第七十六章不辞而别
第二天清晨，莫负推开窗四处张望寻找裴钺的身影，院子里里外外都没有小方士的身影。莫负支撑着虚弱的身子，扶着墙走到后院，只看见码放的整整齐齐的柴火还在。几缸满满的泉水还在。就是小方士不在。
她想着兴许是到山里打猎采药去了。
于是坐在门廊的台阶上等到了晌午，谢笈实在看不下去了快人快语：“别等了，小妖女，那小子早跑了。”
“去去去，什么跑不跑的，莫负姑娘，我们裴钺已经回去了。他以后爷不会再来了。姑娘你···你就死心吧。”王元恭谨作揖劝道。
裴钺不辞而别了，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
莫负默不作声的将头靠在廊柱边，眼睛直直的盯着柴扉。
谢笈上前一步蹲下来伸开五指在莫负眼前晃了晃，没有丝毫反应：
“这还是昨天那个动不动就敢口出狂言开口就要娶谁的小妖女吗？”
“许姑娘，虽然裴钺不在了，但是这里你想住多久都行。”：王元话虽客客气气却已经拒人千里之外。
“去你个王元，不念我救了他俩，还把这小妖···小姑娘留我这，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你这么个狐朋狗友。”谢笈一听要住他这里急了一甩袖子转过身去对莫负说道：“小姑娘，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住我这孤男寡女的···这当心我可···”谢笈双手高举做了个恶虎扑食的样子极力反对道：“反正，不能住我这。”
莫负缓慢的将眼神移到谢笈的脸上浅笑道：“只观须眉，即可知谢大夫眉毛虽淡却亮泽有光挂三彩，须以淡为之呼应恰到好处，再有须如旧细绳，磨损小曲，注定生性风流倜傥，却不淫乱。再观仪态疏懒大多有才可恃，故对准则伦理规范不以为然，怠慢懒散，倨傲不恭。清贵之人也。”
“嘿，想不到这么多年知我者是个小妖女也。”：谢笈双手一拍看着王元大笑道。
“那我呢我呢。”王元来了兴致指着自己问道。
“你王谢二家以后自是世世代代的世交好友，可谓竹林贤友人。子孙之昌。”
“昨晚，你语出要妻钺，吾谢某人已当刮目相看，此番话后算是更加佩服，妖女果然不是虚名，不愧传闻所说多智如妖断无虚发！”：谢笈难得流露出认真的表情抱拳说道。
莫负笑了笑，却看不出一点开心。眼睛又望向了柴扉的地方：“就算在离渊里，都未曾感觉到他离开过。这时却有一份决绝之感，连道一句再见都多余吗？”
谢笈听着小丫头自言自语，对这个大秦妖女有了一丝丝怜惜。将她的手腕拉过来轻轻附上四指把起脉来，脉象虚滑无力。谢笈皱了皱眉毛轻叹一口气：
“你还是在这里多调理些日子吧。等身体好些了就去王元那，他那离那小子家近！”谢笈说道着白了王元一眼，赶紧进屋里给莫负配药去了。
这两天莫负总是爱一个人坐在门廊前默默的发呆。谢笈总是让王元去问莫负问题。一会儿是“吃饭了没？”一会儿又是“昨天晚上吃了些什么菜。”“昨天是谁点的灯？”莫负大多都想想就摇头记不起来。
王元不耐烦的招谢笈问道：“你这是闹哪出。无不无聊！”
“正如我所料，那丫头不知道在离渊里经历了什么，耗尽了气血，髓海都枯了。”谢笈捣着药一边说，“所以她的记忆力一天天在衰退。”
“这不很好，把那小子一起忘了岂不正好。对大家都好。”王元抄着手看着门外莫负的背影耸肩说道。
“你们这些男人，可真坏。”谢笈撇了撇嘴说道，“既然不能在一起又去招惹人家好端端的小姑娘干嘛。”
“嘿，莫不是这妖女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人家夸你几句，你就找不着北了？你就不是男人了？”王元连发三个急问。
“懒得跟你解释，还世世代代竹林贤友呢，你这境界还不如那丫头呢。”谢笈将捣好的药，和其他药粉加蜂蜜和成药泥用木模板压搓成丸，“如果灵台也跟着枯萎等识海干涸，那这丫头就会回到三岁孩子的智识···最后陷入昏迷成了活死人，那还不如死了的好。”
“这么严重？”：王元吃惊的看了看莫负屋子的方向转过头小声的惊呼道，“你不是连山精鬼怪都能医治的神医吗？”
“我是神医！但我是神仙吗？也不知道他俩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次真的只有神仙才能救这小妖女了。我那些药只能延缓病症的发展。”谢笈说到这更加怜惜的望了望远处的莫负。
