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比武场上已站满了人,人人隔着一臂的距离,腰带佩剑,身着门服,平展干净,再看每个弟子的脸上,皆是紧张与期待。
殿下,是精神抖擞的众位弟子,殿上,远远看去正坐着几位清风派的长老,除了卓言之外还有两个苏怀夕不认识的人。
坐在卓言左侧的人看着十分年轻,一袭水蓝色的襟窄袖长衫,袖口处的金色鱼纹图样格外乍眼,随着男人的动作栩栩如生,仿佛跃于海上的锦鲤,活泼生动,再瞧此人面容,狭长的笑眼,分明是一张年轻的面容,可眼神左右透露出一股慈祥的意味。
“没有想到二长老也来了。”钟离茉站在苏怀夕身后,颇为感叹。
闻言,苏怀夕也瞧着台上微微挥手的男人,袖口处的金鱼实在是太过显眼了,导致她第一眼并没有去看男人的面容,更多的是盯着他袖口那盘旋的金鱼样式。
脑海之中莫名蹦出来了一句“金龙鱼,黄金比例调和油。”
这该死的DNA律动。
苏怀夕甩了甩头,决定不去看这人。
此时,卓言走出一人,苏怀夕顶着光眯起眼去看那人。
女人一袭雪白的衣裙,身上没有过多的饰品,衣袍亦也没有太多的装饰花纹,乌发简单地束起发髻,发间只一朵木兰花相衬,即便如此简单,依旧挡不住她清冷的眉毛,柳叶眉,鹅蛋脸,一双眸子似皎月,腰间一柄雪白色的银色佩剑,在灼热的光下竟显得有几分凉意。
女子缓缓走到了阳光下,苏怀夕微微一愣。
说是皎月,并非是吹嘘,而是此人的双瞳确实雪白。
“居然是四长老!”
“四长老出山了!!”
“老子一定要拜四长老为师!”
......
刚才还训练有序的众弟子瞬间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多为赞叹。
苏怀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美人。
她忍不住在脑海中开始搜索有关四长老的信息,但回想了许久都没有印象。
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在原著中丝毫没有留下痕迹?
“我要哭了,怀夕。”
“?”苏怀夕回头去看钟离茉,“你怎么了?”
钟离茉用衣袖擦了擦眼角,“你不知道四长老吗?”
苏怀夕回头看了一眼殿上的女子,老实地摇了摇头。
随即她便看见钟离茉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到底还是不是南都人啊!连我都知道四长老当年的英雄事迹,你个南都人居然不知道?”
苏怀夕扯了扯嘴角,当初随便扯了身份上山报名,她哪里是什么南都人。
“我自小消息闭塞,确实知道的少了些。你能大概给我讲讲吗?”
“四长老雪凌十五岁破大元境,十六岁入玄空地境,二十三岁时破如阳境。”钟离茉越说越激动,仿佛破境的是自己一般,“要知道就是咱们掌门也是五十岁才破如阳境的,虽然大师兄二十岁破的如阳境,但在我心里还是四长老最厉害!”
瞧着钟离茉满脸骄傲的模样,让苏怀夕忍不住追问出声,“是因为四长老修为厉害你便才这么崇拜吗?”
“当然不是。”
钟离茉看着殿上那抹雪白的身影,眼睛亮闪闪的,“六十年前那场动荡的灾祸你可曾听说过?”
闻言,苏怀夕随着钟离茉的目光看向高殿之上那圣洁的白色,仔细想了一番,好像原著中确实提及过此事。
要说在男女主和反派乱斗之前,称的上灾祸的应该就是这几个主角的前辈们了。
上一辈的爱恨纠葛,导致这本书差点在主角们诞生之前完蛋。
不过具体的细节,她并不知道。
"什么灾祸?"
见她好像真的不知道,钟离茉来不及震惊,已经迫不及待开始讲述四长老的英雄事迹了。
"听说六十年前,在与魔头楚道的那场大战里,死了无数百姓和道友,纵使各大门派联合起来也只能封印魔头几刻,最后有一位冠绝古今的旷世奇才以身献祭!"钟离茉越说越激动。
"那日,乌云压城,整个清风派乃至每一处村落都被迫笼罩在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能听见的唯有呼啸宛若婴孩哭死的风声。而万山之巅,正是已经奋战数月的前辈们!血染万里,魔头楚道源于世间的恶,与其一战,无异于鸡蛋碰石头,可即便如此,前辈们依然一往无前。"
"最后生生将死局化生,迎来胜利的曙光。"
钟离茉眼中浮现敬畏,"那场大战死了很多人,四长老那时还只是一个未破如阳境的孩子,却独身一人一剑连闯二十一寨,取魔族右尊使首级。"
"可惜,四长老的眼睛也是那场大战伤的。魔族真是太可恶了!"
