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地处偏僻,来搜查的不过两人,陈念心一横,半解衣衫引诱两名士兵。
陈念容貌清丽,本就是倾国之色,军中禁欲已久,两名士兵正愁无处发泄,为了争陈念打了起来,陈念趁两人针锋相对之际手起刀落将两人杀死。
换上士兵的衣服到另外一家药店为裴怀买了药,陈念把裴怀安置到山中,裴怀的伤及时做了处理,他身体素质强硬,用药之后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倒霉了这么些天,终于有了一件顺心的事。在山中待了两日,陈念打算带裴怀转移时撞上一名上山采药的女子,三人在山口撞上,陈念与女子皆是一愣。
裴怀身上还穿着盔甲,陈念一身泥泞,身上沾着血迹,一看就非良善之辈。
淮南城如今戒严,全力搜查陈念与裴怀的下落,淮南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陈念不动声色摸向藏在腰后的匕首,只要她敢出声或是逃跑,陈念会毫不犹豫杀了她。
“二位若是无处可去,可到寒舍稍作休息。”女子却递给陈念一张手帕,对陈念一笑。
“你?”陈念看着手帕并不接过来,心中警惕更甚。眼前之人不会猜不出他们的身份,就算猜不出来,看见两个浑身是血的人也应该避而远之。
“哦,我叫翠花。你们的身份是什么你们知道就好,与我无关,自然来与不来姑娘自己做主。”翠花把手帕塞到陈念手中,转身往山下走去。
陈念看了一眼裴怀,他们风藏露宿几日,正是需要地方落脚休息的时候。
左右现在出不了城,去一探究竟无妨。翠花见她跟上来,主动上前帮她扶裴怀。
翠花就住在山脚下,茅屋虽小,布置却简朴温馨。翠花自学了医术,且学的不错,帮裴怀重新配了药又帮忙熬药,陈念跟在她身边只余打下手的份。
“你自己住?”陈念注意观察了翠花的住处,东西皆备了两份,但只有一份是常用的。
翠花打扇的手停了停,药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那双眼有一瞬闪过许多东西。
“原先是两个人一起住的,那个人在羌人入侵那年死了,那之后我就一人住着。”
羌人夺取政权,在中原国土上为所欲为,不知多少人死在羌人刀下。这片土地上哀嚎遍野,尽管如此还是有人前仆后继投到羌人阵营。
“你不是好奇我为何要帮你们?上战场之前他说,我此去前途未卜,若是死了也是死得其所,我朝子民,刚烈忠勇者何止千万,为我朝安泰,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等亦往矣。”
翠花说起逝去的故人,眼中浮现出暖意,陈念看着她隐约想到什么,可又说不出来。
“不过你们也只能在此待两日,淮南军很快就会查过来。”翠花把汤药倒在碗里递给我,又赶着去后厨做饭。
流落在外多日,总算有地方可以好好休息,裴怀身体恢复迅速,到翠花家中当晚便醒了。
翠花生活在山中,做事却有主见,裴怀一醒,就把策划好的出城路线指给他们。
眼下淮南城重兵把守不假,若是往常做到滴水不漏也不难,可如今的淮南军元气大伤,只要谨慎行事,便可出淮南城。
裴怀担心夜长梦多,决定趁夜里动身,淮南城虽然封尘,可有些东西总得往城外运,例如死人。
在战场上死人最是不缺,人死后不及时清理,在城中容易引发瘟疫。尤其是眼下天气潮湿闷热,最是瘟疫容易爆发的时节,城中更不敢怠慢。
翠花把家中衣服借给陈念两人换上,让两人去泥地里滚了一圈后塞进死人堆中。
身心俱疲的将士大致翻了一下尸体就让运尸车放行,人拖到乱葬岗刚抛下,淮南城就传来动静,陈念被尸体压着,隐约听见是说什么人放走逃犯,人已生擒。
陈念想起翠花送走他们的眼神,猛然意识到她送他们出来时,就知道自己的下场。
陈念推了一下身上的尸体,裴怀眼疾手快将其按住,月光泠泠,夜色下裴怀的双眼亮的可怕,一如他杀害她的父亲时,陈念瞳孔骤然睁大,拨开裴怀的手起身跑出乱葬岗。
从山上往下去了看见淮南城上的通明的火光,夜里山中难以视物,陈念脚下绊到树根,踉跄晃了一下,被裴怀捞了回来:“你疯了!现在回去必死无疑!”
陈念杀了淮南王世子,淮南王就不会留他们性命。陈念气急,用力推了裴怀一把,愤然道:“她救我们时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仍选择送我们出城,你就如此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