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月带着夜羽高扬出了门。www.maixi9.com
上官明棠吩咐凤泠收拾了东西,自己随手扯了条绸缎绑了发, 便往长廊去了。
他心里的烦闷难消, 坐在那回廊上苦思冥想了好久,终是没能看得透彻。
人心难测是一事。
可每每看到东方月那赤诚的眸子, 他总会有些负罪。仇怨在心里积压了许久, 难得的一次痴狂缠绵却是跟仇人的儿子。
若是心里坦然,那定不是他了, 至此他是矛盾的。
凤泠关了房门, 去了灶房。
奴牙朝她努努嘴,让她看向不远处的长廊,说:“今日面色不好,过会儿你去。”
奴牙将手里的果茶推给凤泠,继续道:“不过值得庆幸, 这几日轻咳得以缓解了, 真是难为公子了。”
凤泠撇了嘴, 说:“那是因为有人盯着喝药, 吃食了。”
奴牙八卦地看她一眼, 面上仍然平静地说:“起先这么挑嘴,倒真是给纠过来了。”
“还能怎样,打又打不过, 力气也没人大,还小人半头。咱们公子也就没生得人家公子那般人高马大,不然,那也是要欺负人的。”凤泠悠悠地抱怨。
“那也不是。”奴牙说:“至少咱们公子跟月公子那不是一样的, 跟着月公子几个月,我倒是觉得他人虽看上去不羁,却也是性情中人,公子那会儿扮女装时他对咱家公子也挺好的。”
凤泠赶紧制止道:“不过几日时间,你不会叛变了吧。”
“哪有,我们几人对于公子不过是个下人,可月公子不一样啊。”
“怎么就不一样了,难道还有我们伺候的好。”
奴牙惊愕地看向她,脸上略带嫌弃,“公子府都交了你什么,是不教你男女情爱之事嘛?我与师傅避世山中,他都会教我怎样看清一个人,你不会只学了如何伺候人吧,也怪不得,怪不得,真是可怜,可怜。”
“喂,你叛变就叛变,怎么还把缘由扯我身上了。”
奴牙反驳说:“何为叛变啊,你我都希望这一生公子事事顺遂,无灾无恙,可他终究要找个人伴他一生,那个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个他爱也放在心里的,而对方也是要将他放在心尖宠的。很明显这件事已经有人在做了,平日里他挑嘴你我也就顺着了,可有人是看不过的,所以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凤泠说:“算了,怎样都说不过你,果茶给我,我端给公子去。”
见着她离去的身影,奴牙暗暗叹了一声,“也怪不得看不出来。原来是不懂人事啊。”
凤泠寻着他的人,穿过回廊,端了果茶置于他面前,说:“公子,奴牙做了些果茶给你清口。”
“嗯,且先放着吧。”
“公子。”凤泠欲言又止说。
“可是还有他事。”
“凤泠知道不该问,但您跟月公子他……”
上官明棠端过果茶,轻抿了几口,说:“无事。”
凤泠暗暗转了身,留了个落寞的背影。
“你且回来,我还有事要问。”
凤泠回身,问:“公子,还有何事吩咐凤泠?”
上官明棠脸色稍沉,道:“那日的书信是怎么得来的,你可知道?”
