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两篇则是刘丹青当年科举失败的一篇伤感诗,和一篇遗憾诗。
《上京州》
刘丹青/字云生
风华绝代我轻狂,身怀壮志上京州。
参政考志需天赋,满腔抱负无处行。
《乾坤十二州》
刘丹青/字云生
煌煌乾坤十二州,州州祸乱此世间;
此间仁义知多少,道德竟无一人守。
生杀予夺在官手,宦官相护无相识;
人言可畏户户晓,兴抢明劫无落案。
胡员外平静的看完,将卷轴递给下人:“听说你们今日来,是为了家里的孩子,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许氏心中大喜,赶紧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给他。
说完,她便期望的看着胡员外,希望他能给予帮助。
或者,直接将人找到。
胡员外摸了摸白胡子,神色严肃道:“原来花楼之中还有这种勾结,早些年我已经将家产部分给了儿子。这个,我怕是也要问他。”
许氏脸色铁青,想到对方那个抠唆又天生劣根的儿子,几乎已经明白,这些年那些被偷走的孩子都如何了。
她爹去的早,她当时年纪还小,家里又没别的亲人,是胡员外把她接到胡家养大,直到她成亲才离开胡家。
于胡员外唯一的儿子也接触不少,那个人就不是个好人。
胡员外见她的脸色,摇头叹息:“罢了罢了,我让人叫他来,一个孩子,还不至于找不到。”他摆摆手。
旁边的下人立马点头,缓缓的退着走出房间。
想他当年万民称好的胡家产业,竟早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逆子!真是要气死他不成!
胡员外心中愤怒,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坐下吧,你们一路走来,想必也劳累不堪。”
可是许氏却是一动不动:“谢谢您的好意,我们还是站着吧。”
她怕等下坐着,气势不够。
胡员外无奈摇头,心知许氏就是这个性子,也不多说,倒是转头看向许墨:“你这孩子,是个沉得住气的,不吭不声不骄不躁。”
“回员外,学子着急,妹子在家门前被抢。没有办法,只能来麻烦您帮忙。”许墨说的话很圆滑。
“哈哈哈。”胡员外大笑。
“好好好,不说别的,就说我们这关系,惠儿也是当过我女儿的,她的孙女,也算是我外孙,自家孩子被抓,怎么能不寻找。”
“只是……”胡员外顿了顿:“近来年间,世道不平,不能确定孩子的归处真的是花楼。”
许氏眼泪猛掉,砰的一声跪下,哽咽着道:“胡员外,现在这世道不好,我实在是无路可寻,只能来找您,只要您能找到她,我给胡家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胡员外抬手让她起来,笑着摇头:“哎,不至于此,我刚不都说了,你的孙女也算是我的外孙女,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氏低着头,不动一下。
许墨沉思着道:“胡员外,我给您一个承诺,倘若我他日成才,您胡家有任何请求,我都会无条件帮助,杀人放火之事除外。”
他其实这话夸大了,原主许墨是个什么人,只要胡员外一打听,不还是知晓所有。
所以在这样的基础上,他给出的承诺和空头支票没有区别。
胡员外听到这话倒是眼睛划过一丝精光:“许墨啊许墨,你的事情,在书院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又怎么敢给我这个承诺。”
“我是商人,在我这里空手套白狼,那就是打自己的脸。”说到这句,胡员外眸光冷硬的盯着许墨。
[八月参加童生,明年三月考秀才]
许墨抬头:“待八月考童生,来年三月考秀才,胡员外,我知晓以前我不成才,但是这次我定成功。”
胡员外没把他的话当回事,轻笑出声:“罢了罢了,我与你们这些孩子在这里纠缠什么呢,这次之后,便也不要再来找我,我年纪大了,只想颐养天年。”
许氏呐呐道:“是。”
“既然父亲都答应了,那我这个当小辈的,如何能不答应惠娘。”中年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氏抓住许墨的胳膊就站了起来,冷着脸注视着走来的人。
胡昌盛,当年比她小五岁,性格顽劣不堪。
不过现下两人都已经是花甲之年,回忆以前的事也没有意思。
“孩子已经让下人去找了,你们应该没报官,我这边也已经去告知,请官兵追查,至于怀疑落入我花楼之地,我不否认,但是孩子都是我花钱买来的。”