苏怀夕看着那双雪白的眼瞳,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阳光下,那双眸子美的不像真实存在的。
"你说是吧怀夕?"钟离茉忿忿不平,也不忘记向苏怀夕找寻认同感。
看着小姑娘的模样,苏怀夕点了点头,"四长老确实厉害。"
说着心中对这个美如画的女子也多了几分敬佩,更多的是好奇为何原著中对她的描写几乎为零。
"如此说来,这天下第一当属四长老了?"苏怀夕忍不住追问。
钟离茉冷哼一声,"这天下英才数不胜数,咱们这一辈里,最具有天赋的当属大师兄了吧。"
大师兄,慕琤。
本书的第一男主,天才的代名词,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苏怀夕想到原主的命运,撇撇嘴,忍不住出声反对着,"我怎么记得现在的大魔头暨玄穆,十五岁便破如阳境了。"
"不可能!"钟离茉气的叉腰,"套明明是十七岁才破!而且就算,就算他...就算他破了境界又如何,修行的乃是魔道,怎么能跟大师兄比?"
正当苏怀夕意识到自己冲动发言了时,殿上的人也终于结束了开场白。
"肃静!老夫宣布,武测正式开始!"
随着卓言一声令下,众人面前八角台纷纷于八角亮起了光亮,为了方便众人更清楚的观看比赛,将一对一对进行比拼。
大家都紧张的看着八角台上方悬浮的水镜,在润月将灵力注入水镜的一瞬间,蓝色的水镜在众目睽睽下泛起白光,微微浮动过后,一个人名缓缓出现在了水镜之上。
"谁呀?黄....唐。是黄师兄。"
"那对手是谁啊?"
苏怀夕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有这份运气,居然上来第一个就抽到了自己与黄唐。
她的修为她再清楚不过,所以她早就查清了健康值的余额,勉勉强强兑换一次武力值还是可以的,就是有些心疼罢了。
苏怀文不慌不忙的朝着八角台走去,水镜再次浮动,与之对战的人名出现。
"季...季洮?季洮是谁啊?"
"我想起来了!季洮不就是今年打败黄家小少爷那个黄家的奴隶吗?"
什么?
苏怀夕急急抬头望去,水镜之中赫然写着季洮的名字。
"怎么会是他?"苏怀夕急匆匆拿出怀中的玉牌,昨日还写着黄唐名字的玉牌,此刻写着的却是胡无桀。
到底怎么回事?
不等她想明白,少年与黄唐早已在台上站定了。
苏怀夕喊了一句少年的名字,"季洮。"
后者闻声只是回头看一眼她,随后对着润月点了点头示意准备好了。
苏怀夕奔向润月,想说清楚这个情况,可润月已唤起八角台的结界,谈声道:"武测,开始。"
四周亮起了淡淡的光芒,防止双方交起手来误伤底下的弟子们。
钟离茉看到名字的时候也朝着苏怀夕走来,"这是怎么回事?黄唐不是被你抽到的吗?难道是黄唐情悄换了你们俩个的玉牌?"
苏怀夕摇了摇头,就算黄唐想,他也得有这个机会才行,自己与他根本没有接触。
"不是他,还能是谁想与季洮打架,定是他害怕做过的事情被发现,所以想借着这个机会打压季洮,让他当不上内门弟子。"钟离茉越说越生气。
苏怀夕却已经冷静下来了,"是季洮。"
她忽然想起早上打太极的时候无意的少年擦肩而过,而自己手里这块玉牌正是早上出门从桌子拿起来的。
闻言,钟离茉瞪大了双眼,愣了两秒后发出感叹,"难道....难道季洮是怕黄唐像对付黄毫样来对付你,所以自己偷偷换走了玉牌?"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季冰对你真好啊,怕黄唐对你不利索性自己来面对。"
"?"
钟离茉自顾自得开始了脑补,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已经气的攥紧了双拳的苏怀夕。
苏怀夕静静看着台上在黄唐手下没有走过五招就被打的节节败退的少年,汗水顺着少年的额角淌入微微敞开的衣怀中。
苏怀夕越看越生气。
好你母亲。
她好不容易用健康值兑换出差不多能对付黄唐的武力值。
这下,她要跟那个混天阁的打?那人看着就不弱好吧?岂不是又要浪费健康值?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居然在黄唐手底下走不过五招?
看着少年吃力的模样,苏怀夕更心疼自己兑换的健康值了。
真该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