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眸,郑萱湘的手指捏着手机的力道重了点,却又很快松开。
她以为施知晚说的计划只不过是迷晕景玄阳,和他发生关系罢了,但……
多年来的世家生活令她神经能够很好的控制思维和表情,没有暴露出来半分的异样,温静的侧颜冷静到面无表情:“谁给你说的,让我猜猜……是慕娇娇?”
她调查过施知晚,她在南城区并没有什么朋友,哪怕是有,也不过是几年前的了,早就断了联系没了关系,如果真的要论认识的话,恐怕也就只有一个慕娇娇还算是有着几分熟稔。
施知晚不愿意将旁人牵扯进来,咬着唇:“你无需知道这些,你只要答应能够将我送走,今晚我可以代替你,反正你不能和景玄阳同床,你急需要个能够保守秘密还能够代替你的人,我觉得我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个角色。”
“我不能和景玄阳同床,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怀孕了,你觉得你适合?”
郑萱湘到底还没有无视人命到这种地步。
可谁知道施知晚却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嗓音通过电流有着说不出的讥讽和灰败:“郑小姐,你觉得到了这种地步,我会在意肚子中这个孩子?或者是说,我可能比你更不想要。”
可哪怕施知晚这般说着,但她的手还是下意识护在小腹上,手指不受控的攥紧衣角,捏出来层层的褶皱。
但为了自由,她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电话里一时间无人言语,安静得足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直到床褥上躺着的男人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翻动着身体,郑萱湘才仿佛被点醒般,听着自己的心跳声,缓慢开口:“我不能保证现在将你送走,但我能够承诺,等到我和景玄阳结婚的那天,我便会找人将你送离南城区,到时候你想去哪儿都随你,甚至我还可以为你附送保镖和保姆。”
可想必这些人都是郑萱湘派来监控自己的吧,生怕自己回去将她的谎言戳穿。
不过施知晚现在也不在乎这些,一口答应下来:“好,你现在安排人来接我吧,我在……”
这头施知晚和郑萱湘达成了协议,并互换了地址,而慕娇娇这边,眼睁睁看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回忆着刚刚如同魔怔了一般的男人,她终于明白哪怕是不做到最后一步,这个男人还是有本事将自己逼哭。
脸上的泪痕还没有消散干净,脑海中不受控的回荡着刚刚他一遍遍极富耐心的逼着她念着他名字的低沉嗓音,还有那接踵而来的极端刺激……
脑袋几乎混沌成浆糊,任由旁边的男人缱绻的吻不断的落在她的脸颊上,还有温柔致命的嗓音咬着她的耳尖:“娇娇,还敢不敢闹脾气,嗯?”
“敢。”她躲过他的亲近,身子往旁边一滚,额角的汗水顺着精致的脸部轮廓滑下来,在头顶上的灯光里萦绕着一层未褪去的红潮:“顾戾,你两辈子身边就只有一个我,我不清楚你是否分得清,对我到底是习惯,还是喜欢;是安于现状,还是好感,又或者只是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无关情爱,只是因为我曾经属于你,现在就必须属于你。”
顾戾这个人向来没有什么安全感,可他却很清楚自己不会出卖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所以他为了这份确定也会理所当然的将她禁锢在身边。
黑湛湛的深眸看着那张水媚娇艳却只剩下寡淡的脸蛋,俊颜冷然,只唤着她的名字:“娇娇。”
“我怕,我怕我连最起码对你的肉.体吸引都没有,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抱歉。”
大掌微颤着,直接将她搂入怀中,黑色的长发在他的臂弯中披散开来,他附身轻轻的在她的唇角啄吻:“抱歉,我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思,娇娇,我真的没有察觉。”
原来,在这场现在可以说是势均力敌的感情中,没有安全感的人不仅只有他一个。
他也该清楚的,两世她亲生母亲的放弃,哪怕他已经将她捧在掌心里细细的呵护,她骨子最深处那层因为被抛弃而衍生出来的敏.感却从未彻底消失。
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字触动了慕娇娇内心紧绷的那根弦,无声无息的眼泪就这么爬满了脸庞:“顾戾……”她唤着,拖着哭腔和委屈:“我是真的害怕,是真的……”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拉紧男人的衣角。
“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在慕娇娇的眼泪中,顾戾也顾不得他那点子男性的自尊,俯身吻着她脸上的眼泪,微咸:“娇娇,并不是我不想要碰你……”天知道,他有些时候怀中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那种几乎要疯魔了的欲念根本就不受控制,如果不是他意志力强大的话,怕是早就……
他低哑着嗓音,组织语言:“是我也害怕,我担心如果我没能表现好,会在你心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象,尤其是我这双腿……”
眨巴着眼睛,慕娇娇反应了几秒钟才明白过来。
巴掌大的小脸瞬间通红下来,结结巴巴:“你……我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的。”
“但是我在意啊。”顾戾微微挑眉,勾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小脸仰了起来,那点子窘迫感消失,只剩下几分吐字清晰绵长笑意:“娇娇,你不要忘记我也是个男人,而且是你的男人。”
“好吧。”
心底的结打开,明白事实真相,慕娇娇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件事,重新变得乖巧起来,仰脸在男人的侧脸上烙下个吻,娇声娇气着:“我也给你承认错误,这段时间里的确是我魔怔了,你多次哄我,我却得理不饶人,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你的道歉我接受,不过我的娇娇的诚意好像不怎么浓。”
她扁扁嘴,一下子就明白男人是什么意思。
从鼻腔中轻哼了声,小手拽着他肩头的衣服,像是献祭般将红唇凑到他的唇齿边。
下一秒,男人的唇瓣便用力的压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指也穿插在她的长发中,微微泛着粗粝的指腹轻揉着她的头皮,吻一直从唇瓣流连在下巴跟腮帮上。
这次直到顾戾餍足,他才放过怀中的小女人,任由她好似被抽走所有气力般瘫软在自己的怀中,那眉那眼都噙着用笔墨描绘不出的慵懒娇媚,好似想起来什么般,手指把玩着发尾轻轻的在他手臂上轻扫着:“对了,施知晚的事情你到底管不管呀?”
