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半夏本身就够穷,加上能够动用的资金流水也是来路正常,买的东西也在正常范围之内,不是恨不得把别人家仓库都搬空的那种,恐怕她也会是这些失去了人生自由的预言者中的一员。
后面的时候啊,每当半夏回想起当天拜师时的场景,都不禁为自己的迷糊感到遗憾,要不是后面宋院士让她备上拜师礼,寻一个好日子再正式的在众位师兄姐们和凌院士的面前行拜师礼的话,半夏怕是要懊恼许久。
有了准备的拜师果然是比突然知道自己成为了宋院士门下弟子显得格外沉稳,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那种迷糊不说,还能和各位师兄师姐们有来有回的说上几句研究或是地里的事。
看着又一次掠过自己不故意和自己讲话的半夏,凌霍直接就是被气笑了,看来他老师是真害怕他的外号重出江湖啊!!!
原本只是对半夏稍感兴趣的凌霍,在该叛逆的年龄都不曾出现的逆反心理,它终于在准备凌霍即将三十而立的年龄出现了。
凌霍用自己的膝盖想都知道,半夏会这样的对自己避之不及,肯定是因为自己那不着调的老师,和人小孩是半毛钱关系。
因半夏的个子偏娇小玲珑加上一张娃娃脸的加持,从来就不会主动探究别人年龄的凌霍,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半夏才二十出头的样子,在他看来自己和人四舍五入的差了有十年时间,又怎么会真中了老师的那个荒唐的魔咒呢。
自认自己不会老牛吃嫩草的凌霍,自此走上了一有空就跑到自家小师妹身边晃悠到行为,期间还遭到了宋院士无数次的驱赶都不罢休。
在拜入宋院士门下的一个星期后,早早的就回农业科上班的半夏,无奈的看着自家小师兄和老师,又双叒??再次在已经归到了她名下的大棚里追逐打闹。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最最过分的是俩人跑着跑着就会开始秦王绕柱,而很不幸的是半夏就是那根柱子。
“你不跑回你的研究是研究,天天跑这里做什么?”
“研究做完了,也得对刚进门的小师妹表达一下同门爱不是吗?”
“爱你个大头鬼。”现在对爱这一个字完全过敏的宋院士,恨不得直接就把凌霍扫地出门。
见两人跑题了,半夏趁着他们暂停休战的时候,闪身去了某一小块地里,手握住绿油油的叶往上一拔,一根水灵灵的身上还沾了点泥的萝卜出来了。
“咔嚓”一声,萝卜被半夏掰成了两截。
看着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萝卜,宋院士(凌霍)都瞥了一眼对方,快速接过萝卜,沾了泥的地方在衣服上随意擦几下,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
每次看到这样不顾形象的老师和小师兄时,都让半夏不禁深深的怀疑,这两人是不是背着她商量好的,每天来自己面前还必需是在自己在大棚里的时候来这么一波,就是为了现在自己地里还剩下的三瓜两枣。
这萝卜是半夏一个月前种下的,托有毒天气的福,也发生了一点点的良性变异,口感和产量都翻了一番,但即使是这样也不是老师和小师兄天天来薅自己羊毛的理由。
半夏低垂着眼眸,故作阴沉沉地看着他们面前的土地:“老师,小师兄。”
宋院士不愧是阅历丰富,半夏这平静得如一个调出的声音刚一出来,连忙停下咀嚼。
“怎么了,小夏?是有疑问要问老师吗?老师一定会尽力给你解答的。”宋院士忙把自己的胸脯拍得砰砰响。
凌霍还在慢悠悠的啃着他的萝卜,不过没有经验的人是这样的,也不能怪人家是吧。
“是的呢,我的疑问也很简单。”半夏抬眸对着宋院士往上扯了扯嘴角,“你和小师兄怕不是背着我偷偷签了合同吧?我大棚里的水果蔬菜什么的你们都已经吃了个遍了,你们想吃直接讲,我对当柱子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也不怪半夏会那么直接的就问了出口,实在是她的这个老师和她想象中差得有点远。
成熟稳重只是他的外表,实际上的他就是一个老顽童,还是一个贪吃的老顽童!!!
