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语烟,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这次的测试就是你作弊,得来的成绩。”
“连太子殿下都能比得过的,我还从来都没有见过。”
那两人的质疑声,伴随着众人狐疑的目光,纷纷落在顾语烟的身上,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这话的意思就是再明显不过了,顾语烟若是认了,就是自毁名声。若是不认,那就是摆明了在挑屑皇室,怕是自己这丞相爹也会受到人的非议。
“你说我作弊,可有什么证据?”
那仍旧是束着螺髻的女子,将一旁瑟瑟发抖的丫鬟拉了出来,“这是今日在国子监洒扫的丫鬟碧落,她可是看见了你作弊的全过程。”
她将那丫鬟推到众人的面前,道:“大家不信可以问她。”
齐禹尘上前道:“说吧,若是敢有一句假话,当即杖杀。”
碧落哆哆嗦嗦的,抬头看了眼那束着螺髻的女子,她凶狠的眼神,恰好与她对上,弄得碧落更是怕了,慌忙的低头。
齐禹尘察觉出异样,道:“你尽管照实了说,这里没有人敢威胁你。”
那前日穿着浅绿色褂子的女子,也丝毫不惧的说:“是啊,你可千万要说了实话,可不能因为是被指控的某些人的身份,给说了谎话。”
她听后,直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哆嗦着说:“奴婢是今日嬷嬷安排来擦长廊柱子的丫鬟,恰巧经过的时候,就……,就看见了顾大小姐从衣袖里拿出纸条,在看着些什么。”
顾语烟一下子就被气到了,她说:“你可不能这样血口喷人,我是那样的人吗?若是不能凭借我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东西,不要也罢。”
“倒不至于像你说的这般,如此不堪。”
“奴婢……,奴婢看到的就是这样。”碧落有气无力的说着,声音也渐渐小的听不见。
顾语烟当即抖落衣袖,对着众人说:“你们看,我这袖子里能藏什么?哪里有纸条?”
她恨不得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抖动衣袖,企图去证明自己的清白,那束着螺髻的女子又道:“谁知你是不是早就将纸条给毁了,怎么还会留的证据,等着我们大家去查。”
她那副嘴脸更是得意了,顾语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这下是更气了,她上前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头发,将她狠狠的一甩,“说话之前要先过过脑子,别满嘴乱喷。”
众人皆是一惊,随后赶忙将两人拉开了,太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道:“够了,既然你们都觉得顾大小姐这最后测试所得结果不真,那老夫就将另一份与今天测试难度相同的试卷拿出。”
他看向顾语烟,同齐禹尘一样,眼中没有半分的怀疑,“顾大小姐坐于院中,由大家看着将这试卷做了,最后由老夫来测评成绩,诸位看如何?”
一般最后测试的试卷本身就是备有两份试题不一样的,就是为了防止一份试卷试题泄露,多准备一份也好用来救急所用。
太傅都这样说了,众学子也不好再说些什么,都齐声道:“学生听凭老师安排。”
“好。”太傅说着,众人开始准备起来,那束着螺髻的女子,更是得意的看了眼顾语烟,似是在说:‘看你这下该怎么收场。’
不知过去了多久,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开始打起了哈欠,顾语烟将毛笔一搁,道:“写完了。”
太傅起身,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道:“我来批阅,劳烦诸位再等一下,看下最终的结果,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的冤枉人。”
他说着,朝那挑事的人看去。
院中的竹叶仍是不时的掉落,在等待的过程中,顾语烟焦急难耐。此刻,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她来说都是煎熬的,直到太傅将试卷拿起称赞。
“卷是甲等,这文章做的也是极好的,胜过了太子所做的那篇。”
“什么?这不可能,她一个连课都不怎么听的人,怎么会考取如此好的成绩。”束着螺髻的女子,一下就绷不住了,当即瘫软坐在地上。
那在一旁候着的碧落,更是跪下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都是那两位小姐指示奴婢这样做的,说是只要诬陷顾大小姐作弊,就给奴婢一支金钗。奴婢当时是被猪油蒙了心,奴婢该死……”
她说着,不停的磕着头,额头都磕出血了。
齐禹尘眼中如同淬了寒冰,道:“你还知道自己该死。来人,拖下去。这宫女诬陷朝臣之女,依照本朝律法,杖毙。”
“奴婢真的不敢了,太子殿下,奴婢真的不敢了,求殿下饶了奴婢这一次……”碧落脸被吓得煞白,哭着哀嚎道。
原本挑事的那两人,齐刷刷的跪了下去,齐禹尘看向她们两人道:“身为朝廷命官之女,你们家中就说是这般教你为人的吗?”
