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姘魅的判族会成为整个南氏一族祸端这一点,便可看出姘魅在族内的地位,她从小也算是养尊处优,各色男人络绎不绝的追求在她身边,她真的还从未见过在她面前如此嚣张的女人。
一张漂亮的脸蛋阴鸷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甚至眸底都酝酿出几分寒色,也不知道突然间想到了什么,突然一声讥笑:“救世之主小姐,你着一番话说的言辞凿凿,不过我倒是想用今天的事情教会你一个道理。”
“道理?”
“对。”姘魅的手突然间的高举,一瞬间四周蛊虫在地上爬动的窸窣声愈发的强烈,她直视过来,一字一句:“教会你死字是怎么写的。”
然后,她的手猛然往前一挥。
身后蓄势待发着的蝎子猛然冲了上来,蝎身压在地上,扁得惊人,黑压压的一片像是疯了一般。
可蝎群却在姘魅得意的视线中,直接无视掉慕娇娇的存在,径直和毒蛇群撞上。
两者之间虽然体型相差悬殊,可都是隶属于五毒,现下更是凶残的厉害,蝎子尾部的鳌刺狠狠的扎入蛇鳞片的缝隙之处,毒素注入时已经安静下来的蛇群像是倏然间被开启了什么按钮般,吐信的速率加快,高举起蛇尾,狠狠一砸便能砸死一片蝎子,更不要说蛇口大张,生生的将蝎子吞下。
两者之间扭曲着厮杀着,还有着尚未死透的毒物躺在肮脏的泥土之中挣扎着,无论是谁瞧上一眼,都感觉头皮一阵的发麻。
姘魅不可置信的不断调动着身体里的母蛊,可却发现怎么也控制不了两群毒物,瞳孔骤缩,嗓音带着失态的尖锐:“不可能,它们怎么可能失控了?”
说话间,甚至还有蝎子盯上了她,用极快的速度朝她这边奔来。
不得已,姘魅只能够一片药粉撒下去,被药粉沾上的所有物品在刹那间便化为一滩血水。
十一月份,南城区的夜已经凉到不行。
可姘魅却生生的沁出一头的冷汗,看着不远处眼角眉梢依旧噙着闲适疏淡姿态的女人,长发随意的垂落,遮住她半张小脸,可就算是如此,在沁血的月色中依旧显得冷艳逼人。
姘魅倏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你刚刚和我说那么多是为了拖延时间对不对?”
不然呢?
慕娇娇难不成还真的一点点给她分析利弊不成?
如画般的眉目轻笑着,白皙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发丝之中,她歪了歪头,扯着唇瓣笑:“还有什么手段可以尽管使出来,我可以陪着姘魅小姐玩到你愿意答应为止。”
……
距离两个小时还差十分钟的时候,仁叔终于接到慕娇娇的电话,整颗心这才从嗓子眼放了下去,就连语气也晕染上了几分急切:“慕小姐,您没有事情吧?”
他等待的时候,亲眼瞧见天空上一阵云飘过来,将天空唯一的月色遮盖的严严实实,隐约只能够露出少许不详的猩红之色。
“放心,我没事。”
慕娇娇笑了笑,看着手中多出来的小葫芦,心不在焉的笑了笑:“来接我吧。”
仁叔虽然不大清楚这两个小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接上慕娇娇后却识相的没有多问什么。
凌晨四点多,慕娇娇才回到家。
她从没有不洗漱便休息的习惯,就算现在再晚,她也去衣柜里将睡衣拿出来,然后转身走进了浴室。
浴室里有着蒸腾开来的热气,在初冬的季节中显得格外的温暖。
往提前放好热水的浴缸滴入调配好的精油,嗅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香气,慕娇娇舒舒服服躺进去泡了个澡,隐隐作疼的脑子也在这样的环境中得到最大程度的纾解。
浴缸是恒温的,她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泡了多长时间才从里面出来。
长发被随意的挽到脑后,赤着脚披着浴袍刚回到房间,就听见倏然间响起来的手机铃声显得格外的急切。
干净的屏幕上显示着的正是属于顾戾的号码。
划开接起,慕娇娇窝在沙发里还未开口,就听见男人用一种紧绷又冷沉的嗓音启唇:“你在做什么?我给你打了三通电话都没有接?”
不知为何,慕娇娇总觉得顾戾给她一种外出的丈夫在质问出轨的妻子的感觉。
有些想笑,任由还沾染着水珠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她身上纯黑色的浴袍很明显是男款的,穿在她身上,愈发衬得她娇小,就连浑身宛若是最上等白玉般的肌肤也像是浸泡在牛奶中。
“我刚洗完澡,没有听见。”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没找到拖鞋便赤着脚慢悠悠扶着楼梯下楼:“你飞机落地了?”
