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
几乎就是在问慕娇娇开公司是不是仗着顾戾的帮助,她只需要挂个名头,更是在公司里没有半点发言权。
陈语如既然问得出口,那慕娇娇便满足她的好奇心,扯唇一笑酿出几抹轻漫和锋利来,歪头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是认识顾戾之后,他可是给我提供了钱财和人脉,就连我现在用着的ceo也是他的人。”
“那这样开起来的公司岂不是很容易。”
陈语如故意捂嘴惊呼,在察觉到众人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时才假模假样的状似帮忙打圆场:“不过也是,慕小姐还年轻,又是学金融的,想做什么今后也还是有机会的。要论有能力,我记得,a大前段时间有个获得国家专利的大学生,那个人倒是有能力的,我和慕小姐恐怕都要向对方学习,就是那人的名字我忘记叫什么了……”
“慕娇娇。”
“什么?”
陈语如一时间没有听清,慕娇娇便耐着性子再次给她重复:“慕娇娇。”将长发拢到自己一边的肩头,五官没有面对顾戾是的娇软,显得格外冷清凉薄:“不好意思,a大前段时间获得的专利也是我申请获得的,而且……我不是学金融的,我是学中医的,就比如我现在就从陈小姐的脸色上瞧出你肾气匮乏,想必这两天有些……纵欲过度。”
咬紧最后四个字。
头顶上的灯光明亮而安静,除了不可置信的难堪表情外,就只剩下几秒钟致命的死寂和难堪。
全程恐怕就只有慕娇娇能够坦然处之,任由顾戾帮她剥好虾,亲手捏着喂到她嘴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调调,嗓音低沉:“这是最后一个,虾有些辣,对你身体不好。”
她想也不想的启唇吃下,含含糊糊的撒娇:“味道不辣的,我还想吃。”
“是谁早晨让邢婶煮红糖水和准备暖袋的?”
看着她俏生生的小脸,顾戾又重新将油腻腻的手套戴上,手法迅速又自然的重新剥了只,喂进她的口中,半训斥半宠溺着:“要是一会儿回家后你再嚷嚷着难受,看我怎么收拾你。”
也许是环境太好,又或者是他们之间太过亲近,慕娇娇想也不想的自然而然回应:“还能怎么收拾我,不就是搂着我……”帮我暖肚子?
戛然而止的话。
慕娇娇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搂着她暖肚子是上一世他们婚后的事情。
而这一世,他们从未做过。
假装整理了下平整的衣角,白净的脸蛋悄默偷看了眼顾戾,瞧着他脸色平静,未曾有任何异常才稍稍放心下来,重新倚在他的肩头,脸上铺着一层笑:“好吧,我听话就是,你不让吃我就不吃。”
他微微垂着首用毛巾擦拭着手指,闻言漂亮的薄唇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明明抓住了她的语病,却默不作声:“这么乖?”
“当然啊,我向来都很乖的。”
他唇瓣的弧度勾得更深:“要是以后都能够这么乖就好了。”
“顾戾。”慕娇娇立刻就像是只炸了毛的猫,丹凤眸状似凶狠的睨着他:“什么叫我以后都这么乖,我是有哪里做得不乖吗?”
“你说呢?”
因为在室内,西装外套已经褪去,只剩下最简单不过的白色衬衫和熨烫到一丝不苟的西装裤,骨节分明的手指毫不避讳的搭在她的腰间,将她搂在自己怀中,视线在餐桌上扫视而过,眸色深寂酝酿着令人心悸的晦暗:“否则的话,怎么会任由其他不相干的人欺负到头上也不知道还嘴,恩?”
这话说的是谁,在场的所有人心中都有数。
薛御能够当众落林安淳的面子,却在顾戾不敢有半分的不敬。
第一时间起身道歉:“对不起顾爷。”
“管好你的人,刚刚的事情我不插手是因为顾太太不在意,否则的话……别怪我今后不给青家面子。”
顾太太?
这是宣告,还是……
但无论怎么样,薛御都清楚顾戾的耐性一定达到顶点,拽了陈语如一下,想要警告她适可而止,却被她立刻甩开,娇里娇气的发火:“你拉我做什么?弄得好像是在说我欺负人一样,我就是正常聊天而已。”
“语如……”
“你为什么要凶我?”
陈语如应该是真的是这段时间里被薛御宠坏了,不分场合的胡乱发脾气。
只可惜谁都不在意她,更不容忍她,薛镜更是径直将筷子放下,眼角余光都没有泻给她半分,淡淡的道:“道歉。”
陈语如也咬唇:“我又没有说什么,为什么要让我道歉,难不成谁的地位高就要屈服于谁吗?我偏不。”
她的气势看起来蛮横,却带着虚张声势。
慕娇娇撩了撩嘴角,原本不想和她计较什么,但奈何有人替她委屈,薄唇在她的唇角吻了吻,头顶上的男声用一种温情中夹杂着怜惜的嗓音:“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知道还嘴,顾太太平日里教训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恩?”
