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道光门已经快要消散,倒在不远处的齐思远跟林嘉歌一动不动。
真的无解了吗?
曲奇突然在意识里问金乌:“她为什么一直反复问同一句话?”
为什么……是她?
这是什么意思?
“听这话语,应该是是一只怨灵,或许是因为之前的公交车事故死在其中,一直怨气不能化解,后面怨气积累,不断成长,形成了诡域,才成为了一只诡异。”金乌的话在脑子里响起,“哎,由灵体怨气累积而成的诡异,其实很难消灭,除非焰级压制,利用火种力量……”
“焰级压制?一直忘了问,我是什么焰级?为什么那小孩根本看不出我的?”
曲奇确实很奇怪,为什么那小孩一直喊自己大佬,说看不清焰级,虽然有些疑惑,但她一直没有时间深究,现在终于想起来问了。
“你刚刚觉醒,还能是什么,当然是……诶?”金乌顿住了。
“我的焰是什么颜色?”曲奇追问。
金乌顿了一会,用了一种不可置信的话语说:“为什么……是金色?”
“金色?”曲奇胸口感觉到已经被压碎了几根肋骨,口里尝到了一丝腥甜。
“你的火种里,为什么会有一缕太阳神火……”金乌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又似乎想起什么来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的火种可以唤醒我这缕上古神兽的游魂,原来是有一丝太阳神火在你的火种深处,哈哈哈哈哈,有救了,有救了!”
但是它的喜悦却很短暂,突然笑声一顿。
“怎么?”
金乌支支吾吾:“这太阳神火若是要使用,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你……或许会被烧的魂飞魄散……”
此时曲奇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但还是强忍着痛苦,皱着眉打断金乌的支吾:“废话少说!怎么做?”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再怎么也得拉着这个破诡异垫背。
“……”情况紧急,金乌似乎也是放弃了挣扎,“来,进入心境,使用言灵,跟我念。”
曲奇感觉到身体的多处骨头已经碎裂,她咬了咬牙,闭上眼,强行将自己的精神沉静了下来。
好痛,那发丝直接勒进了血肉里。
“太阳真火”
“太阳真……火”
“附我躯壳”
“附……我躯壳”
“燃尽邪祟”
“燃尽,邪祟……”
“镇清人间!”
“镇……清人……间……”
曲奇咬着牙跟着金乌口中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从口中念出了声。
那一刻,整个人似乎进入泡到了岩浆之中,灼烧感从四肢百骸传了过来,一股猛烈的火焰似乎从毛孔深处迸发出来,将曲奇整个人包裹其中。
好热!
曲奇感觉自己的皮肤似乎都要化了。
好痛。
皮肤仿佛在不断被融化又重组。
啊……
这种痛进灵魂深处的灼烧感,真的太难以忍受了。
战栗,浑身忍不住的颤抖。
想要蜷缩成一团,但这个火避无可避。
怪不得金乌说这种通感寻常人难以忍受,这种生不如死的痛,真的还不如一刀死了的痛苦。
不过就这样认输了吗?要这样死去吗?
那爸爸妈妈从车祸里全力护住的那条命,不就没意义了嘛?
不行!
无论如何,都得活下去!
此时曲奇整个人仿佛燃烧的一个火球,被金黄色的火焰包裹着,升在了空中。
那些裹挟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发丝触手顺间消失无踪,一点杂质都未留下。
空中的诡异发出巨大的尖叫,眼看着整体身体越来越膨胀,几乎覆盖了整个填空。
“不好,她要爆灵。”
曲奇在迷迷糊糊中听到金乌这样说。
“竟然想以魂飞魄散的代价,拖着怪谈里仅存的生命一起死。没想到这诡异也是一个玉石俱焚的角色。”
曲奇已经完全无法理会金乌所说之事,极致的痛苦让她根本无法正常思考。
眼看着诡异就要濒临爆炸。
就在此时,“啾——”伴随着一声鸟的尖啸声。
一只漆黑色的鸟包裹着金色的火光从曲奇的眉心一冲而出。
尖尖的鸟喙啄进了诡异的眼中,诡异随着“砰”的一声四散开来,变成了星星点点的灵体碎片。
于此同时,曲奇身上的火焰也在逐渐消散。
周身的威压俱散,黑色鸟身上的火光也逐渐消散,于是瞬间钻回了曲奇的眉心中间,曲奇也慢慢的从空中落下。
若是此刻有人醒着都能看到如此震撼的一幕。
空中星星点点的灵体碎片,如同星海一般一点一点的汇聚到曲奇的眉心中间。
甚至在相接之处形成了一出巨大的漩涡。
意识消散的最后关头,她似乎听到了几个脚步声。
“在这里。”
“怎么样?还活着吗?”
“还有呼吸,还活着!”
“快快,快抬出去。封锁出口……”
——
醒来的曲奇是在一个白色病房当中,病房是单人病房,装修精致。
环顾四周,整个房间就她一个人。
床头上摆着自己的手机和上公交车时背的包和笔记本电脑,还有簪子和墨镜。
身上穿着病服,整个胳膊还有身体缠着厚厚的绷带,不照镜子曲奇也知道,此时就好像一个木乃伊一般。
自己的原本那套衣服已经洗净挂在了病房外面的阳台上。
外面阳光很好,撒在病房内的沙发上,一片安详静好。
仿佛之前经历的诡异怪谈都是一场梦一般。
奇怪,最后是谁把她送出了怪谈?
