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外号外!个人赛各系前十名小分已出!”
“看一看嘞!多位女参赛者入围十强!”
“瞧一瞧嘞!团体赛战况预测分析!”
挎着绿色邮包的半大孩子们举着还热乎着的火花报号外,满大街吆喝,嘴里喊的新闻标题都很是唬人。没能抽中票去观赛的人都纷纷将报童们拦下来,要了一张报,如饥似渴地看起来。
“不得了嘞,这火系个人赛的状元怎么是个女的?”
石墩子一样的男人凑近了看,一脸难以置信。
因为这次大赛的参赛者有男有女,所以火花报上在参赛者名字旁边都会特别注明性别。天骄这个名字就在火系的第一行,另外木系和金系也有女子占了第二第三的位置。
“这人是霍主卫队伍里的,霍主卫手底下就没一般人儿!”
旁边的人夸张地叫起来,就跟在炫耀自家亲戚似的。
“女孩子家家的整日打打杀杀,成什么样子!”
八字眉的瘦弱男人嗤笑了一声,很是看不惯。
石墩子瞥了八字眉一眼,也不恼他怼人,只是笑嘻嘻的。
“你家那侄子听说在学院都留了三年级了,这次连联赛都没资格参加呢!怎么好意思指点人家女状元啊?”
八字眉顿时就恼了,死白的脸涨得通红。
“你你你——你懂什么?要不是这些女子也要参赛,我侄子才不会参加不了!”
看戏的人都看不过去了。
“你可拉倒吧,没有女子参赛你侄子也选不上校队,搁这瞎叫唤啥呢!”
“就是,自己不行倒还怪在别人身上了……”
大姑娘小媳妇都笑起来。八字眉气急了又说不出争辩的话来,只好落荒而逃。
场外的人聚在一起看报纸,热热闹闹的,场内的气氛则更加热火朝天。
团体赛是在大操场举行。诺大的场地上画了八个相等的圈,都均匀分布着。十六个队伍同时在各自的圈内进行淘汰对抗,裁判和安保人员就站在圈外注意着比赛的动静。
因为团体赛是各个系的异能都有,场上闪动着异常丰富的招式,所以最富有观赏性,叫一些不懂异能的观众看得眼花缭乱。
其中一个圈内忽然竖起土墙,壮硕的火系青年想要一拳砸上去。墙上忽然冒出来半个头,吴曼娘双掌相贴,对准了青年的头。一股异常集中的水柱直直地往对方的脑门打去,叫他睁不开眼睛。
金思巧跪在地上,附近的树根都冒出来,绊得对手七荤八素,有两个直接跌到了圈外被淘汰了。
土墙在水雾中快速延伸,竟然将剩下的对手圈了起来。这下子吴曼娘更没顾忌了,拿高压水柱将对手们压制得死死的。没多久,她们这一组就胜出了。
评委席的后边是官员们的座位,一个两眼放光的男人夸张地对周围人大叫起来。
“曼娘,打他!使劲儿冲!冲啊!”
“这是我女儿!”
“厉害吧?”
这就是近日刚升职的吴尚书,他这下成了礼部名副其实的最高长官。
周围礼部的侍中侍郎们都被吴尚书喷了满脸的口水。他们一边点头赔笑,一边在心里大骂长官有病。
官员席下边是站着维持治安的国霖卫众人。老七照例还是凑在霍玉书后边,只不过他在看完天骄那组将对手逼退到边界线之后,就把视线都放在了吴曼娘那组上面。
“我记得你只在她旁听的时候指点了一两句吧?”
霍玉书双手抱胸,看着笑嘻嘻下场休息的吴曼娘,眼神里划过欣赏。
编辑部的人也组队参赛了,但是她们开始训练的时间比较晚。于是,米芽便从中搭桥,让女子参赛者都能到霍府观摩霍玉书所带队伍的训练。
老七身为国霖卫里的灭火好手,给水系的女子们都展示了高压水柱的威力。不过水系致柔,许多参赛者都不适合这种极具侵略性的手法。老七只好让别的同事帮忙教一些更普适的招式。
唯有吴曼娘格外中意他这个招式,还专门请教了一番。老七说了几个诀窍,当时也没指望吴曼娘能够在短时间内入门,谁知道她现在居然能使出来了。虽说她每回都得酝酿一阵才能使出高压水柱来,但有默契的队友为她争取了大量的时间,她们小队已经连续打败了三队敌人了。
“她很有天赋啊!水系里攻击性强的很难得,进了咱们国霖卫,那又是灭火救灾一把好手!”
老七搓着手,已经开始想要怎么把自己的绝活水刃传授下去了。
霍玉书一笑,瞅了他一眼。
“那比赛结束了,咱就去给她发邀请函!”
“那敢情好啊!”