“我说呢，那飞鸽传书中，裴钺说什么要上那天门上找神仙问药。”：王元用手托腮自言自语道。
“什么？”谢笈着急着给莫负做药没听真切。
“没···没什么。”王元摆手搪塞了过去。
可惜的是莫负并没有忘记小方士，反而这几天脑海里反复出现他两相遇在破观的点点滴滴。就是控制不住的会去想他，她还有好多疑问要问他，问问他见到娘亲没有，问问他为何突然就拒人以千里之外。他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对他说说她自己心中的纠结，说她这一路下来自己将要做出怎样的选择。甚至幻想过就这样放弃一切和小方士生活在这片山野间。可是此时此刻一切都好像被生生砍断，戈然而止，淤塞于心······
莫负一夜辗转难眠，突然坐了起来，小方士的不辞而别仍然让她无法释怀。就算黄老之书读了再多遍。这时候，这些书唯一给予她的只有鼓励，鼓励她去寻问个答案，无论这个答案是什么她必须去问上一问。
莫负毫无睡意，披着外套来到屋外门廊下。一抬头看见王元鬼鬼祟祟的向空中抛出了什么，天太黑看不清。王元一听身后有动静立刻收回手佯装挠头，转过身来。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王元眼神游离假笑的问道。
“王元！”莫负喊道。
“干嘛？”王元警惕的缩了缩脖子问道。
“虽然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却一直觉得你算是朋友，至少你救过我一次。谢谢！”莫负说完拢了拢外套望向天空，那颗血红色的星星依然高悬。
“不，是两次，那次在离渊里你睡死过去，还是我去叫的裴钺去···”王元用余光瞟到莫负一听裴钺眼神沉了沉低下头来，便转过话头道，“谢就不用了，不过说到我，确实不太喜欢你这个人，城府太深又幺蛾子多遇见你还总没好事，但是你这小妖女却又实在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那，小妖女厚着脸皮请求，求王大人带我去见小方士一面。就一面！”莫负抬起头时煽动着眼眸恳求的看着王元。
王元都有些招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不，不，不行！”
“莫负求您了。王大人！”：莫负也未曾想到，有这么一天自己也会求人。
“这个真的不行.....”：王元还是不答应。
“王大人若肯相助，莫负以后必当涌泉相报！”：莫负继续恳求道。
“哎，我确实爱莫能助，这个真没有办法...”：王元一口回绝道。
莫负走到王元面前，抓着王元的衣袖摇了摇，眼眸中隐隐有泪光闪现。
王元只是摇头不肯再说话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许久的沉默之后。
“还是谢过······”莫负眸子中的光亮暗去，纳了个礼后转身回屋去了。
王元看着，欲说些什么也无从开口。只能“哎”的一声作罢了。
第二天，天不亮谢笈就光着脚吧嗒吧嗒跑来，一把摇醒睡梦中的王元大喊道：“小妖女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休要扰人清梦！”王元扒拉开谢笈的手继续蒙头大睡。
顷刻，王元从被子里弹坐起来，“谁不见了？”
“还能有谁？”谢笈看着这下急了的王元，鄙视的反问道。
“不会吧，那小妖女不会真的自己想走路去找裴钺吧。”：王元睁大眼睛说道。
“再怎么妖女，也只是个小丫头，这一路上遇到点什么飞禽走兽山精鬼怪，可如何应付得来。况且她脉象弱身体哪里吃得消。”谢笈流露出了难得的对人的关心。
ps:大橙子：旧时王谢堂前燕，这王谢两家就是这两货没跑了，哈哈····
王元：说好了我风流倜傥的感情线呢？
大橙子：不用写了，你儿子多到爆炸，怎么写？那琅琊王家，太原王家一窝一窝的都是从老王你这一根苗上发的芽，悠着点王哥保重身体。连阳明哥都是你们家的，我还能怎么写，还能不能给码字工人留一条活路了？！
王元：很好很强大，我很满意，你继续码吧······
大橙子：摆碗，求收藏求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