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鸿台一试

很快二人已经抬头即可见，那四十余米高的鸿台出现在了眼前。上面已经彩旗飘扬。

等步撵停稳后，裴钺先侍从一步向许负伸出手来。

许负看着浅笑的裴钺，只得隔着衣袖让他扶着自己起身下了步撵。

二人齐齐望向高高的石阶犹如泰山之阶。

裴钺让许负走在前面，自己则在许负身后护着她一步一步往台顶登去。

登到一半之时，许负喘着气在一处歇脚的宽阶上停了下来。裴钺见之也停了下来。许负回身眺望远方，只见还在兴建之中的未央宫在清晨的阳光中像一个初生的婴儿，那么让人期待，那么肩聚着未来。

“当年秦皇就是在这高台之上，用巨弓射鸿鹄······故得名鸿台，那时候的秦皇眼中只有天只有宇宙。现在汉帝给取名长乐未央，心中想的是社稷想的是这片土地。”许负登高望远有感而发。

裴钺沉默，只是就那么默默陪着许负。

许负还想起了那晚，咸阳宫高台之上和汉帝刘邦的对话，既欣慰又感伤，自己作为秦人站在秦国旧都之上与汉室江山而谋。那晚其实许负也向刘邦力荐过郡县制，可是却被汉帝婉言回绝。虽然她知道刘邦就算有这心现在也无力为之。就算是到了现在有心想灭掉异姓王，都得让吕雉去当这个恶人。

裴钺发现了许负的情绪微恙，于是上前打岔道：“难不成我们是来这儿看风景的？”

许负这才回过神来，微微一笑，然后继续转身向鸿台之上登去。心中想到：如果这一代不行，还有下一代，下下一代不是。

一想到这，许负心情好了不少，步子也轻快了许多，一鼓作气等上了鸿台。

许负和裴钺因为住在咸阳城，所以出发的早，现在看来是最先到的。

鸿台之上，四角立着四根柱子，柱子内的区域已经提前搭建好了三处缦帐，早已分好了各自的座位，就等着来人的入座了。

鸿台之上风很大，站在鸿台之上反身望去整个长安都尽收眼底，这块崭新的风水宝地地气升腾，生生不息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为之一振。风吹起许负的鬓发，衣袖和裾摆也跟着飞舞，许负眺望良久道：

“若这天下就是一盘棋，那么你会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但我知道你会做什么！”裴钺手拱于袖，。任那衣袖翻飞迎着风声道。

许负好奇的回过头，虚眼望向裴钺好看的侧脸问道：“做什么呢？”

“做这风···”裴钺迎风抬了抬下巴道。

“切···你不去做个诗人真是屈才了。”许负还以为裴钺会说个什么独到的见解。

“这风，看不见摸不着，却可以左右飞沙走石的行径。这风，无色无味接近于无，却可以上天呼云伴月，下海可兴风作浪。而且一转身便可真正化为无。”裴钺解释道。

这个解释他相信只有许负能懂。

许负听后转过身来面对裴钺道：“此乃无为而无所不为。”

“聪明！”裴钺收回视线，温柔得看向许负道。

此时站在这高台之上，裴钺想起了那日他抱着气血渐渐枯萎的许负在过事山，山崖边的看着落日的场景，那一刻他还以为此生再无可能相见。

不一会儿，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在宫人们的簇拥下蹬上了鸿台。许负和裴钺躬身敬立一侧，让出主道来。带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在主幔帐上的主位上安座好后。许负与裴钺上前参拜后退到一旁，才得以落座客方的幔帐内。紧接着上来的是萧何、陈平和审食。待他们一一落座在许负对面的考官幔帐里。三人齐齐将目光锁定在了许负身侧的裴钺身上。

汉帝与吕后也跟着不约而同的打量起眼前这位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人。

青衫素袍，盘着的道髻虽然赶紧利落，可是却任何冠饰都没有，除了长的出众别无其他。可是这相术可不是能靠颜值支撑的。如此名不见经传，也非师出名门，再无门阀背景的人，许负怎么就看上他了呢？而且陈表之中还提到此人的相术也与许负不分伯仲。这也是真的吗？

审食其见了那被许负写的神乎其生的裴钺不过是个寒酸的无名之辈不由暗自欣喜，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正面主位上的吕雉。吕雉也微微勾了勾嘴角表示，依着她的看法啊，许负的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意中人，是铁定赢不了自己的亲侄孙了。

此时正好吕复按时蹬上了鸿台，提前一天被吕后安排进宫休息的吕复，精神饱满玉面有光，头顶羊脂玉玉冠，一身白锦金丝暗绣的石子滚绣球文案长袍，腰间玉带环绕还挂着一枚吕氏无事白玉牌，脚踏银丝暗绣海波纹厚底靴。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谦谦公子。

吕后看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还不忘对身旁的汉帝道：“瞧，这才配得上咱们的鸣雌亭侯嘛！”

刘邦见了也连连点头，摸着胡须道：“是啊！是啊！一转眼都长成玉树临风的小伙子了。上一次见还只有朕腰这么高呢！”

“是啊！”吕后笑容满面端庄的点头道，凤冠上的垂珠也跟着微微颤抖，好似带着那金凤即将展翅高飞一般。

吕复拜见陛下和吕后之后，也退到了客座上。

这客座的幔帐之中气氛一下变得紧张又尴尬起来。但是要说谁最尴尬，那当然夹在二人中间的鸣雌亭侯许负啦。

许负还是硬着头皮向着吕复挥手打了个招呼，吕复今天知道要见许负专门让宫女给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见许负给自己先打招呼他正要回招呼，却看见裴钺老神在在的坐在许负另一侧。

裴钺见有目光投来，于是礼貌的回头微微一笑颔首作为回答。

吕复一见脸色一暗，连着许负也一起没理会，将目光投向了陛下和皇后的方向。

许负收回了悬在半空，尴尬的招手。也只得将注意力投向了主位。

只见这时，刘邦也正好看向许负对她关心的说道：“今天这场比试可是朕按照你的提请来的，若是这位裴公子输了，你可就得老老实实和吕复成婚，到时可不能反悔呀！”

许负起身拱手回道：“微臣，绝不反悔！”

刘邦一听拍案道：“那就好，既然关乎鸣雌亭侯的终身大事，那今天朕就亲自当一回判官！”说罢大袖一挥对萧何、陈平和审食威严的宣布道：那朕宣布，比试正式开始！”

萧何萧丞相此事起身拱手领旨，然后将比试的项目，规则一一详细的予以宣布。

比试分三个会和，

第一回合相声；

第二回合揣骨；

第三回合射覆。

以所试项目一一记分，得分高者为胜。为了公平便于评判，相声、揣骨两项均只测被试者的过去与现在，未来无法当即应验评测故除外。

为了避免在场人员有眉目传意等作弊可能，比试二人均将蒙住双眼，以示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