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派了几次人去定王府的谢瑶光都不曾见到定王一面,今日决定自己亲自前往定王府的谢瑶光正好遇见了外出归来的叶临宸,好巧不巧的是那位新上任一年的户部尚书夏辅也在。www.gsgjipo.com
未曾想到夏辅也会一块来的谢瑶光,眼露愕然。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功夫,她就换上了一副语笑嫣然的模样。
“谢小姐,好久不见你气色倒是越发的好了。”上下扫量谢瑶光一眸,夏辅语含不耐。
闻言,谢瑶光轻浅勾唇并不理会他反倒是移目看向叶临宸莞尔道:“殿下,瑶光可是等了你好几日。何不如请我进去喝一杯茶润润喉?”
“自当如此。”从马上飞身而下的叶临宸快步走到谢瑶光身边正想要牵住谢瑶光手的时候,突然想起夏辅还在一旁讪讪的收回手,面露肃色沉声道:“谢小姐,随本王一块来吧。”
一旁的夏辅目瞪口呆地看着并肩走入府的二人,又看了眼府中的守卫皆是一脸面无表情的模样随即敛了疑惑,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定王府。
比之经常来府中的夏辅,谢瑶光更是轻车熟路地跟在叶临宸旁边。走到府内正厅的时候,原本按照以往的习惯谢瑶光都是和叶临宸对坐议事的,可是这会顾忌到夏辅在场,她只能坐在叶临宸的左手边。
小将端上茶水以后,便退了出去。正厅内只留下他们三人,各自饮茶。
捧着茶水的谢瑶光,启唇悠悠吹散腾升起的白雾浅啜一口后,忍不住蹙眉将茶放下。
见她这副模样,叶临宸端起她刚刚用过的茶盏啜饮一口揶揄道:“你这是多久没喝茶了?这般猴急,这么烫的茶水也只有你喝得下去。”
“……谁让殿下来得这般迟。”话落耳际谢瑶光敛眸扫了叶临宸一眸勾唇轻笑一声,“害我等了那么久。如今您竟然连一口茶水也舍不得让我喝!”
原本就目瞪口呆的夏辅瞧见眼前这么一幕更是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临宸面前那个原本应该属于谢瑶光的杯子。他怎么不知道定王殿下他居然和这位谢瑶光关系这么亲近,居然已经到了共用一个杯子的地步?而且瞧谢瑶光的态度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习以为常……
“是我的不是,你莫恼。”闻言,叶临宸笑睨她一眸,语气十分柔呢。
怔然半响后夏辅轻咳几声,这二人才反应过来夏辅还在此处。谢瑶光当机立断移目看向他处,借机掩住了面上的不自然。至于叶临宸捧茶而饮用得仍旧是谢瑶光刚刚用过的杯子。原本夏辅是想出声提醒的,可是仔细斟酌一会后他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话题转归正题。
瞧着夏辅从袖中取出一叠信笺,悉数将他们递给叶临宸示意他打开看看。看着夏辅的动作,谢瑶光敛眸思量一番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都是关于昌平仓的讯息。
“殿下,如今是薛家的人在主持督办昌平仓一事。臣根本无处插手,只得了这么几张信息希望能对您有帮助。”夏辅语气中自责难掩。
“本王原本以为父皇不会同意设立昌平仓一事,没想到还是让他们得逞。这昌平仓哪里又是什么好东西呢?”想起朝堂上一幕的叶临宸面露懊恼,含怒一拍桌案沉声道:“本王那个时候就应该同寿王据理力争,想尽办法将此事拖延下去。”
闻言,谢瑶光垂眸掩住眼中情绪。果然和她想象的一样厉帝还是决定设立昌平仓,只不过这昌平仓未必叫昌平仓应当叫做薛家仓才对。思及此处谢瑶光哂笑一声,“殿下,那个时候陛下心意已决。您再和他据理力争只怕也得不到什么好结果。退一步讲就算殿下您成功阻止陛下设立昌平仓可是后面呢?寿王施这计不行保不齐日后还有其他名字顶替昌平仓。”
“谢小姐的意思难道就是不管此事!任由薛家在这件事情上为非作歹么?”听她这般说,夏辅实在看不下去欲同她据理力争。
“当然不是,殿下可有舆图借我一用?”
见此叶临宸点点头,即刻吩咐人将舆图取来顺带带了纸笔。等拿到舆图以后谢瑶光提笔现在纸上大概画了个黄河流域的草图,在特意用朱笔逐一仔细批注。
看着随谢瑶光动作而成的黄河流向图,夏辅不由敬佩起她来。
画成之后,谢瑶光搁笔看向叶临宸垂首莞尔道:“殿下,请看我这图和舆图对比。薛家所设立的昌平仓都是在黄河流域附近,他们每个都能连在一起最后组成一条线直奔薛氏老家。至少从表面看上去昌平仓是为了防止黄泛所致的水患饥荒而设可是内里根本就是一条薛家的小金库。只要黄河水患一日不除,则后患无穷。”
身为户部尚书的夏辅自然清楚谢瑶光所说的何尝不是实情。尽管如此他仍旧忍不住要出言反驳,“可是黄河之水年年泛滥,年年改道。受灾的又何止这些地方。但是薛家却能从这里收获不少利益,昌平仓一设苦的终究是黄河百姓。”
“历朝历代何处没有硕鼠,能杀一只硕鼠难道还能杀尽天下硕鼠?要想扼住薛家只有斩断他们的路,才能免百姓之苦。”一旁听着的叶临宸忍不住出言回答。
话落耳际谢瑶光赞许似得看向叶临宸,眼中笑意难掩。她的临宸哥哥终于还是变成了她期许中的模样亦或者说他本该就是这样的人,以前只是明珠蒙尘罢了。
天下硕鼠何其多,就算你杀一只仍有无数硕鼠匿于暗潮之下。若想要将他们全部除去,势必会伤筋动骨。就算是血流成河也未必能达成所愿,所以想要做实事除非如同陆焕那般舍弃名誉自为硕鼠反哺百姓。若如不愿意行此道那么另外一条途径就是从源头斩断,让鼠窝内再无补给者,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只是古往今来愿意舍弃清白名誉,甘愿为国揽过者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