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火狐
只见每每行针共振一次莫负眉间嘴角都有抽动。
谢笈看似动作开合随意,可是每每手碰触金针之时却是蜻蜓点水,如履薄冰,似有似无。裴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自己都能感觉自己的百会穴有隐隐针刺感觉,如针绣花似有似无。
渐渐莫负苍白的脸上有了些些血色。
谢笈收针后,瞟了一眼身旁的裴钺。心想:这个臭小子居然能隔空感受到自己的针感,这份天人感应的天赋了得。
“对了,小子,给这妖女的药还差一位药引,牡丹球。”谢笈将金针在衣袖上抹了一遍,眯着眼检查着自己心爱的金针有没有磨损变形。
“好。”裴钺看了一眼木桶中的莫负二话没说就转身去山里了。
“等等,一定要是牡丹球,未成花不算球,开成花更无用。就是那将开不开那一刹那的牡丹球才能算药。”谢笈补充道。
裴钺背对着谢笈点了点头消失在了柴扉后。
谢笈将金针拿在陶釜的炭火上烤了烤,用干净的白布来回擦拭着。
“我说你这人,我那兄弟还负伤呢,你让人这个季节去哪里找什么牡丹球”王元帮着兄弟抱不平,“还什么将开未开,你这人真的很损。”
谢笈心情难得有些好的翘着嘴角,将金针仔细的插入针带中。
“但我说的句句属实。虽然这个季节山下没有牡丹球,但高山里气候冷未必没有,那将开不开是书里写的上品,虽然时间嫩点老点都能用,但你没看那小子对那妖女,他肯定也想用最好的。”谢笈得意的说,“我这是助人为乐。”
“你这人真变态!”王元双手拢袖说道。
“你知道个屁,快去煮茶去,这竹林正好,扰我清净就是大罪!”谢笈青眼换白眼,踢了一下王元坐着的竹床说道。
王元抽出手来,老老实实的打扇摇炉,煮水烹茶。
天渐渐变黑,裴钺很久没有回来了。
“这不会出什么事了吧。”王元来回踱步自言自语道。
“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就算被山里山精鬼怪给迷了去,他也不吃亏!”谢笈讪笑道,“你现在应该关心的是那木桶里的水开始渐凉了,我们谁去给那妖女捞上来。”
“你去!·····不不不,还是我去。”王元本来一甩衣袖男女授受不亲自己怎么弄,再想到谢笈,就觉得更不妥当赶紧也否决了。
王元走到木通前便打了几个转,怎么都下不了手。
“磨磨唧唧。”谢笈将莫负肩膀一提,“哗啦”水声击木桶的声音回响,莫负就起了一半,“愣着干嘛,还不快帮忙抬脚。”
“诶。”王元回过神抬着莫负的脚。往里屋走去,“可这谁帮着丫头换衣服啊。”
“我可以啊,我是大夫。”谢笈坏笑着说道。
“你不可以,裴钺回来知道了会打死我的。”王元摆手苦笑道。
“那你来。”谢笈将莫负放在床上,拍拍屁股走了。
“你···我···”王元这下可是骑虎难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的快哭了。
在门外的谢笈差点笑出声来。
他走到庭院里,摘下一片竹叶,放在薄唇边一吹。
竹林沙沙,院子里起了风。
“快去帮忙吧!”谢笈命令道。
屋里的王元阵一筹莫展的时候,屋子的窗子自己开了条缝,伸出一只火红小爪子。一双狐媚细长的眼睛在窗缝窥来。
“什么魑魅魍魉,还敢在本尊面前露面。”王元转脸怒斥道,面沉如水第一次露出了可怕的怒目相。
那只红色的爪子立刻缩了回去。窗户啪的关上了。
“王兄,你还不出来,难道你还真想看一个啥都没长出来的小丫头换衣服不成?”谢笈再屋外悠哉的喊道。
“这···这”:王元突然明白了,那不是那只被谢笈救过的红狐狸吗?
他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只得像逃一样,快步出门后关上了竹门。
“王兄这夜色正好,竹林晚风,不小酌一杯实在是浪费。”谢笈拿着一把蔑刀,走到远离一根粗壮均匀的竹子旁,手起刀落只听见竹子倒下竹叶竹枝摩擦的沙沙声。谢笈提着一段竹节从竹影里走来。
王元坐在门廊上单脚蹬着地面另一只脚曲起顶在颌下,谢笈来到王元跟前将竹节抛到半空,一刀光影闪过。两手一接住,两个竹杯盛着清香四溢的竹酒,满溢而出。
谢笈递了一杯给王元问道:
“那小子你提过几次,是什么来头来着。这小子学过医?怎么会第一次就能感觉到我的针感。”问完后抬手呷了一口酒,和王元并排坐下靠在门廊的柱子上和王元聊了起来。
“那小子你还别说,他外公就是你们赵国的国医术士。姓夏。”王元也喝了一口酒回道。
“原来是夏老先生的外孙······”:谢笈像想起了什么往事,望向竹林之上隐隐绰绰藏于斑驳竹叶间的明月说道,“那小子没有学医真是可惜了。”
“学医算什么,那小子三天前已经过天门了!”:王元说道。
“什么?看不出来啊。都是可以斩红尘过天门证长生的人了。”谢笈说着指了指屋里的方向问道,“那都斩红尘了,里面躺着那位算个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那样呗,这不就是红尘吗?哎···也不知道裴钺今年犯了什么太岁,怎么就遇上了这个妖女,简直是老天爷扔下的一块磨刀石。”王元啧啧摇头道。
“没想到这么狗血!”谢笈邪笑一下又喝了一口竹酒。
“这酒不错!”王元也跟着咂了一口说道。
“废话,一根三年笔直的竹子才能存一节酒,还要再等上三年才能喝,那能不好喝吗?”谢笈得意的挑挑眉毛继续喝着酒。
正喝的着,见竹非门自己开始无风而动。
“我说,你这晚上热闹的紧啊,你一个人住在这林子深处,就不瘆得慌。”王元放下到嘴边的竹杯问道。
“今晚是怎么了,什么不识趣的东西,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对斩一双。真是烦人。扰人清静。当诛!”谢笈不耐烦走到竹非门前,一把拉开门想破口大骂。
一直挂角的高大公鹿,嘴里反复咀嚼着草料淡定的看着谢笈。见门开了,悠闲自若的直径往院子里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