至于半夏为啥会有这样的感想,当然是因为她今天来上班的时候,师母曾偷偷的来寻了她,直接开口让半夏不要信他和凌霍那个坏小子,他们俩就是一伙的。
师母说:你老师最近都在偷摸的吃消食开胃片,家里的吃完了还不够,还到商城买去了。
作为一个遇到好吃的,就一定要把自己吃撑了的人来讲,让他放弃好吃的比杀了他还难受。
深知老师性子的师母没有办法,只好来寻半夏,让知道真相的她能够稍微的压制一下老宋那不知饥饱的食欲。
“呃……这个问题嘛……呃……它确实一个比较难的问题,我回办公室再查查资料再给你回答。”说完,宋院士以一种不符合他年龄段的奔跑速度,一溜烟的跑出了大棚。
被老师抛下的凌霍,嘴里的萝卜是瞬间就不香了。
他想效仿前人的脚步,但半夏往他面前双手叉腰那么一站,他咕咚一声,囫囵吞下嘴里大块的萝卜。
“啊,实验室好像有人找我了,我看看去。”凌霍一脸认真的对半夏说道。
“呵——”半夏一副你看我信你吗的模样。
“夏夏。”敞开的大棚门外冒出了一个脑袋来,原来是隔壁大棚的杜显扬看到了宋院士匆忙离去的背影,特意过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显扬,你妹妹找你有事。”凌霍连忙上前,趁半夏放松了警惕快步来到了杜显扬的面前,拉着进了大棚。
一脸懵的杜显扬:“啊,什么事啊?”
“我走了,就不打扰你们兄妹俩谈事情了。”在半夏还没有开口之前,快人一步的他抛下这么一句话,瞬间跑没了影。
“咋了?”杜显扬扭头看了看凌霍慌忙逃窜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嘴巴微张想要说话,但却是什么话都没能说出口的半夏。
“哥,我跟你说……”杜显扬的问话算是捅了半夏的话闸子,她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这些天老师和小师兄对自己的所作所为。
看着这样模样鲜活的半夏,杜显扬笑了。
之前半夏总给他一种十分缥缈的感觉,就是那种仿佛世上已了然无牵挂的样子,活着也仅仅是活着而已。
这种感觉出现在半夏身上最为强烈的时候,便是大爷爷去世的时候,那时的半夏甚至还给了他一种仿佛随时要随大爷爷一起去了的感觉。
在办完了大爷爷的丧事之后,心里担心不已的杜显扬,在半夏重新外出务工的时候,一早一晚一个电话天天不落的打着,那时的杜堂嫂还笑称说显扬追求自己的时候,电话都没打得那么勤快。
不过杜堂嫂说归说,对杜显扬的做法还是很支持的,有时丈夫没空打电话了,那就由她顶上。
这样的电话一打就是打了一年多长的时间,在打电话时感觉半夏身上的缥缈感散去得差不多后,他们夫妻俩还专门去了一趟半夏工作的地方,悄悄见了她一面才放心的回了老家。
半夏之前辞职回家,那已经消失的缥缈感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身上。
杜显扬不知道自家堂妹在外又遇到了怎样的糟心事,但家里的大门永远会为她而敞开着。
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半夏在山上忙活,除草施肥浇水……再到采摘果子,一系列下来半夏身上的缥缈感才褪去了不少。
而现在的半夏,她身上不仅没有了缥缈感,还给了杜显扬一种树木深深的扎根感,就像是一棵半死不活的小树苗又开始茁壮成长了一样。
半夏的变化杜显扬这个堂哥是看在了眼里的,他对于半夏这样的变化是欢喜的。
终究还是他对大爷爷食言了,当初大爷爷拉着他的手,希望他能够帮忙看顾一下半夏,他也是应下了的。
最开始的时候,他对半夏确实是上心的,但随着半夏的心态好转加上等等的出生,他对半夏的关心也在逐渐减少着。
现在的半夏嘴里的抱怨不停,可脸上的笑又何尝不是在告诉他,现在的她很快乐呢。
所以啊,笑眯眯的杜显扬就这样看着她,听着她的抱怨,心里却由衷的为她感到高兴。
“哥,你有没有听我讲话的?”半夏停下了抱怨,看着不知道在笑些什么的杜显扬。
“听着呢,不过你师母来找你的时候,有没有讲宋院士为什么会这样贪……爱吃?”原本想说宋院士贪吃的杜显扬,感觉自己的用词不当,想了又想的连忙改成了别的词语。
半夏:“好像是和老师年轻的时候去了国外进修有关,说是老师去的那个地方管理很严格,想要自己弄吃的都不让,只能是吃他们准备的饭菜,老师在那里进修了三年多回国后就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