她尝试在脑子里呼喊金乌,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它根本毫无反应。
按理说那一顿饱餐它应该能够恢复神智啊,为什么竟然沉睡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一个护士推着小推车走了进来,抬眼看见曲奇睁着眼睛正看着自己,眼睛一亮:“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边说着,她走到边上,递给了曲奇一根体温计,示意她夹在腋下,然后检查了一下她头顶上的吊瓶,接着又给她加了几瓶药剂。
见曲奇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她疑惑的低头:“怎么了?是说不出话来吗?”
“咳咳……”曲奇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我想问下,是谁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呢?这是哪里?然后就是……医药费怎么结?”
曲奇醒来就看到这个价格不菲的单人病房,内心就是一凉,为自己并不多的存款哀嚎了一声。
钱啊……
有些肉疼。
所以她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想问清楚……自己昏睡的这几天,到底花了多少钱。
护士一怔,随即笑道:“不用担心啦,这里是仁心医院特别住院部,专门为你们提灯者设置的。你进来是我们规则怪谈事务局同事营救出来的,医药费都给您结清了,你安心养伤就好。”
“规则怪谈事务局……”听到这里,她有些了然,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那这么说来,送自己出怪谈的人,就是齐思远口中的那些事务局的同事了。
“那个……局里的人现在就在外面候着,等你伤养好了,就可以作笔录了,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趁机问清楚。你放心,这一次听说是白砚舟调查员来给您问话,他真的超级温柔的~”
护士似乎很羡慕曲奇,毕竟能够让局里的人如此重视,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曲奇颔首:“多谢。”
又过了一会,护士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检查完毕了,临走前又忍不住对曲奇说了一句:“你真的很厉害诶,听说是个红级怪谈!你竟然不仅能够活着出来,还救了这么多人!后面泼天的富贵会找到你的。”
曲奇:“……”
曲奇:“过奖了……”
希望不是破天的麻烦吧。
待护士走后,曲奇靠在病床上沉思。
刚刚护士有说要笔录,也不知道这怪谈事务局还要对自己做什么调查。
关于金乌的事情曲奇想要隐瞒下去,包括自己金色火种的事情……
但却不知道自己这金色的焰级是处在什么级别,会不会被更高级别的看出来呢?
哎,金乌在这个节骨眼沉睡也太不凑巧了。
正想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曲奇扬声问了一句:“谁?”
“请问方便进吗?”一道清冽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进吧。”曲奇暂时停了乱想,看向门口。
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
他一头银白色的头发,皮肤白净,眼眸深邃,鼻梁高挺,夹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是那种走在街上会让女人都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的长相。
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果篮,进来后顺势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给曲奇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温柔一笑:“你好,我是规则怪谈事务局的成员,我叫白砚舟。”
曲奇冲他点了点头:“曲奇。”
这个人笑起来如沐春风,很容易拉近距离,是个做商务的好手。
白砚舟收起证件,走过去坐在了病床对边的沙发上,单手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关怀开场:“我刚刚听护士说了,你已经醒了。怎么样,现在身体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的地方?”
“还好。”
说句实话,当时感觉全身骨裂,还以为会一命呜呼,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医院里面的治疗让她感觉到整个人暖融融的。根本感受不到痛感。
白砚舟松了口气:“那就好。这一次我来也是为了能了解一下,在您昏睡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您也应该听思远提起过,规则怪谈事务局一直以人民安全为目标,为了让后面进去的人不再收到伤害,其实越多越详细的信息共享越有用。”
“当然,我是很愿意进行信息共享的,但是……我所经历的事情,齐思远应该也都了解吧,他难道没有跟你们进行交流吗?还是说他现在还未醒来?”曲奇问道。
“呃……那倒没有,思远救出来没多久就行了,包括您的朋友,也都是已经检查出院了。”白砚舟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开口继续说,“是这样,因为思远在后期阶段昏迷了,所以对于后面的情况还是不太清楚,……”
“他昏迷的那会儿,我也昏迷了,有些事情,其实也记不太清……抱歉。”曲奇扯出一丝抱歉的微笑。
“啊。”白砚舟似乎感受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敷衍,完美的微笑也有了一丝裂缝,但很快他调整好表情,没有在深究下去:“那没事,每个从怪谈里走出来的人都有这样或多或少的记忆缺失。不碍事,但还是很感谢您,听思远说,这一次多亏了有你,要不然,那些人都根本无法出来。”
曲奇淡淡道:“分内事而已。”
这个分内事,又让白砚舟的眼帘抬了起来,他认真的盯着曲奇:“不好意思,我方便问一下,您是业内哪个组织的吗?因为就思远这边的消息,您似乎对整个怪谈还是很了解的。而且您手里的法器……似乎也非凡品。”
说到结尾时,他顿了顿,语气变的更尊敬了些。
因为他也没看出来眼前这个女人的焰级。
作者有话要说:曲·不善交际·直来直往·奇:不接茬嘛,我的强项!
——
终于结束这个怪谈咯~撒花
敬请期待下一个吧
大家也可以猜一猜 下一个怪谈是什么题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