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白庚峭的事情算是昨天她帮他的谢礼的话,那她朝他要的“永远都不讨厌她”的承诺呢?
难不成不算数了?
这可不行,这个承诺是慕娇娇给自己留的最后底线。
几乎是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她立刻抿唇拒绝:“不用了,这件事我能处理的。”
顾戾从未想过她会拒绝,英俊的眉目重复覆盖上浓重的阴沉,铺天盖地:“你能处理?你准备怎么处理,只是拒绝,不懂反抗,等到被他反扑了再哭哭啼啼的不依不饶?”
这些都是她上辈子被苏家打压的顺从又蠢笨才会如此,后来她跟在顾戾身边可学了不少。
摇头,细声细语:“不会的,现在我既然受了你的点拨,就自然知道他的行动,以后想要防备起来也不是很难的事情,所以还劳烦不了你出手。”
明明知道就算没有他的出现,慕娇娇对白庚峭也会是拒绝的态度,可不知为何,顾戾想起校园里那一幕来便觉得不舒服。
又低又冷的嗓音粗哑中暗藏着警告:“就算知道他可能包藏祸心也只是防备?”
慕娇娇愣了下:“他现在也没有做什么破坏我名声的事情啊。”
就算有,那也是上一辈子的事情,如果非要算到这辈子岂非有些强词夺理?
警告加防备,如果他真的生出什么不好的心思,提前知晓后再反击也不迟。
可这些落在顾戾的耳朵中那便是愚昧。
商场里多少肮脏事并不是光防备就可以的,一旦有人生出不好的心思,要么直接掐死,要么便不给他任何可能的机会。
背叛一旦出现,非要伤筋动骨才能遏制。
想着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情,眸底徒然升腾出血红的色泽,面沉如水的侧眸盯着她:“如果我说这件事我一定要插手呢?还是说……”捏着手杖的大掌微微顿住,嗓音低沉到几乎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你喜欢他,所以才不想让我动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
凭借着上辈子对顾戾的了解,慕娇娇清楚他现在已经生气了,抿唇,长发半遮着小脸,五官恬静丹凤眸漆黑,认真的解释:“顾戾,我不喜欢他,他跟我除了最普通的同学关系外,没有任何其他关系,但是你要清楚,他现在那点幻想已经被我们联手掐灭了,你不能够因为一个可能性就要将他打压到谷底,这对于他而言不公平。”
而且,她更不想他收回曾经答应她的诺言。
“停车。”
两个字,不轻不重,却吓得司机动作幅度有些大,没有系安全带,慕娇娇差点扑到顾戾的怀中。
浅薄的古龙水味道,是他这两辈子都不曾变过的,只是那张脸似乎比上辈子更来得淡漠而戾气,面无表情的垂眸睨着她,语调平静中不带任何咄咄逼人,却平白生出一种威压来:“中药街已经到了,我就不让人继续往里送了。”
慕娇娇看着,心脏瞬间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难不成他真的因为她想要帮他治腿而抗拒她到这种程度,她只想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都无法?
郝助已经听吩咐的帮她将车门拉开,脸色恭敬又尴尬:“慕小姐。”
素白手指无声无息的收紧,她慢慢深呼吸,迈腿下车,然后看着宾利掉头绝尘离开。
在原地站了良久,任由夏风缓慢的将裙角吹起,慕娇娇才打定主意,不管这辈子他如何抗拒她,她一定是要将他的腿治好的,还要保证他身体健康平安。
这样算,出国进行样本采集的计划要马上谋划起来。
想着,她便走进中药街上最大的一间店面,关德堂,听说上辈子顾戾就是在这间店里找淘到的那套银针。
一进门,便有学徒主动迎了上来,干净而统一的学徒服,浑身还萦绕着各种药材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您好,请问您是看病还是抓药啊?”
“买针,你们店里有卖的吗?”
“有啊,您这边请,请问想要什么材质的?”
慕娇娇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立刻便将学徒给逗笑了:“您说的那种都能在中医世家里当成传家宝了,听说我们师爷关老家里就有一套类似的,至于市面上怕是没有卖的。”
这种答案和慕娇娇猜的差不多,又将关德堂店面里的针具逛了圈,都没有非常称心如意的,脸色萦绕出少许的失望,立刻被学徒瞧了出来,他语气试探着:“要不这样,您在这里稍坐一会儿,我们中药街上总有人想要出售这些东西的,我帮您去打听一下,看今天有没有。”
“也行。”
将茶水和小食备好,慕娇娇静坐还没有十分钟,就看那穿着学徒服的男人兴致勃勃的返回来,身后还带着个男人。
一身邋遢略带褶皱的衣服,脚步有着少许踉跄,眼皮微肿,脸上夫妻宫有些明显的青蝇色,见面就朝她笑的很是讨好谄媚:“就是你准备买我的中医针啊。”
这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