普通席上,蒙娘子还是微微仰躺着。她专注地望向那个童花头的小姑娘。
小满擦干净手上的血迹,那是敌人的血。两个对手的手臂都被她的匕首扎了一刀,血流如注。裁判赶紧制止双方的动作,安排医疗人员将伤者抬下去。
异能联赛中受伤也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般还是点到为止。小满虽说是队伍里最矮的一个,但另外四个高挑的女子都配合着她的行动出击。小满耍着一串匕首,完全不顾防守,格外积极地进攻,狂风骤雨般将对手统统淘汰,毫不留情。
裁判告诫了小满,她似懂非懂地点头,然而下场比赛仍然积极进攻,完全不在乎会不会伤到自己,或者重伤敌人。
蒙娘子肃着脸,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满从前都是跟暗卫死士或者镖师们生活在一块,身上戾气和煞气太重。她不懂得圆滑和限度,而这二者恰恰是经营起靛袍会最需要的东西。
小满结束了比赛,居然没急着去休息,而是遥遥地望向另一个也才结束战斗的队伍。她吹了一声俏皮的口哨,另一个小姑娘忽然抬起了头。
蒙娘子心一动,想到了什么。
“看来,让她多和同龄人接触是对的……”
等到日暮西沉,场上终于只剩下了最后两个队伍。一方是缘山书院的校队,而另一方则是霍玉书精挑细选又特别集训过的女子队伍。
联赛的赛程设计除了重视爆发力,更重视耐力和团队协作。比了大半天,虽说中间有休息时间,但是现在两队都疲惫不堪。冠军到底属于哪一队,现场观众谁都没法说死,只能屏住呼吸看向赛场。
黎安高坐在上,手边是神游着的黎恩。黎安以为他还在烦恼这几日大臣建议的事。
说是建议,但在黎安和黎恩看来都是多管闲事。遗老们像是商量好的,纷纷上书劝皇帝选取秀女充盈后宫。黎安不用想都知道各个世家肯定已经把家里年龄合适的女孩子挑出来,就等着送进宫里了。
“陛下年纪还小,此事容后再议。”
黎安遵循一个“拖”字诀。
黎恩自然听着她的意思。遗老只要一开口,黎恩就会想到之前的噩梦,想到那些现在已经被送去守陵的妃子,想到血红的嘴和狂热的眼睛,不自觉地浑身颤抖。
然而遗老们却不厌其烦地重申,跟苍蝇似的,嚷得黎安脑袋疼。
“子嗣繁衍乃是关乎江山社稷千秋万载的大事啊!还请皇上早日定下中宫人选,安四方百姓。”
底下乌泱泱跪倒一大片。然而黎安却不为所动。
说是要选皇后纳妃子,其实背后想的还是夺权。等黎恩的孩子出世,那群大臣还不知道要叫嚣成什么样子。
黎安瞥向黎恩,眼神复杂。她已经不能再简单地将他看作一个长不大的弟弟了,皇家的儿女本就不该奢求寻常人家的亲情。
“皇姐……”
黎恩像是想好了什么,拿袖子挡着嘴说话。
“我等会儿颁完奖可以提前回去吗?我想去看着梨华。”
黎安点点头,不多说什么。黎恩像是松了一口气,不安感消退了不少。
黎安目视前方,却并没有注意激烈的战况。
黎恩仍旧是那样单纯的孩子吗?梨华马上就完全变成一棵树了,对于梨华的愧疚到底能栓住他多久呢?
那份愧疚和恐惧什么时候会被逐渐生发的野心冲刷殆尽呢?
到时候是废掉他,让他当个傀儡,还是再换个听话的人选呢?
听说旁系的丰王爷家里也有个年纪相仿的小男孩。丰王爷近日里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黎安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必要的话,说不定她可以趁机将那个孩子捧起来。
可是孩子迟早会长大,迟早会有自己的野心。到时候又要废掉换人吗?就这样不断重复相同的命运吗?
黎安不自觉地抚摸起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右手小拇指。
她蓦然惊醒,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像黎丁和那么多宫里的老人那样多疑和狠辣了。
黎安都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九泉之下的她是否还能认出来。
一声长长的哨声唤醒了黎安繁琐的思绪。她看着比赛场上躺倒了一片,只剩裁判和安保人员还站着。
“平局!”
裁判大声喊出来,书院那边观众顿时唉声载道起来。看台上聚集在一起的女子们却大叫不平。
“裁判怎么判的,刚刚明明缘山那边的先一步出局!”
缘山书院那边的观众却咬死了是“平局”。
两边的观众差点大打出手,还是国霖卫的人赶紧拦住了。
裁判顶着莫大的压力,不敢擅做决定,只好上来向公主求助。
黎安便让医疗人员将两队最后被淘汰的两个人都抬上来问话。
“你们之间到底谁先出的局?”
天骄的脑袋刚刚被对手冲了一下,现在整个人都还有些晕乎。她只说自己记得两人都是一起被抛到空中去的。至于剩下的,她确实不大记得清楚了。
女观众们急得满头大汗,书院席上的人却大声叫好。
常逢春屏退外在的干扰,仔细回忆了一下。他确实是先摔在地上,然后又感觉到了大地的震颤。
事实是什么,他就说什么。
这回换书院席上的那些人傻眼了。
黎安对两位诚实的选手笑了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宣布。
“本宫宣布,团体赛最终胜者为霍主卫带的女队!”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要去考试,停更一天。
*这篇文终于够300收了,我来给大家高歌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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