“是我们常用的信纸,却不是常用的墨,那是皇宫的专用墨,所以书信是怎么得来的。”
凤泠说:“不知。信鸽传信,凤泠接信之后便直接拿给了公子。其他一概不知了。”
上官明棠若有所思的饮尽杯中茶,淡淡道:“看样子并不是师傅写信于我,爹和师傅应是有事瞒了我,日后回了虞都我便是要问清楚的。”
凤泠说:“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开始在宫中布局,淮南王魏炎已有谋逆之心,对于东方家一权独大更是恨他们入骨,东方黎勾结胡骑的事情昭然若揭,可公子为何还要同……”
凤泠的话没没说完,但她知道,以上官明棠的聪明自是知道她要说什么。
“我为何还要跟东方月纠缠不清?”上官明棠自顾自地说。
“我还有一事不明,爹成立公子府之初是为何事,而皇宫背后又藏着谁,那人现在看来与我们有益,但感觉却不是与我们同路。那群人想要做什么,我们还不得而知。东方月二次化险为夷绝不是只凭借了运气,荀北一事便可看出他谋略得当,并非传闻所言闲散纨绔之人,所以我们更要好好筹密此事,不可有半点闪失。”
上官明棠捏着眉心继续道:“况且,最让我不明的便是那日外公同我说的话,若是爹早有预料东方黎会出手,却为何还会同先皇定下婚约,为得竟是保一个仇人?”
听完上官明棠的话,凤泠也陷入了疑惑,“确实有好多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明明公子安排好了此次赈灾一事,却没想到会峰回路转,将那功劳拱手于人,明明已经让他辞了官职,他非但回来了,还更得了皇上宠爱,明明……
上官明棠说:“是有太多没想通的地方。”
凤泠说:“不过,本是要通过这次旱灾将公子府置于百姓之中,让他们对公子府不只是听说和向往,但计划确因虞都之事又发生了变故。”
上官明棠说:“皇上遇刺那日,原本是要萧大哥将救驾之功揽于身,却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东方月,最后得了赏的还是有他,若非他如此打乱我的计划,今日你我等人,便不会白跑一趟江南。”
上官明棠沉了眸子,脸色黯淡下去,“此人心思不只是缜密而已,那藏在他身后的人却是更要惧之的。明明都在意料之中,却偏偏成了意料之外。我倒是要看看,那背后之人到底是谁,他又隐瞒了什么,他要作何。”
凤泠略感脊背生凉,有些不确定道:“公子,我看月公子的样子应该也是不知背后有人帮他。”
上官明棠眼底渐起红意,“他总说猜不透我的心思,于我而言,他的心思我也是猜不透的。”
那句护我背后的真真假假,只有挨得近了才能看得出,上官明棠心说。
江南一派安稳和谐,昨夜的细雪不仅落在了汴州,还落在紫荆山上,恰成了十年一遇的大雪。
长期在西南温热天气中训练的中军也迎来了最艰难的一场战役。
不仅要适应紫荆山上严寒且恶劣的气候,还要同胡骑迂回而战。
不少将士于营帐里沾染了风寒,这场大雪的降临于他们而言,可谓是雪上加霜。
郁尘将剑还入剑鞘,骂骂咧咧的进了营帐,“他娘的,气死我了,风雪太大,根本看不清前路,这杖还怎么打。”
上官子煜端了驱寒的汤药递给他,安慰道:“我军在风雪中行不了路,那敌军也一样,你何苦这样。”
“以前有师傅坐镇,师傅排兵布阵,全队只听他一人调遣,那时没感觉这达哈尔如此难缠,现在换作自己了,才发现师傅这些年为何老得这般快。”
“胡骑难缠并非难在敌不过,而是因为他们太过坚韧,永不服输,永不倒下的精神却是值得敬佩的。老将军有自己的战略,我们猜不透,但现在将军不在了,这荀北的重任便交到了你手里。”
郁尘不满道:“你小子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怎么就涨了他人势气,灭了自己威风。”
上官子煜斜睨了他一眼,摆手示意他过来。
“做什么,不了,不了,不行了,今天是不要你了。”郁尘说,“真不知道你这手艺哪里学来的,昨晚按的我全身酸痛,也幸亏营帐里是我俩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昨夜多么猛/浪呢,今起巡逻时,军中将士们看到我的眼神都多了些审视,那副将沈安,今日还调侃我来着。”
上官子煜狐疑地瞧着他问:“都调侃你什么了。”
郁尘特意走过来,坐在了他身旁,低声道:“他问我昨夜为何叫的这般浪,然后,我还没解释呢,他就又加了一句,说什么血气方刚,军中寂寞,他理解,但是夜里还是不要太大声的好,免得影响军中将士休息。”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不许笑,还不是因为你非要让我试一下那什么缓解肌肉酸痛的推拿手法,这不但没见缓解,反而更重了。”
上官子煜眼神微动,看向他说:“既然你这番嫌弃,不如今日就你来伺候我好了。”
“伺候你?”郁尘疑问说,“我手劲重,你受得住吗,捏死你啊。”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来不来,不来出去,别废话。”上官子煜挑眉说。
“过会儿可别疼的叫哥哥,今日就让你试试。”郁尘说,“过来榻上趴着。”
营帐外站着的两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默默捂住了耳朵。
副将沈安巡营回来,见二人军姿不正,便上前训话,说:“你们二人,作何呢?”
