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娇娇还未来得及说话,就看着一直站在一侧看戏的文文走了过来,用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去搀扶谢静,咬着唇,看着她看涨苍白无生色的脸,仰脸朝慕娇娇劝着:“慕小姐,静静也是一时失足,麻烦你大人大量就原谅这一次吧,她都这样求你了。”
谢静也同时哭着倒在了文文的怀中,悲痛声响更大了些。
看着两个人瞬间姐妹情深的模样,慕娇娇有些想笑。
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个文文对于谢静的把戏从头到尾都在旁观,甚至还有心放纵,否则的话也不会每句话都差不多等谢静说完了,才假模假样的阻拦。
她听闻也没有多少神色变化,精致的五官甚至笑得更为温淡,纤细的睫毛掩藏着眸底的讥讽:“你是准备插手管我和她的事情,恩?”
上扬的尾音,根本就不在文文的计划中,她一怔:“慕小姐……”
“如果是的话,那这次的事情我可以算在你们两个人的身上。”嗓音轻描淡写温声细语着:“这样既能让我大人大量,又能让她逃过一半的罪责,岂不是一举两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文文立刻慌了,她很清楚慕娇娇能够查出谢静的具体家庭情况,自然也能查出自己的,连忙摆手:“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准备踩着我的委屈和名声来成就你的好人戏份?”慕娇娇慢慢拔高嗓音,歪头,好似一幅不在意的姿态,温凉慵懒:“怎么,你看我长得像是那种能够受得了委屈的主儿?”
身侧的小手攥紧,文文清楚这个时候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错的,索性按了按谢静的肩头不再言语,甚至连距离都离远了些。
慕娇娇从来都不信奉好心能够得好报,所以她也从不以德报怨。
尤其是面对这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人,蹲身下去,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眸没有任何情绪,俏落的脸蛋漾起的笑寒意沁骨:“你听清楚了,以下的问题我只问一遍,如果你有任何隐瞒的话,我不介意让我刚刚的话全部变成真的。”
“我好好回答,真的,慕小姐只要我知道的,我都说……”
谢静现在是彻底的慌了,伸手就想去碰慕娇娇的膝头,却被她挡了回去:“告诉我,是谁收买你的?”
“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当时他只是约我去餐厅见面,然后说你最近两天会来集团,让我务必将你挡在楼下,然后那些话也是他教给我的。”
“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男人。”
谢静一口咬定,然后猛然想起什么:“对了,他穿的一身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像是保镖之类的。”
保镖。
这就代表她现在连幕后之人是男是女都无法判断。
瞳眸紧缩:“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或者是能够判断的标示。”
看得出来谢静是在很认真的回忆,最终却一无所获的摇头,像是害怕自己没有用处般,连忙往前挪动,神色惶恐又紧张:“慕小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不能。”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落下来,男人的嗓音阴戾又压抑着疯狂的平静,让在场所有人的心思跟着狠狠一颤,甚至有不少人落在身侧的手攥成拳,透露着压抑着的惧意。
幽蓝色的烟火明灭,雪茄的尼古丁味瞬间在大厅里飘散开来。
轮椅缓缓挪移过来的道路被围观的众人相当自觉的让出来,只瞧着顾戾穿着剪裁修身合体的黑色西装,冷戾俊美的脸被青白烟雾缭绕其中,深沉敛着怒意的眸任由谁都能够瞧出其中翻滚而出的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终停在距离慕娇娇三步远的位置,视线紧锁在那张漂亮如画的脸蛋上,捏着纯黑手杖的手指微勾,他薄唇弯起的笑淡漠宛若凉水:“娇娇,过来。”
明明感觉到再浓重不过又冷静又令人战栗的侵略感,但慕娇娇还是乖顺的走了过去,原本温凉犀利的眼眸也温婉下来,笑了笑:“顾戾,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刚刚……啊……”
刚靠近,她整个人就被抱住,圈进男人的怀抱中,胸膛贴着男性坚硬而滚烫的胸膛。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散落在脖颈处的长发拨开,干燥的烟草气息伴随着炙热感立刻压下来,充斥着她的口腔,亲得肆无忌惮又攻池掠地,带着少许的粗暴,就连他掐着她下巴的大掌都带着点大力。
他这是在惩罚她?
下意识的感触让她狐疑。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错不是吗?
不受控的少许委屈漂浮在心头,她的手臂刚想要挣扎,就被男人一并控制住,深邃阴鸷的眸带着未被满足的烦躁,呼吸微重:“乖乖待着,等上了楼再说你的事。”
男人面无表情的脸还眉目间漂浮着的冷戾让她委屈感更重了,咬着唇,忍不住用指甲在他腰间掐了把。
就算没有言语,还是引得他垂眸睨了她一眼,然后冷眸如寒冰,肃杀的气息宛若是一把出了刃的刀般迸射而出,直直的朝着还跪在地上的谢静而去。
吓得谢静情绪几乎崩溃,披头散发的胡言乱语:“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被人收买了而已,求求顾总,你饶过我吧……”
在场无人敢说话,毕竟他们也算是将事情从头看到尾的,自然清楚孰是孰非,最多腹诽一句顾戾的心肠太过冷硬了些。
但唯独文文走了出来,护在谢静的身前,大着胆子:“顾总,事情并不像是您想象的那样,静静她虽然有错,但……”
可顾戾都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操控着轮椅转身就走,瞳眸暗得像是泼墨,面无表情的吩咐:“将这两个人都开除掉。”
“是,顾爷。”
郝助理立刻挥手,便有保安来驱离两个人。
这跟文文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接下来的发展不应该是按照小说中的剧情,顾戾因着她不卑不亢的品质所打动,然后提拔她成为秘书办的秘书,最后在多番的接触下被她折服,迎娶她成为顾太太吗?
