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珩,你少管我的事!”薛乐颜一把推开面前的人,斥道。www.jiujiuzuowen.com
眼见着姜玉珩即将跌倒在地,谢瑶光伸手扶了她一把莞尔一笑,“姜小姐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啊。”姜玉珩颔首点头,温声细语道:“谢小姐,乐颜她只是心直口快,其实她没有恶意的。你能不能不要和她计较。”
绕有兴致的瞧了姜玉珩好几眸,不由沉眸。这些人说话可真是有趣,好一个心直口快没有恶意,别计较。
这姜家的小丫头是个有意思的。不过有一点她说的确实很对,不能和薛乐颜计较。这里终归都是薛家的地盘,教女无方已至祸从口出是他们失职。
不过给些教训还是可以的。
眼尾睇见花簇间闪过一袭素色衣角,目光柔婉,“姜小姐若是有空可要好好劝诫这薛二姑娘。在自家府上也不能口无遮拦,毕竟隔墙有耳。”
话音才落。周嬷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轻轻呵腰但并不看薛乐颜。
“几位小姐请随老奴来,王妃娘娘正在寻你们几位。”款款施礼,周嬷嬷面上笑意柔和。
“有劳嬷嬷带路。”
移步侧身目送几人离去。
见几人走远周嬷嬷目光落在薛乐颜身上,摇摇头,“二姑娘。王妃娘娘说,这谢小姐如今是府上的客人,你在家中与她交恶可不是什么理智之举。”
薛乐颜知道周嬷嬷是寿王妃身边的得力助手,颇得信任。如果让寿王妃知道自己这般无力,只怕少不得要数落自己一顿。压下眼中的怒意,对着周嬷嬷温和一笑。随即挽过姜玉珩的手同她一道离去。
这厢谢瑶光已然和寿王妃会晤。仅余薛家一族年轻女眷和苏琬几个倒也没了太多拘束互相唠起家常,薛家女眷除去打听谢瑶光外对苏琬几人倒是打听的极为详细。
那厢薛乐颜和姜玉珩一道回来,气怒目光一扫堂中叙话的众人,触到寿王妃似笑非笑的目光时眼中怒火消弭殆尽。
“姐姐。”薛乐颜缓步上前,亲昵地拉着寿王妃袖子面上柔意款款。
“你这鬼丫头,又去哪了?”寿王妃唇际呷笑,纤指在她额上一戳故作严肃,“下次若再这般父亲要罚你,我可不会替你说情。”
“姐姐最疼我,又怎么会舍得父亲罚我呢?”
含笑瞧着面前一幕,谢瑶光眼中沁出几分讥意。想来这薛乐颜是永远也学不会寿王妃的八面玲珑和薛夫人的审时度势。
日晷投下的曲折光影逐渐追光逝去。借口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遂起身拜别寿王妃,由周嬷嬷亲自相送离开。
敛目在车内思虑少顷后。立即命车夫前往揽星楼,白露传信说顾青芷已在楼内等候多时。
恰逢闹市将开,夜幕悄升。为了避人耳目谢瑶光戴着幂笠特意从正门步入水榭,一进屋就把幂笠交给侍女。
“听白露说你有事寻我?”接过侍女递来的茶水小饮一口,目露疑惑。
“知你最近要对吏部下手,特意留了个心眼”将手中信函推到谢瑶光手边,莞尔浅笑,“这是下面递来的奏状,有人状告金陵刺史。”
“金陵刺史?付书谷?”眼波微动,愕然。
谢瑶光思付一番拆开信上封蜡,信上内容随着动作跃入眼中。‘金陵刺史付书谷侵占百姓土地财产’摩挲着信笺一角,珠瞳间拂过一缕犹疑。
这信来得太过凑巧。到底是苏清临的手笔还是姜怀信的手笔呢?对于寿王而言自然是要全力保证吏部,而对于太子则是恨不得尽快拔除寿王在吏部势力。
根据谢瑶光所掌握的情报这付书谷是寿王的人,并且是通过吏部调任至金陵的。
细思少顷脑中突然浮出一个念头,如果说付书谷是寿王刻意安排来引太子上钩去弹劾吏部选拔不严,险致民变。一旦查出事情不实,太子那边就算是诬告朝廷命官,厉帝多半也会因此责骂太子识人不明。
察觉出谢瑶光的异态,顾青芷启唇询问道:“消息不对?”
“没有,只是在想这件事情到底对谁有好处。”敛眸掩去眸中滑过的异态。
“那我再替你细查一下?”目光扫过谢瑶光微拧的眉头,面目凝肃,“或者你再让你的人替你查查事情原委?”
谢瑶光扬眼笑了笑,语气和缓,“这事不急,我自有安排。眼下我倒真有事需要你帮忙,替我出面弹劾薛氏教女不严。”
“今日你去薛家赴宴,薛乐颜她又招惹你?”
“算是吧”压下眼帘瞧着手中散着雾气的茶盏,缓缓勾了唇角。
薛乐颜无礼,口出狂言。原本以谢瑶光的脾性是不会去同她计较,不过现在有顾青芷给的这个消息谢瑶光开始琢磨起是否要在这个时候给寿王添点乱子,让他暂且无暇顾及吏部。才好将原定计划顺利进行。
“好说。上次那件事我就厌烦那丫头,口无遮拦的。”顾青芷似是想起什么,低哂一声,“倒真不如她姐姐薛妍月。”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何况是普通人家呢?”双眉似一湾月牙,眼底笑意盈盈却隐含晦昧。
顾青芷办事妥当,谢瑶光也不用同她去多说什么。她很清楚自己要怎么做才能达到谢瑶光的目的而厉帝对这位朝堂上唯一的女御史也是格外信任。
“你且放心,这事我有分寸。如今你搬出苏清临哪,有没有想过如何跟定王见面?”顾青芷揽过她臂圈,调笑道:“依我之见你不如挖条暗道?也省的你日日往揽星楼跑。”
起身远眺湖景,语调中柔意款款,“不必。我府上自然安全可是定王府那边……我却不放心。”
顾青芷知晓谢瑶光所虑,将她揽至怀里。虽是无言但彼此间情义却不容忽视。湖上灯浆声渐浓,谢瑶光遂命人摆宴二人用膳罢才各自离去。
这厢谢瑶光才回到谢园。卓靖就传了消息过来,吏部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和她之前所得消息相差无几,尚书白采殊的确在利用手中权势替寿王牟利,替自己谋财。
稍抬笼在袖间的手臂腕上玉镯就被顺势带下,露出一点翠绿。
“买官卖官,谋取利益”敛眸眼中透出一丝迷惘,小声自言,“白采殊所为其实也算得上厉帝默许。有点棘手啊……”
“小姐,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卓靖扬眸沉声发问。
闻言并未回话反倒是翻出暗格中藏的书信,挑了其中一封写有经白采殊调任的大小官员的名字以及升迁履历。无一例外都是在各州府任职,即便是有几个不起眼的也是在州府上掌着财政物资一类。
蹙眉眼中掠过一丝讥意,清冷的珠瞳间映着案上跳动的烛影。
“按照原先的计划去办吧,不必留情。再有仔细查查白采殊。”
卓靖应诺躬身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