其中一个守卫回话说:“将军您仔细听。”
沈安特意倾了身子,就听营帐里传来了不轻不浅的叫骂声:“郁尘,拜托你可不可以轻一些,手劲儿大了......”
“一会儿叫我重些,一会儿叫我轻些,你怎么这般难伺候。别喊了,知道了......”
“求求你,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同你开玩笑了。放过我吧,好不好。”上官子煜哀求道。
“你不是笑我来着,现在怎样。”
“手劲太重了,太重了”
“话说,咱们同样吃荀北粗粮长大的,为何你那腰如此的纤细,手一环就掐过来了,你来这难道是哥哥亏待你了不成,怎么就不长肉。”郁尘掐着他的腰说。
摩挲了一会儿,又感叹了一句:“还是太瘦,太细了。以后多吃一些,看着你吃。”
上官子煜回头看他,“你这憨子,谁跟你一样啊,手拿开。”
郁尘冷哼一声,“说得好像谁稀罕似的。”
郁尘沉着脸出了营帐,便看到营帐外几人面如菜色的看向他。
沈安说:“将军虽然我们都理解,但战事吃紧,还是要多注意身子。”
“说什么呢。”郁尘一脸惊讶,“你们不会以为我那什么,我跟煜儿,我们没有什么,他刚才不过是要我给他.........”
沈安说:“将军不必解释,你我本是男儿,也都知道些,煜公子长相端秀,自是不比女儿差。”
郁尘憨憨地笑:“确实,我们家煜儿那长相也是出挑的,我们......”
沈安没听他炫耀,带着人转身走了。
郁尘无奈,转头又回了营帐。
上官子煜斜躺在榻上揉着腰,见他回来,没好气地说:“又回来做什么。”
郁尘向着他走过来,坐在床沿上,说:“是不是手劲过重了,要不要帮你擦些药酒。”
上官子煜摇头,说:“我没事,你去把地图拿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郁尘听话的拿了地图,又坐回来。
上官子煜手指着地图,说:“我们与胡骑相隔了一座紫荆山,风雪于中军来说是劣势,那我们便也要找胡骑的劣势,这便在紫荆山上。”
郁尘说:“你这话何意?”
