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翟叔叔,若是叔叔果真要去祭拜我爹,自然欢迎。若是想做什么不义之事,你一定不会得逞!”陈念奋力挣扎,想要脱离翟参的掌控,发现只是一场徒劳。她呸了一声,心却跌落深渊。
落入敌军之手,她完了!
翟参的笑容越发猖狂:“哈哈哈哈,有你在手,还怕裴怀不乖乖束手就擒?”
“不好了,将军!淮南军在城外下战帖,说是小姐正在他们手中,要将军开城门举白旗,如若不然……”
照月府中,青衣捏着手上那本薄薄的册子,面色沉重:“就要……”
立刻杀了陈念!
裴怀休养几日,面色依旧苍白,身形看起来竟比受伤那日更加憔悴。他眼中喷出怒火,一把将帖子夺过,看清上头潦草的数行字,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扬手将纸片撕得粉碎。
“这个该死的翟参,我必要将他千刀万剐!”他的拳头砸在柱上,骨节之处立刻洇出殷红的血丝。
青衣皱起眉头,担忧道:“将军,咱们不能投降!”
裴怀紧抿薄唇,眸中怒气涌动,双拳攥得咯咯作响。
见他沉默不言,青衣一颗心猛坠下去:“不可啊,将军!”
“开城门!”裴怀取过高悬的佩剑,低吼一声,疾步踏了出去!
紧阖的城门如沉睡雄狮的深渊巨口,沉闷的吱嘎声响起的那刻,无数天光一涌而入,空气中浮游着颗颗尘粒。
几乎同时,蓄势待发的淮南军发出狂喜的吼声,如铺天盖地的海潮席卷而来。
陈念惊恐地瞪大眼睛:“不,不要!”
她被五花大绑,扔在一辆战车上。翟参哈哈大笑:“看来裴将军也不过如此,为了一个女人,还真是重情重义啊!看来来日,我必要讨一杯喜酒喝喝!”
话音未落,他瞳仁收紧,音色冷沉,喝道:“上!入了冀东城,抢到什么东西,都是你们的!”
“要抢冀东城的东西,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
裴怀头戴战盔,身披铁甲,手上举着佩剑,勒紧缰绳,纵马朝翟参狂奔而来:“杀!取下这狗贼的首级,赏黄金万两!”
冀东城的卫军休养几日,甫一出城,便势如破竹,吼声震天。
淮南军被冀东军的气势震住,反应片刻之后,才拿起武器迎敌。
瞬间兵荒马乱,翟参被迫提前战斗,难以置信地看向裴怀:“我们手上可有陈念,你的未婚妻!”
“翟将军,我救人的方式,就是杀光你们每一个人!”裴怀双目猩红,举剑朝翟参的胸膛刺去。翟参扬起手中的巨斧,不过瞬间,便已过招几个回合。
他冷笑一声:“那就看看裴将军,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眼见情势不对,挟持陈念的战车立时调转方向,想要向外围冲去。裴怀一剑刺入淮南小卒的胸口,温热的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他身前的铠甲。
他的目光紧盯在陈念身上,大喊一声:“青衣,追!”
激战正酣的青衣立刻夹起马腹狂奔向前,向着陈念离开的方向追击而去。
陈念被颠得晕头转向,她好不容易挣脱开手上的麻绳,刚想翻身跳下车,就被旁边的兵卒发现,被刀柄狠狠击晕!
待陈念醒转之时,已身处一所黑屋之中。她辨不清时辰,只知道腹中空空,饥饿难忍。
门外有兵卒的低语声:“想不到这冀东军还真难缠,竟将我们一路从冀东城逼退到淮都。听说那裴怀身上旧伤叠新伤,差点丢了半条命,还要领军作战,追到淮都还不放过,真是疯子!”
旁边的同伴嗤道:“还不是因为里面的那个女人?想不到裴怀还是个痴情种。”
“要我说,就该把这个女人杀了,到时候裴怀就真成了一条疯狗。”
“那可不成,裴怀生擒了翟将军做人质,咱们还不能轻举妄动。”
陈念浑身无力,在地上慢慢向前爬去,想多探听几分。谁知一阵脚步声传来,那几个士卒竟像离开一般,四周静得连水珠滴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极致的静最是折磨人的心性,陈念躺在地上,也不知道又熬了多久。她在腿上猛掐一把,刺激的痛意传来,才能保持片刻的清醒。
忽然,门被从外推开,两个淮南军冲进来,如拖尸体般将她朝外拉去。
“裴怀,你要的人在这里!”
身着黑色蟒袍的高大男子立在城楼之上,华冠压不住染白的双鬓。他气势威严,长眉紧锁:“现在可以退兵了吧!”
不过短短数日,冀东军竟逼得淮南军一路南下,将淮南军五万之众,生生打击得死伤过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