她哪有教训他。
他一直躲着她,明明是他做得不对。
腮帮子鼓了鼓,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腰间公然戳了下:“没办法,我这个人比较胆小,所以只敢欺负你,顾爷还能不服气?”
“自然是服气的。”低低沉沉的笑意,从心底渲染出来的愉悦感,顾戾深沉的眉目间一片内敛,屈指在她脸蛋上蹭了蹭:“顾太太只需要管教我就好,至于其他人……”
掀眸,一双冷眸就这般面无表情的朝对面睨了过去:“我来帮你管教。”
“看……看着我做什么……我又没有说错什么。”陈语如有些心虚,将刚刚和慕娇娇的对话在心头重新捋了一遍,自认为没有暴露出什么破绽:“不能因为慕小姐的几句话就这么……”
“滚出去。”
三个字砸下来,陈语如的脸色顿时僵住,然后逐渐转化为难堪。
她好不容易才凭借着一己之力在圈子中立足,现在这个男人就将她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薛御自然瞧得出顾戾是动了真怒,也清楚他是在给他们留着面子,所以二话不说直接拽着陈语如的手臂,将她往门外带:“语如,你先跟我出去。”
“凭什么?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你们觉得刚刚我有言语不当的地方,慕娇娇为什么不直接提出来,反而还要拐着弯嘲笑我没有学历没有本事?”也许是感觉到自尊心被欺辱打压,陈语如年纪轻忍耐不了,叫.嚣的嗓音格外响亮:“需要道歉的人是她不是我。”
“你觉得我欺负了你?”慕娇娇轻笑,漫不经心的言辞散发出来的全是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黑白分明的眸子睨过去,不偏不倚:“那陈小姐,刚刚的话题都是谁起得头,又是谁暗示我是靠男人的?”
陈语如在众人面前实在还是太嫩了些,那抹掩饰不住的心虚,被所有人尽收眼底。
死死的咬着唇,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她一把挣脱薛御的掌控,长发凌乱,疯一般的朝慕娇娇冲了过去。
这样的举动任由谁都预料不到的。
慕娇娇更是猝不及防,只觉得一股重力,身子便被推了出去,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脑袋和膝盖同时间传来剧痛。
温热粘稠的液体顺着额角便流了下来,她下意识去触碰,只摸到满手的鲜红。
“娇娇……”
低吼声,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抱到怀中,头顶上还有男人压低愤怒到极点的嗓音:“都站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叫医生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
尤其是慕娇娇,接连受了两次伤。
接过旁人递过来的帕子压在慕娇娇的额角上,她抬眸就对上一双深墨色的眸,紧锁在她的脸上,那张俊脸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情绪,也许是她从未见过的紧张,压抑着嗓音:“娇娇,你有没有头晕难受,或者是还有没有哪里疼?”
她想要摇头,却发现脑袋就被顾戾固定着,她便只能伸手扯住他的衣角,软着嗓音:“我没事,你别担心。”
不远处,陈语如被眼前这一幕吓破了胆,她似乎只是想要给慕娇娇点教训,从未想过会闹这么大,面上可怜巴巴的睨着旁边的薛御,无措的唤:“阿御,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闭嘴。”薛御心头残存着的那点按捺完全消失:“滚去旁边站好,别再给我惹出什么事端。”
“可……”
“滚过去。”
医生很快就赶了过来,似乎也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到了,毕竟距离他上次进来只相隔一个多小时。
手脚麻利的查看过伤口:“顾爷,慕小姐的伤只能暂时清理包扎一下,如果需要细致的检查是否有脑震荡等后遗症的话,还需要去医院一趟。”
顾戾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慕娇娇身上,任由谁在旁边开口,他都没瞧上一眼,不知为何嗓音沉得有些可怖,伸手:“给我,我来帮她清理伤口。”
看着慕娇娇额头上猩红的血色,顾戾只觉得胸膛里有股蠢蠢欲动却无法形容的暴躁。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她也能够受伤,看来她还真是只适合被他关在铺满地毯的金丝笼中,好生圈.养,受不到外界丝毫的风吹日晒,半磕着眸,遮掩住眸底所覆盖上来逐渐张扬而出的克制不住的邪肆阴霾,却抵御不住这股邪恶的心思在心头愈演愈烈。
眼眸低垂,任由谁看窥探不了他眸底的色泽,修长的手指一点点帮她用酒精擦拭着伤口,时不时还温柔着嗓音低哄:“乖,你要是疼了就喊我。”
伤口其实并不是多严重,慕娇娇并没有多少眩晕的感觉,听着他的语气,她迟疑了下,伸手拽住他的衣角,软哒哒的撒着娇:“你是在生气吗?”
“你觉得我该不该生气?”
他动作自然的换了个棉球,沾上药粉,小心翼翼的擦拭在她的伤口上。
全场安静无声,所有人都在听着他们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