“不……顾总,不应该是这样的,顾总……”
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劲儿,两个保安都没能控制的住她,一个没有提防差点就让她冲到顾戾的面前,大声叫嚷着:“你凭什么开除我?”
凭什么?
冷冽阴鸷的男人慢慢侧身朝她看过去,怀中的女人娇小的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被他拥着,有着任由谁都能够看出来的珍重宠溺,然后被他隐忍下所有情绪,耐着性子哄着由郝助理陪着先去等电梯。
待人走远了,他短发下的脸在灯光的衬托下凉薄的嘲笑,纯黑手杖重新回到他掌心中:“凭什么?那我就告诉你。”
在众人聚集的场合里,他眉眼净是浓稠厚重的戾气,一字一句:“那是我的命,你们笑话了我的命,你觉得呢?”
……
“你不是要收拾我吗?还抱着我做什么?”
电梯里,慕娇娇仰脸看着再一次将自己拥入怀中的男人,伸手去掰他禁锢着自己腰身的手臂,就算明知道自己撼动不了他丝毫,却还是不甘心,委屈巴巴的耷拉着眼眉:“明明是我受了委屈,你不帮我出气也就罢了,还想要吵我,你这个混蛋。”
“混蛋?”
男人俯身下来,一口咬住她的耳尖,喷薄而出的温热气息让神经痒到战栗,嗓音还有残留着的肃杀之意:“小没良心的,现在学会骂人了?”
耳尖是她的敏感处,慕娇娇差点控制不住的哼唧出来,却咬着唇努力清醒着意识,心口的委屈翻滚,看着顾戾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真恨不得一巴掌把他拍远些。
“现在明明就是你欺负人,难不成还不准别人说了?”莫名其妙的和她疏离关系,又莫名其妙的在公众场合宣示主权,前前后后连个行事准则都没有:“如果不是你没有接到我的电话,我用的着在楼下等你,用得着受这个委屈?”
“对,都是我的错。”
顾戾的认错速度很快,却边说边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亲,姿态亲昵的像极了恋人之间的耳磨厮缠。
但她现在的情绪本就处于一个最高点,男人如此的哄劝和旖旎更是火上浇油,让她烦躁的仰脸在他下巴上狠狠咬了口,低低的尖叫:“顾戾,你要点脸好不好?”
“我怎么不要脸,恩?”
他炙热的呼吸落下,重新封住她的唇,动作强势中隐匿着温柔,荡漾出强势的占有欲,就算她因着心头那股怒气不愿意张口,他也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启唇迎接他的攻略。
电梯里的其他人自然主动自觉的背过身去,给他们留下个较为私密的空间。
但按照慕娇娇这样的性子,这样的情绪下,她怎么可能乖乖的。
张口一下子就咬在了顾戾深入的长舌上。
这是人类最怕疼的部位之一,慕娇娇清楚的听见他闷哼了声,呼吸也跟着一沉,就算再不想,终究还是结束了这个吻,可腰间的大掌却愈发的收紧,不给她丝毫能够逃脱的机会。
慕娇娇大口大口呼吸着,一张小脸因着接二连三的吻显得绯红水润,伸手用力抵在顾戾的胸膛上,想要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但终究也是徒劳无功。
反而还激起了顾戾少许的情绪浮动,面无表情的脸阴鸷下来,在空气中缓缓浮动着心悸感,长指按在慕娇娇的红唇上,动作旖旎的擦拭着上面残留着的水渍,嗓音低哑到令人遐想:“娇娇,你不乖了。”
她咬住唇瓣,睫毛剧烈的抖动着,一双丹凤眸中噙着薄薄的水意,咬着牙反驳:“明明就是你不乖,你难伺候。”
“是?”
一个字符,他低笑,一双深邃到几乎能够让人溺逼其中的墨眸盯着她的脸,晦暗,深邃又寂静,宛若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深海般,他突然在她唇角上碾了碾,明明是简单的动作,但却令人头皮遏制不住的阵阵发麻。
就算慕娇娇都猜不到现下里顾戾究竟在想着什么,只是觉得那眼角眉梢处处都有着极致的阴冷邪气,最后她听见自己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呐呐:“我……”
“顾爷,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想我们的合作还没有谈完。”
一句话的徒然出现,彻底打破了所有的旖旎到深渊中的情绪波动和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