“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不管慕娇娇到底和不和他和好,她想要做成的事情,他都会帮她。
而且光凭着郑萱湘的人手怎么可能将施知晚安全又隐秘的从景玄阳安排人手看守的别墅里接出来,其中自然是有顾戾的帮忙的。
但郑萱湘不知晓,她坐在沙发上,用一种近乎于审视的眼神凝视在施知晚的脸上,不过一个多月不见,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如果细看的话,依旧是能够看出她怀孕的事实的。
郑萱湘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一副什么表情,就只能够疏离冷淡着:“施小姐,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施知晚瞧了眼在床上已经要抵抗不住药效的男人,空气中还淡淡弥漫着酒精的味道,看来郑萱湘也并不是个傻子,还知道一开始用酒精来灌醉景玄阳,等他醒来后也好降低他的疑心:“郑小姐还是抓紧时间离开吧,或者是去旁边开个房间,还是说郑小姐有这个想法来看活春宫。”
说着,她一边靠近景玄阳,一边用一种近乎于平淡的口吻说着所有的话。
明明她是背对着的,但郑萱湘还是从她身上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死寂的灰败感。
也不知道景玄阳究竟对她做过什么事情。
脸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就恢复正常,郑萱湘起身:“我的确是没有这个爱好,不过还请施小姐不要玩什么花招,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
“当然,只要郑小姐能够按照所言到时候将我送走,我一定不会出卖你。”
都快要走到床前,施知晚突然回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觉得沧桑又狼狈,轻轻的笑着:“因为我比你更想我离开景玄阳的身份。”
多多少少的,郑萱湘能够从景玄阳的话中察觉到施知晚现在的近况,否则的话,哪怕是她打来电话,她也不敢随意的交易。
然后安静的到落针可闻的房间中,只听得她轻笑了下:“我相信施知晚小姐的诚意,不过我也希望你再有契约精神些,在过程中多推搡着些,别让明天景玄阳睡来看到我时露出什么马脚。”停顿了下,似乎想起什么:对了,还有你的肚子,不要让他起疑。”
“我明白的。”
施知晚的脾性也倔,尤其是提到她腹中的孩子,她是厌恶景玄阳,甚至在电话中也对这个孩子似乎弃之如敝履,但她骨子中还是对腹中的孩子却抱有万分期待,更何况郑萱湘的嗓音轻而柔,她这样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天之娇女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是戳着她的心尖在她的伤口上跳舞。
深呼吸,控制着身体不受控紧绷起来。
回应的生硬:“你放心,你的肚子才一个月,不甚明显,哪怕他起疑也看不出什么,只要你的演技好。”
她原以为自己的话冲的很,无论怎样都会刺激到郑萱湘,但谁曾想对方却完全没有理会她,踩着高跟脚的声音响亮,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关门的声音悄无声息,至少没有惊动床边站着的女人,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景玄阳,他似乎正被情念所折磨,闭着眼,呼吸灼热的似乎能够烫伤人,偶尔还能从齿间溢出几分呻.吟声。
景玄阳是基地出身,他的自制力很强,施知晚敢确定,如果郑萱湘找的不是自己,景玄阳一定会有所察觉的将人踢出去,毕竟他并不是个随意且重欲的男人。
伸手拍了拍脸颊,尽量让自己放松些,然后悄无声息的爬上床,安静无声的躺在男人的身边。
但她身上那股子特殊的沐浴露香味还是将本就处于脆弱状态的男人唤醒。
几乎使他灭顶的欲念将他整个人淹没,理智觉到旁边有人,几乎是下意识便准备将人推离,但大掌碰到那娇软的身躯时,他恍惚间似乎察觉到什么,在潮起潮落的感官刺激中,混沌的睁开眸,看见床褥上女人的脸庞,嗓音瞬间低沉下来:“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