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纯金插钎
送母亲回屋出来时,碰见了正在门口徘徊的父亲许望。
“负儿啊,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许望欲言又止的样子。
“爹爹,你是指哪件事情?”许负侧头眨眼问道。
许望往赵氏的窗口方向望了望,将女儿拉着往书房边走边说道:“刚才厅堂之中的事情,爹爹已经都了解了个八九分了,你到底去不去给那魏王看相?”
“不去!为什么要去,他和我并无任何交集,更别说因果往来。”许负有些懒散的说道,语气里却是十分坚定果决。
“那月弄姑娘,当时在咱们过郡城时,可是放过咱们一次过,你可还记得?”许望小声的问道。
“爹爹,你就不怕我告诉我娘,说我爹让我去救一个风尘女子。你就不怕我娘吃醋?!”许负故意斜眼瞟了眼许望微笑着说道。
“你个没大没小的,这不就是怕你娘误会,才拉你来书房商量吗。别人有恩与咱们,咱们可不能见死不救啊!”许望严厉又小声的说完,还带着用力敲了许负脑袋一下。
“好啦,知道啦,我只是说不去魏王府,又没有说不去救月弄姑娘。”许负抱着头抱怨道。
“那就好!咱们这次就把当年的人情给人还了!”许望安心的说道可是转念一想,“可是怎么救得了呢?”
“我自有办法。只是我得去郡城一趟,爹爹既然也想救月弄姑娘那就拿出点诚意来,真金白银,你出钱,我出力,怎么样?!”许负说着伸出手来在空中颠了颠。
“啪”的一声许望一掌用力打在了许负手板上。
“哎呦,不给就不给嘛,干嘛打人啊,小气!”许负缩回被打疼的手嚷嚷着朝许望吐了个舌头做了个鬼脸。
“给!我给!费用我出!”许望一咬牙一跺脚从怀里掏出了好不容易攒下的一袋私房钱,颤颤巍巍打开袋子掏了半天。
“谢谢爹爹!爹爹最仗义了!”许负见状一把抓过钱袋,一路跑跑跳跳一边喊道回自己闺房去了。
“得!这半年看来又是白忙活了,请老屈喝酒的事儿又得推到下月了。”,许望摊了摊手耸耸肩摇摇头道。
第二天,许负一早就让小羽手下漕运的人去郡城打探消息,看那老媪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消息中午过后就传了回来。说是天香楼的前几年的那个老花魁,本已经年老色衰,退隐幕后;不知为何,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通了什么关系,硬着头皮,日日在花魁楼上搔首弄姿。年轻的世家子弟自然是当笑话看。只有那些依附于世家之下,又请不起当家花魁,囊中羞涩的猥琐老头,爱去捧场。
许负悉数听后,立刻让小羽安排一艘最快出发的船,即刻赶往郡城。虽然走水路最快,但是最快也要晚上才能到郡城。
在码头上小羽很抱歉的看着许负说道:“大小姐,委屈你了,这港口上排着最快能出码头的也只有这条大货船了。”
看着装满木箱麻袋的大船,许负兴奋的左右打量,抬头对陈羽开心地说道:“我还从来没坐过这么大的货船呢。”
小羽往许负身后看了看担心道:“就您一个人?!”
“不然呢?我可请不起二哥三哥一起去喝花酒?”许负说着掏出许望那个小小的钱袋子笑道。
“我有钱,带上他们,我出钱!”小羽憨直的说道。
“嗯?!”许负回头看了小羽一眼,“这次是我许负去还人情,本来连你都不能带的。”
小羽一听的吓得连忙摆手说道:“不带,不带,不带他们就是。”
“好啦,既然蹭了你的船,到时候自然有带你去的道理!”许负神秘的朝小羽一笑后,自己就登上了货船。
这时只见一艘巨大的货船的甲板上站着个粉雕玉琢的俊美公子,二八年岁与那些船上的水手船长形成鲜明对比。身边还站着一位全身黑衣腰间挂着青铜插钎的阴翳少年。着男装的许负立在船头,迎风矗立衣袂飘飘,英姿飒爽。望着船头破浪而行,许负想了很多种此次事情的可能,最后用手挽着被风吹散的几缕碎发自言自语道:“尽人事,听天命!”
等事情想通透了,许负精神松懈下来,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眼前的世界也变得天旋地转,摇晃的厉害。
刚才还英姿矗立的许负扶着船围,朝着河水“哇”的一声,吐在了风景如画的温河边······
小羽早有准备,将许负扶进船舱。船舱中早早就备好了热水和毛巾。许负就这么艰难的晕到了郡城码头,再没有半分刚上船时的新鲜和兴奋。
货船终于缓缓靠岸,听见水手和船家的吆喝声,还有安放木板相扣的闷响声。许负总算松了一口气,让小羽扶着自己一步步挪着下了船。
刚一下船,两人就被一帮人马拦下。一个同样穿黑衣的又高又瘦的男人,手上握着把纯金镂刻的插钎向着小羽和许负走来。
小羽立刻迎上去抱拳低头行礼道:“陈羽拜见总把头!”
那人双颊凹陷,双眼内陷、骨骼嶙峋苦苦支撑着全身消瘦的皮囊。黑衣更是让此人看上去瘦成了一条。
此人却叫满奉,也许当时就是冲着这个名字,让整个魏国选择了他当了这一郡的漕运总把头。此人眼力惊人,但凡过眼的货物数量斤两皆了然于心。这么多年来除非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满奉缓慢的张嘴问道:“这个俊秀的小公子,怎么那么眼生?”
“这是温县的一位好友,今天搭个顺风船来郡城逛逛。”陈羽恭敬的行礼回答道,声音却不卑不亢。
满奉听到这小子的声音不爽道,“你小子做事有板有眼滴水不漏,就是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以后会害了你的。”
说完满奉朝着许负走过去围着打量了一圈,满奉平生没什么爱好,可是就戒不了女色,一天不去逍遥两把就浑身奇痒,难以入眠。眼前这个俊俏的小书生,怎么看都让自己心痒难耐呢?自己难不成已经饥不择食到了喜欢男倌了,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