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牛车充栋
清晨
咸阳城外
一缕晨光穿过树林照射到谢笈的脸上,谢笈睁开了眼,虚着眼测过脸去避开刺眼的阳光。
等眼睛适应过来,看见的是阿邈美丽的侧颜靠在自己的怀中。谢笈眼神温柔的注视着阿邈,一动也不敢动。
忽然远处的山道上传来了牛铃慢悠悠的“哐当”声,惊醒了梦中的阿邈。阿邈惊的颤抖了一下,睁眼后却看见谢笈含情脉脉的望着自己,这才放松下来。阿邈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样毫无防备的沉睡过了。
她知道这是谢笈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在他的怀中睡上一个好觉。想到这,阿邈趁着谢笈不注意,偷袭了谢笈轮廓分明的脸颊,留下了一个香甜的吻。
谢笈哪甘这般被人偷袭,直接用手指挑起阿邈故意埋进自己怀里的下巴,埋头就亲了上去,无论阿邈怎么故作反抗,他都要直到吻到她的双唇才肯罢休。可是就在阿邈佯装反抗的时候,脚不小心碰到了谢笈的脚。
谢笈“嘶····”的一声,疼到皱眉。
阿邈也眉心微皱担心的仰头问道:“对···对不起,弄疼你了吧?!”
谢笈却忍着疼直接吻上了阿邈仰头送上的柔软双唇,嘴角还得意的上翘。
阿邈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轻咬了一下谢笈的薄唇作为反击。
渭阳大街变得越来越繁华,这座曾经血流成河满目凋敝的咸阳城,在渐渐恢复着生机。
渭阳大街上最好的地段上有一间,酒肆。
酒肆早早的开了门,其实不是早开而是一整夜都没有关门。灯火长明了一夜,因为谢笈一夜未归,让院中的人多少有些担心。
“若是那厮还不回来,我就带上人马出城去找。我就不信这一个光脚的能跑到哪儿去?”王元昨夜一宿没睡,美其名曰未通晓茶席,实则熬着夜在等谢笈回来。
王元抬头看了一眼,二楼上窗中的那点读书的烛光一直亮着。也不知道那小妖女一整夜在干啥。
街市上,一辆送菜的牛车缓缓的行在路中央。后面坐着个一男一女,男子身材高大,国字脸线条硬朗俊逸,脸上长出了青色的胡茬显得更有男子气概,只是赤着双脚,脚上混着褐色的泥浆已经干起了裂纹。而身边坐着一个短发女子,那才是这一路走来,所有贩夫走卒驻足惊叹的真正原有。
女子故意回避着这些目光,可是那眉如远山含黛,眼若一汪秋水,尾有光晕,微微一笑百媚生,那侧坐的身姿如受过训练一般,曲线流畅恰到好处,将身材的凹凸有致展现的近乎完美。
还有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引的路人频频回头,挪不开眼。
谢笈见了,心中不爽,立刻将手环住阿邈的细腰往自己身边用力一揽,让阿邈紧紧的和自己靠在一起,以示主权。
如果说之前王元还很生气的话,这天都大亮了还不见谢笈的身影,王元开始真正担心道:“那小子常年呆在深山老林,打小又是个病秧子深居宫闱,不因世事,这咸阳城人生地不熟的···不会被人贩子给拐去卖到边疆去了···吧。”
就在王元安耐不住,跳下竹床,准备通知王家本家派人手来跟自己出去寻人的时候。
一阵牛铃声“哐当·哐当”在院外响起,一辆牛车不紧不慢的停在了山山酒肆金字招牌之下。
小铃铛,从柜台后的高凳上跳下来,上前去一瞧,牛车车尾的栅板上,下来两个人,不正是谢笈和铃医大姐姐吗?
她本想迎上去,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转身蹦蹦跳跳跑回内院。
见着王元就大声道:“王大人,谢大夫回来了,谢大夫回来了!”
王元高兴的往外张望,可是转念一想就气不打一处来高声朝着院外骂道:“你还知道回来?有本事你就赤脚走天涯去呀!”
不一会儿,只见阿邈将谢笈的胳膊绕于颈后,搀扶着高出自己一大截的谢笈,缓缓挪进了院内。
王元一见又心软了,揶揄道:“我说你小子夜不归宿干啥去了,结果是私会美人儿去了!你倒是一夜春宵值千金了,害得我们瞎担心了一宿···出息了啊,谢笈!”
说完看着他们俩这移动的速度太慢,于是放下抄着的手,上前帮着扶起谢笈的另一只手。将谢笈扶到了竹榻上。
“我···我去拿包袱,里面有药,我替你重新处理伤口。”阿邈就算原来是花魁,可是这个时候听着王元说的话,还是烫着脸害羞的出去拿包袱去了。
谢笈低声抱怨道:“人家是个女儿家,你说话能不能收着点。”
王元不服气道:“我只是说出了事实,瞧你那满面春风,久旱遇甘霖的样子,明眼人一眼穿,还有遮掩的必要?”
谢笈说不过王元,只能退而求其次道:“行行行,我没打算遮掩什么,但是你总该估计下这院子里还有许负和小铃铛,一个才赐婚一个还是个孩子,你能收着点儿不?”
王元想了想也是,于是又抄起手不在说话。
这时候阿邈拿着,包袱低头走了进来,来到谢笈跟前。这时许忻引着屈汀走出了屈汀的房间,听见谢笈回来了院子重新变得热闹,也高兴的来到院中。
许忻这才看清那女铃医的模样,之前她戴着眼罩低着头背对着自己坐在酒肆里,许忻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姑娘一直看。可是今天他看清楚了惊讶的脱口而出:“月弄姑娘?”
屈汀疑惑的“看”了许忻一眼。许忻解释道:“原来你们口中的美女铃医,便是当年我们郡城里力压群芳的花魁姑娘!”
阿邈一听有人叫她曾经的名字,心惊肉跳的往谢笈身边靠了半步。她太久没有听人这么叫过自己的花名了。也耻于在人前提起这段过往,一时间局促的不知如何自处。
谢笈见着阿邈一紧张就会搓手的习惯,谢笈知道那是阿邈小时候在教坊司里犯错在会后,或者挨打之后的应急反应。说明她现在内里极度恐慌。
这时候谢笈用大手握着了,阿邈不断搓着的纤纤玉指。对着许忻郑重的介绍道:“许忻,屈汀忘记介绍了,这是吾妻阿邈!”
许忻不好意思的尬笑道:“不好意思啊,阿邈姑娘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必定自己当时还小,这么十多年过去了,万一就是自己看走眼了呢?
谢笈也跟着笑了笑,这时候手中能感觉到阿邈不再搓手,而是抬起头对许忻说道:“不,许公子没有看错,我就是当年被你一木剑劈过的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