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招手,示意她过去。
唐若柒将小五拉到自己身边:“您好,麻烦要一张小朋友坐的椅子。”
服务员应了一声,很快地从外面搬来了一张儿童椅进内。
“小五过来我这边坐就好,要什么椅子。”老爷子说。
唐若柒将小五抱上去。
隔开了她与南宫楚两人间的距离。
“让他自己坐着吃饭,坐您那不方便。”
话落,她接过热毛巾拭手,始终没有看南宫楚一眼。
隔着一个位置的距离,他闻香品茶,面色平静得似个无事人。
只是在她转眸夹菜给小五时,终忍不住,目光滑过去,多望了她两眼。
桌盘上的菜转到他这边,是一道虾籽豆腐,她向来喜欢。
他手稍用力,将其转到了唐若柒面前。
“小七呀,待会用餐后我有东西给你看。”谭氏温声开口,唇角都溢着笑,八面玲拢得倒真像个很好的继母。
唐若柒出于礼貌,莞尔点头。
小五吃饭不老实,把玩着筷子触到餐盘,发出声响。
唐若柒压住了他的手,轻声教导:“用餐时不能玩筷子,更不能敲出声音。”
南宫楚听着她说话的柔音,菜没吃多少,又喝了杯茶。
一顿饭下来,两人始终没有对视过一眼。
“龙凤镯是很讲究的,必须要配得上褂裙,如果是传统的礼服,就选这种宽度的。”
“小七身材这么好,考虑修身旗袍的话,镂空雕花款就更配了。”
餐后,双人长椅上,谭氏凑到她身边,一页页的掀着金镯花样的册子。
金光闪闪,亮得人直晃眼。
“谭姨,失陪一下,我去露台接个电话。”
寻了个借口,唐若柒离开了包厢,上了顶楼。
傅司寒第一次约她吃饭时,听他讲过这里。
管理这家店的总监是个有意思的人,水云间落成那天,他向总部上交了一份文件。
说是要在顶楼开僻一处小菜园,所属部门开会后,批准了。
淙淙小溪流声,玻璃墙内的绿色农田,就在一家名私厨的顶楼,有意思。
午后,风夹着微微凉意,她绕着小菜园慢慢的走。
“你是打算...以后同我形同陌路?”熟悉的清洌声,倏尔从身后传来。
唐若柒脚步微顿。
南宫楚走到她身侧,抬手拂过那竹竿上缠绕的藤蔓,侧眸望住她:“你回答我。”
她退出几步,抬眼,彼此对视:“我不会嫁你。”
又是这句,他低头一笑,脸上神色不变,脚下的步伐却向她靠近。
一步两步。
直至将她逼至无路:“不嫁我,也不再同我说话对吗?”
他又绕回方才的问题,抬起一只手抵在墙上,眼神锁着她。
唐若柒不能看他的手,她别过脸去:“我没说要把你当陌生人。”
“餐桌上,你一个眼神都没给我。”每一个字,他都说得很艰涩。
她沉默着。
一缕光照透过根茎的缝,照着她柔软的唇瓣。
南宫楚看着她。
十七年来,他日思夜想,想的都是有一天......能娶她。
年少时疯玩,玩累了,他们会直接在花园草坪睡下来,他躺在她身侧,盯着她看了好久,最后,也只敢抬手轻轻碰一下她的脸。
蓦地,她脸颊有温热触意,南宫楚突然伸手将她拉入|怀内.....
他深知,唐若柒有足够力气反抗他,于是乎,他像失去理智般,狠狠擒|住她'腰身。
“南....”她红着眼框去推他。
倏然间,轰的一声沉闷声响,拳头重击的声音。
南宫楚向后踉跄了好几步,一手扶住了花架,待站稳后,他抬手擦去唇齿流下的血。
视线所及,那个男人将唐若柒护到了身后。
这一拳,下手很重。
以至于他抬头,下颚便传来撕裂的痛。
傅司寒挥了一拳后,立在原地,不急不缓道:“南宫先生,第二次了..…”
上回,拽着她手包不肯放,这次....直接碰她。
他说着话,边挽起袖子,右手解掉了衣衫领口。
是准备再动手的架势。
“你想怎么死,我成全你。”傅司寒扯着唇冷笑,看着南宫楚的目光掀着骇浪。
似是下一瞬就要掏出枪支让南宫楚消失。
“南楚,你下楼去....”唐若柒近乎恳求的语气,用自已的身子挡在了两人之间。
南宫楚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他目光凝在花架上,动着虚弱的唇:“傅先生现在就动手,把我从这儿扔下去都无所谓。”
唐若柒难以置信他会说这样的话。
要疯了。
她两只手拉住傅司寒的手臂:“我们走,好不好?”
傅司寒站着不动,眼眸的光越发阴沉,他望住她。
那样的眼神,自交往以来从不曾有过。
是审视的目光。
灼疼了她。
楼梯间有说笑声,一道栏栅被推开。
是楼下几位用餐的食客上来赏农田花景。
“额....”谈笑声止,几人愣在原地,看不远处两男一女。
隔着老远都能嗅到浓浓的火药味。
“都不走是吗?好,我走!”
唐若柒语气重了几分,放开他的手,径自转身离去。
刚走几步,手腕被扣住。
傅司寒面无表情地拉她的手,越过门口几位食客,将她带下楼。
从看她的眼神,到现在抓她手的力道,无一不让她心口发疼。
“放开我。”她拽他的手。
傅司寒恍若没听到似的,拉着她直往二楼私人房间走去。
门“砰的”一下被重重关上。
“你弄疼我了。”
唐若柒锁紧眉,不是挣脱不了,只怪自己心疼人,半点不舍得弄伤他。
傅司寒松了手。
“怎么跟他在顶楼?”他背对她,点了一支烟,声音似从冰冷的窖子里传出来。
唐若柒眼框泛红:“跟着爷爷过来聚餐,我哥他们都在。”
“然后呢。”烟在他嘴里半咬着,他一手放下衣袖,稍低头扭上了袖扣。
“不相信我?”她的声音也变了,方才还泛红的眼眸,瞬间就蒙了层霜。
“傅先生不会是怀疑我和他在顶楼幽会?”她偏头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