“惠娘,你恐怕不知道,每个孩子都有写卖身契才进入花楼,至于卖家,有的是父母自己卖过去,有的则是你想的那样。”胡昌盛不能否认他自己是不是这条黑路的人。
但是既然自家人都找到面前来了,自然的认真一次。
许氏好歹也是当过许多年小姐的,就是懂这世道过于黑暗,才选择下嫁一个穷秀才。
“是,我省得。”
胡昌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开始闭目养神。
胡员外想到家业,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家人,他深呼吸几口气,拿起本书开始看起来。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不一会胡昌盛就打起呼噜声。
胡员外的手用力攥紧,将手中的杯子用力放下,“砰”的一声,屋子里昏昏欲睡的下人都清醒了,胡昌盛还睡的香眯眯的。
许氏与许墨两都莫不吭声,直接无视一切。
许墨倒还好,一直在默默背书,将已经背下来的《中庸》《三字经》继续重复背诵。
他要是能出声的话,估计就和念经一样。
胡员外眉头紧锁,轻咳两声便放弃唤醒胡昌盛。
胡昌盛也年纪不小,子嗣没有经商头脑,都花甲之年还在掌管整个胡氏产业,到底还是过于操劳。
“老爷!老爷!官兵来了!”小厮急吼吼的就进了房间。
胡昌盛彻底被吵醒,揉了揉自己圆润的脸:“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老爷,官兵来了,在门外等着呢。”
胡昌盛翻了个白眼:“你让人家进来啊,站在门口干嘛,等着我们去接啊。”
“是…是他们不进来,说要您出去,那个人看起来也挺有钱的,头戴乌纱帽,穿着金丝绒服。”
胡昌盛本来都要闭合上的眼睛,立马睁开了,此刻他眼里再无一点的昏睡的迹象,起身赶紧朝外跑去。
路过许墨的时候,眼睛一转,拽着人就出去了。
这小孩他刚听杜老说过,有几分聪明。
反正是他家孩子被偷,带他也能解释清楚。
你问为什么胡昌盛不先私底下,排查好自家产业在报官。既保住自家,又能给许氏帮助,但是为什么他一开始就要报官?
因为胡昌盛知道,这事是个肿瘤,一个处于宦官之间的交易。
他曝出去,甚至可以帮助自家花楼,清理掉这种行为。
但是也有可能被那些人怪怨。
不过胡昌盛不在乎,他胡家产业不止花楼,早在他年轻之时,就已经转过无数次行,花楼只是他眼里的黑窝窝馍。
难吃,难下咽,还浪费美观。
许墨被拽着一起跑出去,直到停在门口。
胡昌盛拍了拍他的肩膀,先一步上前道:“县令大人,您今日怎么来了?这种找孩子的小事,劳动您,太重。”
“呵,太重?是太轻了!胡昌盛!你好大的狗胆,竟!”一个人走下马车,怒斥胡昌盛,忽然他看到了胡昌盛身旁的许墨,止住还想说的话。
“这位是?”
许墨没有立马接腔,他目光看向胡昌盛,见人给他使眼色,轻轻抬头:“在下许墨,宜昌书院学子,今夜正是家妹被拐子抓走不见踪迹,不得已来寻找胡家帮助。”
县令疑惑道:“胡家现在什么人都接待了?”
胡昌盛赶忙接话:“非也非也,县令大人,这许墨乃是刘丹青举人之曾孙,我父亲年少认识刘丹青。刘举人走后,孩子还小,我父亲怜惜,便将刘举人之女刘惠过继成继女,所以这孩子,算是胡家外戚。”
“原是如此。”县令敷衍的点点头:“还不请我进去。”
胡昌盛赶紧含笑点头:“走走,福娃带路。”说完,他自己则是跟在县令大人身后,点头哈腰的陪笑。
县令欲张嘴说话,狭长的眸子扫到许墨,顿了顿:“你下去吧,官兵已经出动,待天亮之时,孩子便会送到你面前。明日宜昌书院有要事,既然是学子便要注意身体,早日为我绥阳县争光。”
许墨脚步停住,朝着县令大人鞠躬道谢:“谢大人为民造福。”
县令大人的目光早已经转走,两人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落入许墨耳中。
“胡昌盛,你现在是越来越行了。”
“大人,鄙人不敢,这不是这事闹的,自家产业做到自家人身上,不能不管啊!”
“我可是没听过胡家有外戚。”
“县令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您去打听打听刘丹青,再不行,打听打听云生公子,这所有的事,您都一切皆知。”胡昌盛的身影跳起来。
“这事胡家,不得不管啊。”
作者有话要说:写诗真的很难,本人已经麻木。
文里的诗,都是我自己想到的,这要是有雷同,绝对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太优秀,我一个小作者,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