“西南中军在抗寒上抵不过虎贲军,也抵不过胡骑,但他们有自己独有的优势。”上官子煜看他面带疑惑,继续道:“安西多风沙,风沙易迷眼,那你们是如何做到防护的。”
“是防护面罩。”郁尘说,“安西靠近沙漠,连年风沙,军中将士便自己设计了防护面罩,防风沙的效果超好。”
随后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郁尘直接扑上去把人抱在了怀,激动地道:“煜儿,你果然是哥哥的好帮手,这办法好。”
上官子煜哀痛,“腰,腰,我的腰,痛死了,你能不能少用点力气。”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过来我给你擦些药酒。”
郁尘撩了他的里衣,边给他揉着药边道:“我过会儿就去通知军队的铁匠,让他给每人配一副,这样仅防了风雪催眼,也能防寒。简直是妙啊,太妙了。”
郁尘说着说着,手不自觉的又重了些。
子煜见他高兴也没再训人,而是看着人笑了笑。
郁尘说:“你果然是老天派过来拯救我的,我的好子煜,好煜儿。”
“虽是个好法子,却也有弊端,当时老将军还在的时候公子曾经提到过,但老将军却没有采用,你可知为什么。”
“此法甚好,为何师傅不用。”
上官子煜说:“紫荆山地势高,在这一片活动本就会有呼吸不畅一症,那样便会影响虎贲军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若是再带了面罩,更是会呼吸困难,所以虎贲军并不适合,即便已经做出了改变。”
“这一点,恰恰是中军的优势。”郁尘说,“中军于西南作战,常常会因为风沙太大迷了眼,我们早就已经适应了面罩这一工具,没有便无法在沙漠畅行,如今将中军以往的面罩再戴上怕是不合适。”
“雨雪怕湿,以往的面罩不适合,需要制造防寒的面罩来阻挡风雪。”
“我明白,我会跟他们再商议。”郁尘喜盈盈地靠过来,问:“力道可行吗,我看确实有些淤青了,这药酒先放着,日后来我营帐,我帮你。”
上官子煜推脱:“不用。”
“用,我说用就用。”
“随你好了。”
........
东方月与夜羽、高扬在汴州县的一座土坡后找到了十几年前的水渠沟,那沟槽已经被黄土掩盖,几乎找不到通口。
东方月叉腰站在一旁,说:“应该是这里了,等明日召集太守府的侍卫以及乡民过来一同挖,不然照我们三人的速度,挖至明天都挖不到。”
夜羽说:“公子,就算挖开了,那水也引不到这里,无法灌溉。”
高扬说:“其实大人的意思是,想将以往的引水沟渠挖出来,若是没有必要就不必浪费再建造一条,这样会省下很多费用。”
东方月挑眉:“跟了我那么多年,这点事情都看不透吗,你最近神志恍惚,可是遇了事?”
夜羽回说:“没有,是夜羽愚昧了,给公子丢了脸面。”
东方月姿势慵懒得看向他,“知道丢脸还杵着做甚,回去了。”
一行三人,一来二去耽搁了些时间,等回了太守府时夜色正起。
东方月进门就直奔若离卧房去了,边走还边喊着人。
“若离,若离。”
室内弥漫着檀香味,一推开门便袭鼻而来。
东方月越过桌子上摆放着的饭食,踏着细碎的步子,从那书案后寻到了人。
上官明棠端坐在书案前,与身后的山水壁画融为一体,远处看,倒真像是一清冷出尘的公子在那山水林涧抚琴而坐。
上官明棠见他进来,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抬了头问:“找到了?”
“找到了,不过确有些远,不然傍晚时候就该到了。”东方月说,“等明日召集乡民们一起去挖,或许会快一些。”
上官明棠说:“召集乡民确是会快些,他们如今有赈济粮接济,想必也会很乐意做这事。”
东方月说:“所以我想就不需要工部派人过来了,我们可以召集乡民们一起修渠。”
“让他们做工定是可行的,赈灾粮也可以用在益处,你是想以派发粮食为由,招揽他们过来做工?”
东方月坐在了他身侧,抚上他的手,道:“对,如今旱灾未解决,无水源灌溉,他们正好闲暇,不如就趁这个机会,让他们来做。我是想,可以规定做工时粮食的分配量。譬如,一人一天一升米。”
“会不会太多了。”
“我只是打个比喻,这个还要根据所剩粮食数量再计算,我已经通知夜羽和高扬了,让他们去做。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如何做一个详细的规制,譬如,做一个统计,这个人一共做了几天工,除了给他们基本的米粮之外还可以根据他在做工时的表现给予多一些,当然若只是来蹭吃蹭喝,那便也应有罚。”
上官明棠拿了笔做记录,听他一边说一边写下。
东方月捏着他的手腕,没有用力,却还是让他落了笔,他有些迫不及待,像是做了好事在向主人讨赏的小狗狗般。
“若离,可好?”
