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由谁都阻止不了慕娇娇离开的脚步,她甚至都没有和薛御打招呼,便重新乘车离开。
别人可能需要各种审问技巧来获取并分析出有用情报,但慕娇娇都不需要,再也没有任何的话语能够比心理话还要来的更为真实。
一上车,司机仁叔便通过后视镜看向她:“慕小姐,您接下来要去哪儿?”
“西郊的荒地。”
仁叔一愣,下意识的反驳着:“慕小姐,那里实在是太荒芜了,而且有很多传言说那里不干净,这么晚,您……”
后视镜中,慕娇娇对仁叔的担忧丝毫没有回应,面无表情着白嫩的一张脸,看了眼手机上一而再拨不通的电话号码,静静的瞳眸,温凉冷静,无声无息之间却足够凌冽。
仁叔最终叹了口气,还是按照吩咐发动了车子。
其实也不怪仁叔担忧,西郊那片说是荒地,实际上可以称得上是乱葬岗,一堆无名无主的坟包,甚至还有一部分只盖了一半的土,露出来也不知道是白骨还是腐肉的东西,走近还能够清楚的看见鼠虫之类的东西四处逃窜着,偶尔口中还叼着烂肉,散发着恶臭的气息。
夏天的时候,这里偶尔还能看到自燃的“鬼火”,所以不少人闻风丧胆。
“慕小姐,我陪着您过去吧。”
“不用。”慕娇娇看了眼仁叔身后那辆有些打眼的车,就算是黑色,却也格外的醒目:“你开着车掉头往回开大约三四公里,到时候等我电话联系你,你再过来接我就好。”
“这怎么可以。”
仁叔立刻摆手拒绝,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在明面上保护慕娇娇,又怎么可能放任着她自己呆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可慕娇娇却坚持,这个看似眉目温浅,一身傲居像是被男人捧在掌心里宠到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冷下脸来却有着一股锐利,语气自然又冷沉:“麻烦仁叔了,如果两个小时内我没有联系你的话,你再过来找我就好。”
仁叔愣了愣。
虽然她一口一个麻烦,但语气已经分明接近于命令,只不过是稍显客气的命令罢了。
最终仁叔还是答应下来,亲眼看着他驱车离开,慕娇娇才一步步的靠近乱葬岗中唯一一座木板建造的小屋,很破也很偏僻,如果不是慕娇娇听到姘悖亲“口”所说的话,怕也是不敢贸然前来的。
垂眸看了眼时间,现在正好是深夜一点半,夜色浓郁的宛若是一张黑幕将整个天空遮盖住,只剩下一弯新月隐藏在云层中,却隐隐渗着猩红的色泽,现下正处于一天里阴气最重的时间。
慕娇娇蹙眉,刚准备后退,想着等这个时间点过去后再说,毕竟苗族玩蛊最善用的便是女子的鲜血进行喂养,所以那些蛊虫自然都属阴,在这样的夜半时刻威力也是最大的。
可她的脚步还未撤回,就听到微不可闻的沙沙声响在草丛中细索作响。
定睛一看,淡淡的月色下净是一条条毒蛇漫无目的的游走着,通身的花纹明明鲜亮的不行,可偏生在草地里隐匿的完好,丝毫被人注意不到。
偶尔有条蛇牙齿间的毒液滴落到地上,竟能够在安静的夜色中听到滋啦的腐蚀声,草地被生生腐蚀出一个小洞,还冒着丝丝的白烟。
“救族之主小姐,别来无恙啊。”
悠悠的嗓音,伴随着的是所有毒蛇同时间的仰首吐信,分叉的蛇信子,黑黝黝的小眼镜在漆黑的夜色中一瞬不瞬的盯在慕娇娇的身上,尾部发力,蛇身上每条肌肉都处于收缩的攻击状态。
同一时间,姘魅出现在的木屋门前,月色中一张脸显得格外的美艳,却和正常人骨子中沁出来的风情不同,她酝酿出来的媚意中夹杂着的一击毙命的狠利,就像是被一条美人蛇死死的缠住一般的窒息感,不外乎她名字中有个“魅”字。
垂眸,长长的指甲在腰间盘着的金环蛇的蛇头上拂过,任由毒蛇在自己身上一圈圈攀附着,姘魅咯咯的笑着:“也不知道救族之主小姐对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还喜欢不喜欢,恩?”
慕娇娇没有回应,只是翻手从口袋中出掏出一小壶雄黄酒,动作缓慢的洒在地上。
很明显雄黄酒是慕娇娇特制的,至少那些虎视眈眈,只待姘魅一声令下就会冲过来死死咬住目标的毒蛇全体下意识后退了半米,甚至还有没有养好的蛇,都已经萎靡了精神。
眉目温凉着,慕娇娇也缓慢的挽唇,站在月色中跟姘魅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嗓音中噙着几分漠漠:“姘魅小姐还真当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就敢找上门不成?”
“不愧是大巫师预言出来的救族之主。”
姘魅挑眉,手指交叠在一起,也不知道口中念叨了什么,瞬间将从一阵石块被翻动的声音在慕娇娇的身后响起。
她回眸看过去,刹那间头皮发麻了一瞬。
密密麻麻的蝎子从石头缝中爬出来,黑压压的一片,两只大鳌高举着,尾部的鳌刺呈鲜红色,一看便知道是有剧毒。
“那样呢?不知道救族之主小姐还能不能有办法。”
姘魅那张晕染着血腥味的艳丽脸孔上有着再明显不过嘲弄意味的嗓音,慕娇娇很清楚论玩毒虫或玩蛊,自己绝对不是姘魅的对手,所以她也绝不能强攻,很容易直接惹怒姘魅。
于是慕娇娇站在原地没有动,视线凝视过去,看起来波澜不惊到了极点:“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
姘魅挑眉:“你说。”
“我只是想要问南霍是不是在你的手中。”
姘魅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眼角缓缓勾出笑意:“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但慕娇娇却能够清清楚楚听见她心底的声音:“既然南霍不在你手中,那我就换个问题,南氏一族名为七日草的蛊草除了你,南城区里还有谁手中有?”
慕娇娇清清楚楚看见姘魅的眸底闪过一抹精光,染着大红色丹寇的手指在蛇头上抚摸的动作被拉扯的更为缓慢,她紧紧的盯在她的脸上:“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