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小?
慕娇娇鼓起腮帮子,略略有些不满,最近这段时间里,不管她想和顾戾有任何一点近距离的亲密,都被他以这样的借口顶回来,瞳眸收缩了下,她伸手在他的手背上挠了挠:“顾戾,我今年十八岁,已经成年了,在任何意义上,我都是个大人,你不要总觉得我思想不成熟,心性不定。就算我和你有着年龄差,我也同样……”
“好,你已经长大了。”他嗓音不温不火的将她打断,大掌反扣住她的,脸部轮廓看似温和却透着不着痕迹的强势:“不过我有耐心等你再大些,恩?”
也等他派去调查的事情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见她只是睨着他不言语,他又俯身当众在她红唇辗转了几下,低低的道:“法定的女性结婚年纪是二十岁,所以等你能够结婚的时候才算是个真正的大人。乖,我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相濡以沫,所以慢慢来,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打动了慕娇娇,她的脸色才稍微舒缓了几分,勉勉强强:“好吧。”
饭局还未正式开始,早来的那些人没了热闹看,便三四一群的玩了起来,一开始慕娇娇还有兴趣想要去参加,但还未动弹便看见一道宽厚的身影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从她的视线看过去,古铜色的手背上有着一块疤痕,头顶上嗓音低沉:“慕小姐,方便去阳台说会儿话吗?”
仰脸,景玄阳逆着光,来这种场合也穿着双军靴,踩在纯白色的地毯上,有种柔和与杀伐感融合在一起的格格不入。
明明只有几天未见,不知为何他身上萦绕着一种浓郁的窒息感。
一开始慕娇娇是想要拒绝的,但奈何景玄阳却出言补充着:“我想要和你谈谈爷爷的病情。”
有着景老爷子的病情做前提,慕娇娇就算是再不想也同意下来。
“好。”她颔首起身,刚准备迈腿出去,骨节分明的大掌倏然间从一侧伸出,扣住她的手腕,她转眸便对上一双氤氲着晦暗深邃的任由谁都看不出来色泽的黑眸,微怔:“怎么……”
话还未说完,她的身子就被他拉着弯下腰,薄唇堵上来,极重的吻住她。
慕娇娇本就因着例假身体不是很舒服,更没想到顾戾会在这样的公众场合公然接吻,眼眸紧锁,小手下意识抵在了他的身前。
他吻着她,铁臂拴上她的腰身,直接将她整个人扣在自己怀中,不似刚刚略显亲昵的抚摸脸蛋,也不似点到为止的啄吻,反而是充斥着男性气息又肆无忌惮用张狂的姿态宣示着主权。
微沉的呼吸打在耳膜上,就算她不看他,也能够从其中体会出毫不避讳的占有欲,更何况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全然都是幽蓝色的火焰。
包厢很大,大到就算有人惊呼也只引起一半人的注意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慕娇娇敏感,她总觉得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种眼神都投放在了她的身上,还有着窃窃私语。
她的脸蛋很快就绯红一片,任由顾戾毫不在意场合亲得尽情尽兴后才将她松开,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了几秒后又若无其事的落在她身后,抚了抚她的头顶:“一会儿牛奶就要凉了,抓紧时间回来。”
“好。”
景玄阳也不是蠢货,他自然清楚顾戾刚刚的举动是针对谁的,站定在阳台上,指尖在栏杆上随意轻扣了两下,嗤笑:“看来顾戾是正儿八经将你放在心头了。”
慕娇娇向来没有和外人讨论自己感情的习惯,自然而然的转移着话题,白嫩脸蛋上还遍布着未消散的水媚:“景老爷子的病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吗?”
她前两天刚去给景老爷子施了第二次针,明明那个时候景老的病情并未有任何的恶化。
“没有。”微微泛着粗粝的手指相互摩擦了下,男人黑眸眯起:“只是爷爷让我邀请你到家里吃饭罢了,你可以定个时间。”
这样的事情明明打电话说便好。
她也没有多问,考虑了下:“我这两天不是很舒服……”
“那就下周五吧。”景玄阳未等她说完,便强势的将时间定了下来,似乎后知后觉般才记得询问慕娇娇:“那天你没什么其他安排吧。”
慕娇娇停顿了下,才摇头:“没有。”
至少现在没有。
“那就行。”夜风吹拂起男人的衣角,他硬朗着脸部轮廓,睨了她一眼,视线复杂:“你这是算跟了顾戾?”
什么叫“跟”?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慕娇娇对这个词都有着反感,不过和不相熟的人她也不愿意纠缠这么多,只是将被风吹散了的发丝重新挽到脑后,慢吞吞的回应:“恩,我和他正在交往。”
“交往?”不知为何景玄阳对这个遣词用句嗤笑,板寸头将他整个人勾勒出浓烈和硬朗的成年男人的强势味道,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也好,到了这个层面上,各大家族里多得是为了金钱,为了地位联姻的人。就算顾家有着顾老爷子强压,他应该也能够成为个例外,只可惜性子不是很好,也不知道今后会不会委屈了你。”
不过景玄阳觉得应该不太会,毕竟看着顾戾刚刚的样子似乎还挺喜欢慕娇娇的,否则也不会用刚刚那样的行为来警告他,也相当于是当众宣布了他和慕娇娇的关系。
红唇微抿,慕娇娇仰脸睨了眼景玄阳,她总感觉这几天里他身边发生了些什么,否则他周身的气势也不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但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回应,只是颔首:“景先生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景玄阳将手臂搭在栏杆上,胳膊上的肌肉紧绷散发着男性的强劲,看着天边逐渐收起来的夕阳,在光线昏暗中,隔着不远的路灯投射过来的光线在男人脸上明灭着,勾勒出硬朗的线条,有着股说不出的睥睨和……脆弱。
慕娇娇迟疑了两秒,便听见火机响起的声音,还有着男人的嗓音唤着她的名字:“慕娇娇,她回来了。”
她?
一怔,一时间慕娇娇没有能够理解景玄阳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香烟袅袅着青白烟雾,景玄阳深吸了口:“当年她不顾我的阻拦,一气之下从桥上跳了下去,最终连个尸首都未曾让我找到。现在莫名其妙完好无损的回来,就那么嚣张又肆意的站在我家门口告诉我她回来找我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慕娇娇终于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就是曾经景玄阳妄想将她当做是替身的那位正主。
略略有了点精神和兴趣,她靠近,用同样的姿势靠在栏杆上:“那她还好吗?”
“好的很。”一思及,男人便恨得咬牙切齿的:“一消失就是数年,让我偶尔午夜梦回之间都是差一点才能触碰住的衣角,然后现在却用理所当然的姿态找回来,还真当我是她玩弄在鼓掌中的玩具不成?”
也许是景玄阳这样的性子,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所以才在这样不应该的场合,面对着不应该的人说出不应该的话。
可慕娇娇却丹凤眸微眯,显得有些嘲弄:“景先生,不是她将你当玩具,而是你将她当玩具。”
“慕娇娇。”
火星掉落在大理石板上,男人肃杀而凌厉的嗓音迎面扑来。
慕娇娇丝毫不惧的耸肩摊手:“是你先和我说的……我闭嘴,当个倾听者。”
他这才收回视线,重新投放到远方:“只可惜,她回来的太晚了,我准备订婚了。”
订婚?
这个消息景家一点都未曾传出来过。
狐疑的眼神看过去,她上一世也和景玄阳没有半点交际,所以捋了遍南城区和景家关系交好的家族,也没能找到个确切的人,索性便直接问:“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