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头发凌乱也顾不得,小心翼翼拔起离魂草放进一早准备好的药盒中,离魂草共长了三枝,陈念险些喜极而泣。
“嗷呜~”狼的长鸣在森林中回荡,陈念暗道不好,方才自己一脑门往这边跑,袁擎烈自己留下应对不知情况如何。
陈念收好草药顺着来时的脚印往回跑,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时地上满是狼的尸体。
空气中的血腥味陈念已经习以为常,她从冀东城离开之后总要过几天就见一回血。
陈念越过狼的尸体,袁擎烈浑身是血躺倒在狼群的尸体中双目紧闭,陈念脚步不自觉放缓,来到袁擎烈身前缓缓蹲下,他在山寨受伤的伤口处被狼抓裂,伤口深可见骨。
“将军?”陈念想要推醒袁擎烈,可是又怕碰了他,他伤口的血会涌得更加厉害。
袁擎烈身份尊为将领,在将士面前说一不二,话绝不说第二回。在陈念面前俨然换了个人,话唠般一天下来叽里呱啦说个不停,忽然安静了,陈念心里慌的厉害。
山野之间多虫鸣,此刻四下静得一点声息也没有,陈念只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声。
药匣从怀中掉出来,陈念目光落在药匣上,她寻找的药草,离魂草是解毒良药,也是治疗外伤难得药材,陈念只是顿了一下,便果断拿出一株离魂草。
刚要把药草碾碎,袁擎烈忽然伸手拦住陈念,他满脸的血,一双眼一眨不眨看着陈念。
“离魂草难寻,这座山中未必有几棵,你给了我裴怀怎么办?”
袁擎烈勉强支着身子坐起,肩膀上的伤,这回是一时半会难好了,袁擎烈虽不说什么,但脸上出了一脸的冷汗。身上的肉被扒拉下来一块,能好到哪里去。
“没事,用一株无妨,药还可以找,人没了就回不来了。”陈念寻了两块干净的石头,把药草捣碎,说到后面那句话有些哽咽,这一路袁擎烈其实不必受这些。
此行陈念备了不少伤药,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不想还真的用上了。袁擎烈行军打仗,受伤是常有的事,自己清理了伤口,在伤口上敷了药,血算是止住了。
“这布有点不妥吧?”袁擎烈看着陈念扯出来一条红绸,眼皮抽了抽,这红绸乍一看有点眼熟。像是……在山寨时陈念与林鸿成亲时墙上挂着的。
“当时想着指不定有用上的地方,挂着也是挂着,不如扯了来,你看,这不就用上了。”
陈念手法娴熟为袁擎烈缠上红绸,红绸不透气,回头还得勤加更换,不然伤口容易感染。
“你怕我死?”袁擎烈看了一眼陈念的脖子,从袖中拿出帕子来,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帕子能干净到哪儿去,袁擎烈又默默把帕子塞回袖中。
“怕。”不过是一句调侃,陈念回答的不假思索,袁擎烈怔怔看着她:“我以为你盼着我死呢。”
袁擎烈厚脸皮跟在陈念身后叽叽喳喳,虽说嘴欠,但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
陈念抛给袁擎烈一个看白痴的眼神,一时不知该说他什么好:“要死也不能死在我面前。”
言下之意,最好死远点,别到跟前来碍眼。山中野兽出没,这里血腥气重,不知会不会再引来什么,待袁擎烈休息好,两人便先转去人头山外围休息。
离魂草治愈效果惊人,袁擎烈身体素质又极好,伤口恢复速度飞快,除了短时间内不能动武之外,基本的行走没什么问题。人头山多猛兽毒虫,但是药草也多。
两人在山中待了八天,寻到了第四种药草,只剩最后一样在山中找遍也没能找到。
无法,两人干粮耗尽,只好去五里外的药镇落脚修养。他们去到时药镇正巧举行一场为期五天的拍卖会,血灵芝就在拍卖的药品之中,不过,是天价。
陈念带来的银票早在山寨的时候就被搜走了,身上哪里有什么钱,只能把希望放在人头山。结果第二日袁擎烈就把血灵芝带了回来,不仅如此,还带了离魂草等药物。
“这株血灵芝是哪来的?我们翻遍整座山也没找到,还有这一盒的离魂草!”
桌上放着五个药盒,正是陈念所需的五种药材,这些药何止足够解毒,做一顿饭都够了。
“买的。是了,我在集市上见到这套首饰,觉得合适你就买了下来,这一路多谢你的照顾。”
袁擎烈拿出首饰盒推到陈念面前,袁擎烈无比期待地看着她,陈念再不想也只得打开。
是一整套的白玉首饰,分别是一对耳环,一只项圈,一对莲花玉簪,确实做工精美。
袁擎烈执拗,东西既然送出去,你再说什么他都不会收回去,陈念盖上盒子轻道:“谢谢。”
袁擎烈靠在窗口看着外面,不远处的宅子冒起滚滚黑烟,正是拍卖血灵芝的拍卖行。
为了给陈念一个惊喜,袁擎烈瞒着她去参加了药镇的拍卖会,以高价拍下血灵芝。
他有意做这个买卖,拍卖行的人却不这么想。袁擎烈以二百两银子高价拍下血灵芝后,拍卖行想黑吃黑,袁擎烈受伤之后就飞鸽传书让几名暗卫跟着。
拍卖行的人还没动手就被袁擎烈的人给解决,拍卖行直接被放了一把火给烧了。
陈念只想着快些回天河郡给裴怀解毒,压根没心思去深究这里头的恩怨情仇。
找齐五味草药当天就动身回天河郡,神医府的苗医调整解药就等着这几味药材,一拿到就配置出解药给裴怀服下,拖了数月的药总算是解了。
裴怀心系冀东城,解毒之后就想赶回,袁擎烈以他对裴怀有救命之恩为由,让陈念与裴怀为他效劳三月,陈念不想欠人情,裴怀亦是。
裴怀应了袁擎烈的要求,暂任平阳军军师之职,与陈念一起住进郡王府中。
原先死去的军师在军中颇有威望,裴怀乃冀东军将领,两方虽没有过过节,可到底不是“自家人”。就算有袁擎烈的说明在先,平阳军仍不服裴怀管束,在营中多番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