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最终还是没有得出一个结果。www.zuowenbolan.com
下朝,夏侯玄直接拂袖离场。
杨潇一众人叹息一声,转身离了朝堂。
“杨兄稍等。”
就在这时,后边与他一道保持中立的几个年轻朝臣走了过来。
“几位有何事找杨潇?”杨潇顿住,转身。
“嗯。”几人相视一眼,“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
“也好。”杨潇此时没太大的精神,只觉得朝堂这般,他心中无奈。
一行人来到六月茶楼,寻了个包间坐下。
“杨大人近日心情好似不太好。”
茶水点心上来后,其中一人开口。
“有如此明显吗?”
杨潇端着茶水的手一顿,笑的无奈。
对方颔首,“杨大人,是否知晓一些其他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杨潇一直以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也是清楚的,他们这些新上任的小官得多小心翼翼,无法随意战队,只能强迫自己站中立,而杨潇今日,可当真是直接的站到了陛下的对立面啊!
若非是知道些什么,说不过来。
“我记得,你与瀛王妃曾经接触过。”
说的是之前的那次,他人不知道,但他们几个是知道的。
如此一想,就更觉得是如此了。
听到他们这么说,杨潇犹豫了一下,颔首。
“不错,我是那时候听王妃说到了君家之事,而且你们可能不知道,王妃与我,有救命之恩,而这个,是我今日才知晓的。”
“或许不该说王妃吧,那时候,王妃的名字,叫君离。”
话音落,几人心下一震。
“这是什么时候之事?”那个君离,毕竟也没怎么出现在上京才对,虽然她以瀛王妃的身份回来过几次。
“是我刚刚进京赶考那时,那个时候,算算日子,应当便是她去西北从军的时候。”
“这还当真算是缘分了。”边上一人笑了一下。
“所以,你是因为救命之恩,所以站到了他们那边吗?”
“当然不是。”杨潇摇头,“你们应当知晓我并非这般随意之人,我只是纯粹的想为君家鸣不平罢了,君家是否会造反,你们当真察觉不出么,百姓的声音,还有我们在那么多大人们口中听到的零零散散的消息,都在告诉我们,君家这些年所遭受的冤屈。”
“陛下如此做法,着实让人……心寒。”忠信之人被冤至此,死后甚至只能屈就在那乱葬岗之内,他只觉得心口之处寒颤。
这样的陛下,如此帝王,当真值得他们全心辅佐么?
这个问题,杨潇无数次的问自己,最终却得不出任何结果。
一行人沉默了。
是啊,若这一切全都是真的,那他们未来是否也会同样是如此结局。
也怪不得君小姐最终会选择脱离西北君,她这是在害怕啊,她怕自己最终依旧还是君家那般的结局,所以选择先一步离开。
毕竟如今玄骑的在所有军营当中的地位几乎快不亚于曾经的君家了啊。
而如今,能够带给她真正安全,护住她的,只有瀛王。
犹记得三年前,西北君大败,若非君淑娴赶到,带着她手底下的那群还只是新兵的玄骑突入敌营,拿下敌军将领,那西北边境怕早就不在了,也就没有现在南蛮与西晋之间的和平相处了。
这几年,玄骑之功,无人可比,玄骑在军中的威信,更无人可逆。
或许如今,也是他们该站队的时候了。
所有人心中都开始有属于自己的想法。
没过多久,他们便直接先离开了,只留下了杨潇一人。
就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少年,若君淑娴在的话,便能喊出他的名字。
少年约莫十六七,名君语,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他,也是君淑娴从黑市带回来的少年之一,负责上京的的六月茶楼。
不过这茶楼对外的掌柜并非是他,他在这里,他人瞧着也就是一个跑腿的小二。
“杨大人。”
“哦,是君语啊。”杨潇看到他,笑了笑,“坐下聊吧。”
“多些大人。”君语坐下,便听杨潇无奈的声音继续响起。
“都说别叫我大人,我只比你大上几岁,你喊我一声杨兄或者杨大哥都成啊,叫大人,太生疏了。”
“杨大哥。”
“哎,这才对嘛。”
杨潇其实挺喜欢这少年的,年纪小小,却成熟稳重,不愧是君家人。
当然,他也听他说过,他不是真的君家人,只是君淑娴救回来的其中一个少年。
杨潇其实真的很佩服君淑娴,遇到那样的事情,心中却依旧不失善意。
若是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何种模样。
或许会崩溃,也或许会黑化,然后复仇。
最让他觉得佩服的一点,其实是君淑娴嫁入王府后依旧选择逼着当今陛下亲手给君家人洗刷冤屈,而非直接杀人泄愤。
他当然知道,她拥有这样的能力。
而如今,距离成功,只差最后一步了。
“君语,是不是王妃还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
实际上,杨潇早就已经站队了,不过他站的是君淑娴,而非夏侯瀛。
但实际上,区别也不大。
君语摇头,“我只是瞧见你带了人过来,所以便来瞧瞧。”
他看了眼桌上仅有的瓜子,而且还几乎没动,又吩咐人端几样点心上来。
“你们刚刚讨论的有些许激烈。”
“还好吧。”杨潇抓过一把瓜子嗑了起来,“我就是用事实的真相来告诉他们,让他们做出自己想选择罢了。”
“原来如此。”对方轻扯了下弧度,“是啊,时间也不早了,有些人,是该做出选择了。”
他们姐姐的家仇,也是时候改报一报了。
君语笑的发冷,杨潇觉得这样的笑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回想,好像是在君淑娴的身上,在她提到君家过往之时,这样的笑容,让人见了心口发寒。
杨潇被君语留下吃了午饭才放人离开的,吃完饭,他便又跑田里与百姓们混迹到一起去了。
杨潇一直觉得,留在这样的地方,比在朝堂之上让人舒心太多。
突然觉得,以前那种想要报效国家的雄心壮志,淡了许多。
许是,他看开了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