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诚着急忙慌从自己的储物法宝中哗的倒出一堆法宝,五颜六色的法宝小山一样从角落里溢出来。
手忙脚乱的从法宝里翻找着一切能够蔽体的法宝,看到个带布的就往身上糊。
萧师姐看着那流光溢彩的法宝,听着那乒乓哐啷仿佛拆家一般的穿衣服声,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因为那堆宝物亮的能闪瞎人眼,还是因为皇甫诚的行为太过辣眼。
好不容易那边乒乓哐啷的声音停下来,萧师姐缓缓睁开眼,然后又紧紧闭上了眼,这回确定是被辣到了,任谁看到这一身花花绿绿骚气十足还带闪的打扮,也会控制不住的闭上眼睛,只看了一眼,迪斯科灯还在她眼皮子里面晃荡。
萧师姐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对皇甫诚说道:“皇甫师弟,既然你没事,我们便回宗门吧。”
“好,多谢师姐了。”皇甫诚语气里还满是狼狈,动作上却依旧一丝不苟。
这么狼狈都还能保持礼貌,越来越怀疑传闻的真假了。
萧师姐一边掐起法决,用于固定头发的蓝玉发簪便从发间飞出,迅速长大,化作一枚如寒冰一般的长剑。
皇甫诚紧随其后,同样拔出了簪发的簪子,不过依旧震荡的心影响了他的思维,冰蓝色的长剑一闪而过,接着便被金色的灵力冲的铿锵一声断成两截,长簪落地,只听见刺啦一声想,长簪迅速被火山的高温熔化成雾熏了皇甫诚一脸。
萧师姐低头看了那只剩下气体的冰簪,不由得惋惜,好好的一枚水属法宝,先被克制它的金系灵力冲了一波,然后再被被它克制的火灵力给烤化了,作孽哦。
当然,更惨的明明是这位师弟,他这两天到底是遭了什么难哦,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弟,你……乘我的法器吧。”萧师姐十分同情的将皇甫诚拽上了自己的冰剑之上。
皇甫诚面无表情的坐在冰剑上,一向干净整洁的他直接放弃了清理脸上的灰,眼珠里全是大起大落后的贤者时间,好半天才转动一下,虽然他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
一直处于社死状态的皇甫诚一直持续这个状态,直到萧师姐把冰剑停在戒律堂门口之时。
一声娇艳的,却无比暴躁的声音惊醒了他:“我到底做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这破任务会落到我头上啊!”
熟悉的声线令皇甫诚心中微微一动,下意识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顶着一头七彩缤纷发色,穿着杂役服侍,长得相当漂亮,但动作十分暴躁的女人,一脚踩着一个少年的肩膀,两只手正试图狗嘴夺食。
少年瞪着一双迷蒙的大眼睛,他长得相当秀气无害,穿着一身外门弟子的衣服,双手十分规矩的摆在身边,嘴巴却死死的咬紧,不让女子把他嘴里的东西给拽出来。
……博霓。他迟钝的大脑过了一会才将这个漂亮女人的信息翻了出来。
一股厌烦的情绪涌上心头。
不止是因为她之前过于的谄媚与懦弱,也因为她与他记忆中那相似的声线。
竟然会在一个如此卑劣的人身上听到如此相似的声线,皇甫诚替那名女子感到屈辱。
“西伯黎崖!这是徐师兄的兔子,你赶快给我吐出来!”博霓的声音越发气急败坏。
“呜呜呜呜。”西伯黎崖不肯松嘴,囫囵反驳,可惜没人听得懂。
一旁还有个满脸风霜,同样穿着杂役服侍的男子尴尬的站在一旁,似乎是想拦,又无从下手。
萧师姐看着这一场闹剧,颇为头疼的扶了扶前额:“西伯师弟,莫要再胡闹了。不要挡了其他人的路。”
一眼扫去,戒律堂的臂章无比闪耀,徐师兄当即安静下来。
西伯黎崖也被这气势阻了一阻,咬合肌微微一放松,博霓趁势,双手一用力,把一只被咬了个半死的兔子从西伯黎崖嘴里拽了出来,兔子被咬的不轻,四只腿一阵抽搐,鲜血随着博霓的动作在地上洒出一道弧形,好看的皮毛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见这混乱终于安静下来,萧师姐想到自己身上还挂着的任务,便再指着二人一妖:“快些处理了,莫要打扰到旁人。”
博霓蹬蹬蹬连退几步,给二人让开道路。
路过三人之时,皇甫诚那双了无生意的眼睛瞄了博霓一眼。
博霓再厚的脸皮也免不了心虚,下意识的就撇开了眼睛。
粗鲁、暴躁,还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他竟然会把她误认成她……
巨大的荒谬感袭上心头,皇甫诚浑身哪哪都不得劲,却又不好向一个杂役无故发泄怨气,只能故意无视博霓,大步向前走去。
博霓现在就怕皇甫诚来找麻烦,他不搭理她,她反而松了口气。
反而另一件事才更麻烦。
等皇甫诚二人离开之后,博霓才提起那只可怜的兔子。
这兔子能在狗牙下还有个活口,显然可以证明落衡宗的养殖技术之高深,但兔子再怎么生命力顽强,那也只是个略微沾染了些许灵力的妖兽。
被二人这番折腾,兔子只够再给博霓与西伯黎崖二人一个白眼,然后就彻底归西。
“徐师兄……”博霓看着手上的死兔子,只能叹了口气:“徐师兄,这兔子便算我的吧,我另拿一只给你。”
“博霓……”西伯黎崖开口就要说话,被博霓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西伯黎崖连戒律堂都不怕,偏偏在博霓的这一眼瞪视下瞬间消音。
徐师兄本揪起来的脸上当即乐开了花,谁不知道,博霓是他们中最认真的,她养的兔子就是比别人养的更肥,兔毛更密实。
这么换一只,他赚大发了。
当即也不客气,从博霓的兔笼里拎了只明显要更大一圈的纯白兔子回去,然后乐颠颠的就走了。
“博霓,你干嘛要把兔子给他?”西伯黎崖这时才敢委委屈屈的和博霓开口。
博霓脸一黑,要不是宗门里把这只该死的哈士奇交给她,她才不要管他!
