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已而,已而!
再有一阵檀香飘过,莫负觉得全身发软,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丝力气了。
“你想…干什么?”莫负扶着梳妆台的一角,终于勉强支撑着身子。
“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这个暴君为何不找你给他相个面?还是暴君已经知道自己罪孽太深重不敢问问天命?”月弄一下好似换了个人带着戾气问道。
“自犬绒杀幽王后,这五百多年来各国争霸连年战乱。试问..这五百年来又有多少累累白骨无处喊冤,又有谁想过如何结束这一切,只有皇帝一人......其他不过都是各自为政、贪图权利安于荣华富贵的偏居一隅而已。整天…打来打去的,却和街市上吵吵和和的孩童又有何区别?”莫负反问道。
“我一风尘女子不懂你说的这些大道理,只知道是谁害我家破人亡,又是谁害我沦为奴籍···沦为他人胯下玩物。”月弄说到这泪水满面情绪激动抽出袖中小刀逼近莫负。
“你杀了我,对帝国却没有丝毫撼动,你现在的处境…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莫负急着往后边艰难的挪着身体,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那我又曾做错过什么伤害过谁为什么老天爷这样对我?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我?”月弄说着双手握着小刀在空中挥舞。
“月弄姐姐,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莫负已经有些眩晕,觉得整个人晕晕呼呼,说话也断断续续地,但却扔然坚持着说道。
“来者犹可追?我本楚狂人,却又何耐往者在魏。本以为认了命终老秦地红楼却又背上了复国的命运。已而,已而!”说着月弄失魂落魄的瘫坐在了地上抽泣起来。
“月弄姐姐,大运…大势..之中你我皆为…刍狗,皆是刍狗而已,在这个世道中,唯有命,唯有命……是握在自己手中的·····”莫负话还没有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月弄愣在了原地,从小到大还未曾有人给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想着之前来找自己的魏国远亲,所说皆是王族尊严、复国大义。唯独没有关心她这些年独自一人是怎么苟活过来的,没有人关心过她的身体,更没有人关心过她的命,只是需要这个头牌花魁帮他们弄到情报、弄到银钱而已······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上位之人眼中的田中刍狗而已。
月弄拿着小刀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她再次拿着刀靠近莫负,看着这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娃娃躺在地上酣睡过去。她反复举起了几次刀,每次走到许负身前,却都没能下得了手。最后索性将刀仍在了一边。这一夜只见窗影中有个倩影来回走动着。
翌日清晨,在颠簸中莫负缓缓睁开了眼睛。
“醒啦?!怎么睡得这么沉。”许父,关切的问道。
莫负立刻直起身来环顾四周,熟悉的马车熟悉的佣人。难道这是一场梦?
“莫负,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昨天笑脸相迎的月弄姑娘。天还没亮早善都还没来得及吃就,抱着你撵我们走。看到你的时候也我吓了一大跳,她说你睡着了。我看着你均匀的呼吸可又觉得的蹊跷。还是觉得赶紧离开微妙。”许父说着黎明之时发生的事情转过身去在翁里亲自倒了一碗水递到莫负嘴边。“你醒了,为父这颗心便可放下了。”
“她···还说什么了吗?”莫负小心的询问道。
“没说什么了啊?”许父摸着胡子想了想说,“好像是在你耳边说了句:你欠她一次。什么的,对了莫负你怎么会和她在一起?”
“哎呦!头疼疼的厉害···我再睡一会儿。”莫负怕许父刨根问底,故意又躺下去装睡。
“莫负为父这次办的事确有疏漏,只顾着赶时间。委屈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和风尘女子混在一块去了······”许父自责的嘀咕着。
“爹,命格分贵贱贫富轻重,但命在生老病死却是平等的。这位月弄姑娘要说命阁还是贵命,只是命苦了些······”莫负闭着眼说道。
许父听了又羞赧的点了点头说道,“孩子,爹又错了。你快睡吧啊!”
马车在驰道上奔驰着,沿途有商贩往来,也有快马加鞭的邮差,还有逃难的难民们徒步行走着。很快就要出河内郡界进入颍川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