自然没有。
不远处,江空怀双腿交叠就靠在沙发上,英俊的脸面无表情,甚至还连着几分烦躁感。
说实话江空怀不是第一天认识顾戾,却第一次知道顾戾竟然还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就为了一封邮件,指挥着青七直接将卫星电话抢了过去。
目的,就只是为了询问他养在家里的那位小祖宗的行踪。
对,就是小祖宗。
江空怀还真没见过南城区哪位公子哥在身边养女人能够养成这幅模样,捧着哄着,就算是放在心尖上护着也怕不够,就连对方深夜外出见了个女人,也给打电话询问一番。
也不知道电话那头那位小祖宗说了点什么,顾戾寡淡到没有温度的眉目逐渐舒展开来,原本覆盖着的阴霾和晦暗全都消散的干干净净,只剩下温色:“恩,注意安全,我留了一对保镖在家,如果你需要的话就直接给仁叔说,他会帮你安排。”
“你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连今晚,也大致都在慕娇娇的掌控范围中,说着她踮起脚,客厅也没有开灯,她摸黑悄无声息的从酒架上偷下来一瓶酒,看着上面的logo眉开眼笑:“林长宸是我的病人,那我就要用尽全力来为他的病情负责。”
不管是寻找南霍的下落,还是和姘魅做交易,都是她用力的范畴之中。
又哄了顾戾两句,原本慕娇娇还想要和顾戾确定他们现在的关系,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他回来再面对面详谈。
悄没声的将酒打开,给自己倒了杯,看着灯光下摇曳的颜色,她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你在边境也小心点,那里比较乱,秦景峰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他既然能够将南城区基地的后勤账本调换,自然也能够留人手在南城区监视你们,小心他提前知道消息,从而利用薛镜将计就计的算计你们。”
慕娇娇使劲儿想了想上一世这个时间点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没有想到,便随意的猜测:“说不定他会在薛镜面前玩一场诈死,而且还是那种尸骨无存的死亡方式,用最惨厉的手段激起薛镜心中的感情波动,让薛镜将一切的责任都归结到你们身上,毕竟如果不是你们也过去的话,秦景峰不会反抗到这种地步。”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慕娇娇能够清楚感觉出来秦景峰那样的人却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主儿,有心计,有谋略,懂隐忍也懂按捺。
这样的人,最不好对付。
又随意聊了两句,慢悠悠将电话挂断的慕娇娇现下抱着酒杯喝得有着几分微醺,在明亮的灯光下唇形微微上挑着,眉目间淌着一层还不清楚的冷艳妩媚之意,此时此刻的她不知道有一天她竟然一语成谶。
……
头天睡得晚了些再加上喝了点酒,所以第二天早晨房门被敲醒时,慕娇娇还处于没有睡醒的状态。
在纯白的被褥下翻了个身,原本想要无视的她耳边响起的敲门声更为刺耳,还有帮佣急促的语调:“慕小姐,景少在下面等您呢,您还是下去看看吧。”
门外的声音接二连三,让慕娇娇忍不可忍后随手就捡起身边的东西砸了过去,丹凤眸还紧闭着,不耐烦极了:“闭嘴,管他什么人,我都不见。”
抱枕砸在门上的动静让帮佣的嗓音停顿了一瞬,呐呐:“可是……”
对方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可慕娇娇早已拿被子蒙上了头,翻了个身重新昏睡过去。
但是还没有过多久,慕娇娇只感觉到一闭眼的时间,敲门声再次在外面响起,这次对方聪明的没有再说任何的话,只是一味的敲着门,也听不出是几长几短,只是觉得很有节奏。
宛若是敲木鱼般的魔音几乎让慕娇娇疯掉,头脑嗡嗡的乱极了,她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眸底噙着全都是显然易见的怒意,长发微显凌乱,连鞋都未穿,她直接赤着脚走到了门口:“我说的话刚刚没有听见吗?管他是谁,我现在都不要见,而且是谁神经病的这么早的上门做客?”
刚刚被吵醒时她随意看了眼手机,现在大概也就七点左右。
她是昨晚五点多睡得,也就不到一个半小时。
景玄阳看惯了女人在他面前或清纯或娇媚,但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穿着睡衣不施粉黛着一张小脸毫无形象的出现在他面前。
虽说慕娇娇这张脸蛋相当年轻漂亮,就算素颜也格外娇美逼人,五官精致漂亮的令人惊艳,乌黑的长发垂在身后,更显得脸蛋只有巴掌大。
眸底闪了闪,景玄阳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儿涌出来的不悦:“明知道有客人,你还这幅样子见人?”
慕娇娇觉得景玄阳这话奇怪的很,她现在脑子疼得跟有千百根针在里面不断扎着,情绪更是烦躁的不行,想也不想:“景少不也明知道我在休息,还这么肆无忌惮的上来打扰?”
“我刚刚已经让帮佣上来通知过你一次了。”
景玄阳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他的生物钟很固定,晚上十点休息,五点半起床,就算是偶尔有女人,晚上也绝对不会超过十一点。
垂下眼帘,一双赤.裸着的小脚下意识撞入了他的视线范围中。
白嫩又细滑,就这般什么都没有穿的直接踩在木地板上,再往上挪一点,就是那双纤细的脚踝,在落地纱帘拉着只渗透进来少许光线的情况下,更显线条漂亮到极致。
心头仿佛被什么狠狠的一撞,原本景玄阳很不理解为什么古代诗人有那么多能够描写女子足部的诗句,但现在……
他倏然有一种将其一把握住,把控在掌心里细细把玩的冲动。
强忍着心头的情绪,他硬沉着嗓音继续:“如果你在意这件事的话,就应该早早的洗漱下来,而不是继续窝在床上睡觉,你是女人,该注意自身……”
“你是男人,该明白什么叫非礼勿视四个字。”慕娇娇原封不动的将话呛了回去,按捺着想要直接抬脚踹过去的想法,没好气:“麻烦景少下次在开口之前将话先过过脑子,你现在站着的是谁的地盘,我和你究竟又是谁更无理一些?或者我说的更直白点,早晨七点来别人家登门拜访的人是不招人待见的。”
说完,都未等景玄阳说话,差点拍在他鼻尖上的门板生生让他后退了一步。
他足足在原地站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侧眸,也说不清楚心底究竟是种什么感觉,只是硬朗着一张脸:“慕小姐平日里也有这么大的起床气?”
跟着上来的帮佣摇摇头:“一般没有,我们也从不叫慕小姐起床,她都是睡醒自然下来的。”
所以,他们从未见过她这幅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