上官明棠笑着回他,“甚好。”
“那你说这规制该怎样制定。”东方月问。
“该……做什么。”上官明棠拍掉他探在腰身的手,吼道:“御史大人,说话就说话,怎么每次都动手。”
东方月笑说:“得儿,我也晓得了,你既然把我作君子看,那你御史大人就给你来点君子的做派。”
上官明棠挑眉瞧着他,“那倒是要看看你月公子君子起来是何做派。”
下一秒,东方月直接将人从椅子上怀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往床榻去了。
上官明棠挣扎说:“怎么回事?刚刚不还说要君子做派,这是作何?”
“别急,还未开始。”
东方月将人轻放在床榻上,扯了被衿盖在他身上。
上官明棠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然后就见人覆了上来。
“这么重,压着我做什么?”
“若离,君子要来了,你可备好了?”
上官明棠被裹得严严实实的,眼睛微眯着看他,好似在说,你来,我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轻纱飘飘,落至那俊逸的脸庞上。
东方月透过那薄纱深深地凝望着他,好似结亲那日他透过那喜帕看到的是醉酒时见到的模糊身影。
不过今日,两人是真正的贴了面。
东方月低头,薄唇轻起,隔着薄纱轻触在他的额头上。
自上而下,温软的唇烧过他的脸庞,每一寸肌肤都得到了怜爱和爱抚。
情被挑起,也不过一念之间。
本是轻啄慢吻,最后却还是在那甜腻里失了理智。
上官明棠被吻得脸颊绯红,隔着薄纱望去,更添了几分魅色。
他微微喘息着,薄唇有些发红,在那幽暗的烛光里带了些光泽。
东方月埋头在他颈肩,轻嗅着。
上官明棠眉眼含了光,问他:“此为君子吗?”
东方月未抬头,他是有些口干舌燥了,方才的那一吻,隔了薄纱,没能解了他的渴。
见他未回答,上官明棠又拍了人,“你说啊。”
“君子动口,也只动口。”
上官明棠嘴角漾着笑意,戏说:“所以呢?真的只动口了?”
方才埋着头的人兀地抬了起来,东方月慢悠悠的揭了那薄纱瞧着他,那眼神里带了凶,是欲满溢的凶,也是被那销魂蚀骨勾起来的燥。
“若离。”
他抬手抚上他的脸庞一次又一次的唤他。
“若离。”
东方月看着他,那眸子里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竟叫人更想欺负了。
东方月在那红唇上浅啄了一下,起了身。
房门被关上了。
方才房里燃起的的炙热在一刹那间也随着那人的离开烟消云散了。
上官明棠眼神淡漠地望向门的方向,徐徐的舒了口气。
一切又归于黑夜的静谧。
夜里风凉。
奴牙从回廊上穿行,恰好看到东方月在那房上孤影而立。
她纵身一跃,走近他说:“公子,夜色正浓,何故坐于此。”
“何药可解相思。”东方月问。
“无药可解。”
“那若是以毒攻毒呢?”
“那怕是会让自己更加沉溺。”
“我对他裹夹着蚀骨的情意,也总是陷入那旖旎梦境无法自拔,我想安稳于此,不可太过痴缠迷恋,却总是无法自拔。那眼神明明淡漠,我却还想融掉,是不是太天真了些。”
“心事眼波难测,唯心可参透。”奴牙说,“公子既然做了,为何不继续下去,或许是好的,毕竟人之初,性本善。”
东方月凄楚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却带了难言的笑意,“他眼中存了紫荆山的风雪,也是大虞的山河,却独独没有我。”
作者有话要说:太难了,写哭了,写不下去了,请原谅我,周末会加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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