那束着螺髻的女子道:“我也就是看她顾语烟不顺眼,凭什么她一生下来就是这般的好命?她阿娘身份是如此的下贱,她却这般的好命,凭什么?”
说什么不好,非要这般说她阿娘。
顾语烟顿下,与她平视,单手捏起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伸手一个巴掌就过去了,“这一巴掌,是打你没有资格这么说我阿娘。”
“这一巴掌,是为你诬陷我作弊之事。”
“这一巴掌,是为替你父母管教不严,生出你这般好妒的女儿。”
耳光声清脆响亮,众人看着没有一个上前去拦的,那同样跪在地上前几日穿着浅绿色褂子的女子,更是没有逃得过两巴掌。
而后,顾语烟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道:“公平起见,我总不能罚了一人吧。”
她抛下一个得意的眼神看向两人,顾语烟记得清楚,上一世就是她们两个诬陷自己测试作弊,趁着她不注意偷偷的将纸条塞到她书案的缝隙中,买通宫女作证。
最后,又借此成功的诬陷了她,还让她落得了一个善妒的名声。
这次,她早就书案中的纸条取出扔了,将计就计的,把这个名声还给了她们。
“我会向父皇明示,将你们两人父亲官职贬去,就此离了京城,十年之内无昭不得入京。”齐禹尘语气冰冷,说着便离开了。
那两人听后懊悔不已,自己扇着自己巴掌,不知该怎么回家去。
景安王追上齐禹尘的步伐,道:“我说三弟,你走的也太快了些。”
齐禹尘没有回答他,脚下的步子仍是不减,而他身旁的景安王则是将人拦了下来,“看来三弟很是在乎那顾家大小姐啊,你这般维护一个女子真是少见。”
他用手中的折扇敲了下手心,“哦,对了,我之前好像跟程少卿也是这般说过。”
“二哥若是没有旁的事,恕禹尘先行离开。”他正要走时,景安王齐禹翊又挡住了他的去路,“我说三弟何必如此着急,且听我将话说完。”
“如今父皇的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这做儿子的还是少给父皇添乱的好。”齐禹翊话中有话,又转而道:“过几日便是春猎,到时候三弟可敢跟二哥比试一番,看谁猎的猎物最多。”
“二哥既然都这样说了,禹尘便应下了。”
齐禹翊是慧妃娘娘的膝下的儿子,他还有一个不足三岁的弟弟六皇子。这宫中王爷除了他景安王,再就是安贵妃膝下那右腿残疾的景宣王。
然景宣王已死,剩下的王爷无非就是身为太子的齐禹尘和身为景安王的齐禹翊,以及尚是个娃娃没有封王的六皇子。
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的位置,齐禹尘自己也是知道的,眼前人的野心更是需要堤防。
他也不想有一天为了皇位,手足之间大打出手,可是既然胎生的过来了,面对这样得局势,他无可退,更不可让,只有一味的往前去走,尽量的将结局做到最好。
“春猎当天,二哥等着你。”景安王说着,嘴角露出一抹不好的笑意,将要走又转身道:“还是要提醒三弟一句,要是就这么将自己喜欢的东西暴露出来,那你可就是显出了自己的软肋。”
“还是要注意一些的好,可别怪二哥没有提醒你。”
齐禹尘道:“那就多谢二哥的提醒了,禹尘也想告诉二哥,我自己喜欢的东西,我就一定会保护好,劳烦二哥担心了。”
两人之间的烟火味儿瞬间上来了,正当这时,顾语烟从他们二人身后跑来道:“太子殿下,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齐禹翊看了眼正向他们跑来的人,笑道:“那二哥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先走了。”
“我都没来得及跟你道谢,你就走了。”她双手叉腰,气喘吁吁的说,“还好我记得皇宫里的路,又跑的快。”
“今天的事情,你不用道谢的,她们二人如此行径,本就该罚。”齐禹尘说着,看了她一眼,视线就急忙撇开。
“倒是你,从望江镇回来之后,变了许多。”
“是吗?”
齐禹尘点头,“变得有智谋了,不再是那个一遇到事情就慌张的人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以前的我,遇到今天的事情可能就会哭着不知所措了,可是在经历了许多之后,我也学着让自己努力的冷静下来,去解决问题。”
“嗯。”
顾语烟继续说:“我可不是有意要夺了你的第一,别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啊。”
“怎么会呢?”
“我现在至少敢为了维护我阿娘的名誉,去与所有人对抗,也算是有点长进了。以前我都是只会让她们气到自己,又不敢反抗的,结果只会让她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齐禹尘脚步停下道:“这次测试结束之后,不会这样频繁的见到了。我想问你要不要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她也停下脚步,与少年那一双炙热的丹凤眼对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