“不是和你说了吗,想吃兔子就去后勤买,我给你做。”博霓咬牙切齿。
“可是,那只兔子是徐希答应给我的啊,他钱都收了。”西伯黎崖更委屈了,他明明就是听了博霓的话,老老实实花钱买了兔子,为什么又挨骂了啊。
博霓微微一愣:“你说,徐师兄把兔子卖给你?”
西伯黎崖连连点头,义愤填膺。
博霓知道,有些杂役是会私底下搞些小动作赚钱,比如谎报损耗率,昧下一部分拿去私卖。
这种事大家心知肚明,但没人会蠢到把这种事爆出来,估计徐希也是看西伯黎崖一脸财大气粗还好骗的样子,就跑来找他做生意。
但这种事毕竟不合规,被抓到也是要倒霉的,需要私下操作一番,定然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兔子给他。
谁知道西伯黎崖傻成这样啊。
难怪西伯黎崖刚刚要开口,徐希的脸会绿成那样。这件事暴露出来,其他人或许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戒律堂……
“那他还好意思拿我最肥的兔子。”博霓喃喃,眼睛不爽的向徐希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
“就是就是。”西伯黎崖一边应和,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博霓养的兔子真的好肥啊,但是博霓不让他吃,可恶。
“这件事先放一边。”博霓晃了晃手中的兔子:“我们先把它吃了吧。”已经被西伯黎崖给咬死了,皮毛也不能用了,这兔子妖兽堂是肯定不收的,不如他们自己把它解决了。
就是这兔子死在大庭广众之下,她还需要赔偿妖兽堂,西伯黎崖有他爹留给他的财富,十分爽快的把钱出了。
不过一只兔子出两次钱,再傻甜白西伯黎崖也有些不爽,博霓不在意的冲他摆摆手:“没事,回头就让徐希把钱吐出来。”她还能让人给占便宜?
“咱先吃兔子。”
听到博霓的话,西伯黎崖欢呼了一声,连被坑的事也忘了,屁颠屁颠跟着博霓就走了。
……
直到身后的声音渐行渐远,皇甫诚才再次露出厌恶的神色,然后冷哼一声,继续向前走。
“那是新来的师弟,西伯黎崖。”萧师姐感知到皇甫诚的情绪,以为是对西伯黎崖的,便温声解释:“他的父亲送他来落衡宗进修。”
“那西伯黎崖实力如何?”皇甫诚皱了皱眉头,那西伯黎崖一头浅灰色的短发,皇甫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发色到底对应什么特殊的灵根。
难道是带了能遮蔽自己的实力的假发法宝?不过他一点也看不出端倪,这法宝品级不低,看样子也是个有钱有势的少爷。
那估计实力也不如何。能和博霓那种家伙混一块的,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里,皇甫诚便也不想再关注西伯黎崖了。
“实力……”萧师姐含糊了一下,没有给出清晰的回应,不过皇甫诚并没有听出来。
萧师姐也确实不打算给皇甫诚说明白。
实在是那两天的经历,萧师姐只要一想到,就脑瓜子疼。
本来只是正常的入学报道,最多不过西伯黎崖的身份有些特殊,不过落衡宗作为青丝大陆第一大宗,人修与妖修之间也没什么摩擦,时常就有妖修前来进修,少见,却不奇怪。
然而那个将人带回来的杂役却带来一个惊天大雷,这狼妖身上,曾带着淡淡的魔气。
博霓担心仅仅是剃毛不足以让魔气消散,便将此事如实上告,长老院亲自派人前来为西伯黎崖做检查,得出的结论倒是让人松了口气——那魔气似乎只是无意沾上的,既没有什么隐藏的危害,也对西伯黎崖造不成什么影响。
只是落衡宗附近竟然有魔气出现,这件事依旧让长老院提高了警惕,派出大量人手在周边探查。
戒律堂人手也因此空前的空虚,否则找皇甫诚这件事也不会落在与皇甫诚同层次的萧师姐身上。
这便也罢了,更大的麻烦,其实是西伯黎崖本人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