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顾景忘归

云驾借着黎明前的黑暗作为掩护，穿过了商洛山之上的天门山山门。因为是青丸的小云朵，所以过天门之时，并没有任何阻碍。

为了不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小云朵在云层之下潜伏而过，诸峰在上静谧的等待着新的一天道来。小云朵划过最低的道德峰，裴钺看了一眼自己的洞府，倍感亲切却并无留恋和感慨。因为修行也罢，红尘也罢，都只能不断的向前看，往事无可追，来世不可待，所谓的现在就是过去与未来的连接，并非真实存在，所为唯有把握的唯有当下唯有此时此刻。

看着自己曾经枯坐十年的山洞，裴钺没有介绍，也觉得没必要让许负知道自己曾经为了她付出过怎样的艰辛，他要的是她全心全意的爱，而不是感动更不是什么同情。

许负看了一眼与自己擦身而过的道德峰洞府喃喃的道了句：“没想到这洞中仙人，竟还种的一手好菜！就是不知道手艺何如？！”

便回正头看向了前方，再无言语。

裴钺听后哭笑不得，果然许负的关注点永远都那么的与众不同。

不一会儿，在一处挺立的孤峰之上，小云朵悬停在了崖边。裴钺想上前扶着许负上去，却被许负自己轻巧的一跃跳上了峰顶。那衣带飘逸的样子还真有些仙人度槎之意。

许负望着这像被鬼斧神工削平一样的峰顶，走上前去，举目环顾四周全是云海翻滚，再无它物。

就在此时，一道霞光将东边泛白的云朵瞬间齐齐镶上了金边，像一排金镶玉一般奢华又壮观。

“还好，赶到了。”裴钺看着霞光神清气爽的感慨道，然后来到山峰的最东侧，就地坐在了崖边，两条大长腿垂在悬崖峭壁之上刚刚好碰触到了云海的海面。

“阿负，你也快来！”裴钺拍着一旁的位置对着许负唤道。

许负正在踌躇自己为什么又要听他的，但是就在此时霞光拨开了厚厚的云层，一个圆圆的橘色半弧从云层之中一点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这样的景色会让人有一种想走过去的错觉和冲动。就像那脚下的不是云海，而是白色的阶梯，玉做的桥，许负被这一神圣的画面吸引，往前不自觉的迈着步子。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崖边，在踏出一步，便可拾阶而上就能亲手触碰到那悬于天际的橘色圆盘。

许负就这么一步跨了出去，裴钺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将她揽入了怀中。许负才回过神来看着裴钺脚下的悬崖峭壁，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书中就有载，凡事出生之时有异象者，皆是天上人，故每每见天空圣境皆会思念天宫而妄想踏云而去。难不成你也是吗？”裴钺低头看着自己怀中如云雀的许负笑问道。

许负这才发现裴钺又在取笑自己的持玉降生，于是挣扎起了身坐在了裴钺旁边。许负心想自己收回刚才在裴钺母亲墓前见对裴钺所有的评价。

正当此事，那橘红色的圆盘高悬万峰百川之上，刹那间金光四射，许负还没来得及挡住双目，裴钺已经伸开手臂将太阳刺眼的光线挡在了衣袖外。等着少阳变为太阳之间最刺眼的光过后，一切变得柔和起来，四下的视线也能看的更远，这让裴钺想起了当年自己抱着满头白发日渐枯萎的许莫负，在此坐了三天三夜。那个时候怎么若大的的天地间怎么就容不下他们两个小小的人呢？

“阿负，我知道你肯定最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失去一部分关于我的记忆···”裴钺说完轻抿着薄唇，欲言又止道。

“那当然，这件事这么多年一直困扰着我，包括你都让我觉得不真实，因为一切都是你在说，而我只能全盘接受，无法分辨，无法印证。这让我···有些害怕。”许负看着前面光芒万丈的景色，心想自己连自己过去的某些事情都不知道，还怎么能完完全全的面对未来。

“阿负，我告诉你的过往之中绝无一句妄语，我在这过失山上发誓，若是此生欺你，便万劫不复。”裴钺认真的举起剑诀朝着天空发誓道。

许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微微点头。

“阿负，若是不计过去，这些时日的相处，难道你就没有对我动心过吗？哪怕一点点···”裴钺轻言细语声音细若蚊蝇道。

许负觉得这是他的自言自语吧，自己也不知道怎样作答，于是就装作没有听见，只是脸颊有些不听话，微微泛红起来。

“好吧，那我都告诉你，当年发生了很多事，好像全世界都不看好我们。最后我在这过失山上想了三天三夜，最后决定找师尊求来御灵液给你喝下，那药的副作用就是会抹去所有不想记起的过往·····”

这几句话向咒语一样回荡在许负脑海之中，最后化作一股疾风涌入识海，将那些尘封的记忆碎片吹得漫天飞舞。许负终于想起了那一夜高挂的大红灯笼，还有一名女子和裴钺穿着新娘新郎的红装，还有自己第一次鼓足勇气去找裴钺，将自己的心意全盘脱出的时候，换来的是自己含泪写在那山崖石壁上的诗句，诗句的末尾却是终未能逢·······

许负用手按住头疼欲裂的太阳穴，还加之第二次准备再尝试一次打开心扉后，吕复在自己父母面前说出的那些让人心如刀绞的话。许负觉得自己没哭，自己可以扛，可是泪水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滚落。

裴钺看着泪水打湿衣襟的许负，心乱如麻，心在滴血。但是他还是必须这么做于是道：“阿负，我裴钺欠你太多，就让我用余生来还好吗！其实我本想过，永远不告诉你这些，但是最后我还是决定和盘托出，因为只有这样我们两的未来才会如这景色一样阳光明媚一路坦途。更重要的是！我想重新得到你的信任重新和你开始。好吗？阿负！”

裴钺说罢，想上前抱住泪如雨下的许负。却被许负躲开了，裴钺只能举起双手道：“好，我不碰你，但是你不要在哭了好吗！”裴钺觉得世间什么事情都能学，都有迹可循有道可依，唯有这许负一哭，他就只能束手无策，毫无办法······正当裴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只听天外一声：“何人大胆，敢闯我天门山禁地？！”

裴钺一见暗道不好，顾着安慰阿负去了，竟忘记了隐藏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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