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紧急的一刻,火壹接到示意,直接飞身而去救下了妇人,反身将那恶霸踹了一脚。
“哎哟哎哟!”刚刚被妇人咬了一口本就愤怒的人这下更加气急败坏了,死狗般躺在地上还不忘大声威胁:“谁!谁敢打小爷?给我把人抓起来!”
旁边围着的人看着火壹充满煞气的脸,愣是被吓到不敢动手,怔怔地站在那。只有两个机灵的趣把倒在地上的人扶起来。
妇人被救下来还有些懵,一时反应不过来,同样愣愣地瘫坐在地上。
“聋了是不是?快给小爷把人抓起来,不然有你们好看!”被扶起来的人反手扇了殷勤的二人两巴掌,直打得人脸颊通红。
二人眼中含着愤怒,却低头嗫嗫着,敢怒不敢言。
刚刚火壹出手众人都看在眼里,身手敏捷武功高强,岂是他们着一群纨绔子弟能对付的?便是自己家里要自己哄着捧着这个蠢货,那也没得把自己的命交代出去的。
众人的沉默让男子更生气,盯着火壹嚷道:“你是哪来的?知道小爷是谁么?我奉劝你现在就跪在地上给我磕十个响头,不然要你好看!”
“哦?你谁?”燕子沐一行人也走上前来,听见这话,燕子沐冷冷问道。
这一群人突然出现,男子有些惊到,虽然是一群陌生面孔,可看起来一个个都不好惹,特别是领头这个,眼神锋利,盯着自己的时候像是一头狼般,令人毛骨悚然。
男子摸不准这些人是谁,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份,稳了稳心神,傲慢地炫耀:“小爷叔父乃是西召府太守大人,我一句话就能让叔父把你们都抓起来砍头。趁着我还没发火,你们赶紧给我跪下来磕头,并入我周家奴籍,我就让我叔父放过你们。”
男子名叫周彦,是周太守的侄子,平日里最得太守喜爱,仗着自己背后的靠山在西召府作威作福,欺辱良家妇女,让百姓苦不堪言。
另一边,被林环扶起来的妇人听到这,心一定,出声道:“诸位恩公,此乃太守大人的亲侄,你们快些走吧,若是他真喊了衙役来,你们就糟了。”
林环拍了拍她的肩膀,盯着周彦冷冷说:“大姐莫怕,这煜朝也不是他周家说了算。”语气严厉,面容冷峻,是当院长积累起的威严,对看惯了逆来顺受的女子的周彦来说,十分新鲜。
林环本就好样貌,这一年经过林晚修等人各种滋补品的保养,是出落的愈发水灵,便是赶了这么久的路,眼睛也是亮晶晶的,因着保护的好,面容更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灵动。
周彦眼睛一亮,有些浑浊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猥琐的气息,形容丑恶,用下流的语气说:“哟,你个小娘子跟着这么多男人,莫不是......啊!!!!”
话音未落,木烈上前狠狠踹了周彦一脚,踩着周彦的手狠狠在地上碾压一番,没一会儿,地上的灰就染上了血色。
燕子沐不想再听这人说些腌臜话,吩咐火壹:“把人捆起来带到客栈去。”是毫不客气地抬脚就走。
待燕子沐和火壹等人回了客栈,林晚修上前问妇人:“这位大嫂,那位你是否认识?”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男人。
妇人受了惊吓本就有些胆怯,可林晚修实在温和,含恨看了地上的男人一眼,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妇人名叫李小月,是西召府附近一户普通村户家的女儿。因着年轻美貌,又是出了名的能干利索,到了适嫁年纪的李小月家里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就连府城上的人都听说过李小月的大名。陈子栋就是其一。
二人初识是媒婆的连线,可一次次的相处,李小月真正对这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勤快男人上心了,便是家里父母不想闺女离自己太远,她也执意要嫁给陈子栋。
二人成亲初期是蜜里调油的状态,早起陈子栋甚至会给她画眉束发,看着镜子里温柔的男人,李小月觉得自己找到了此生依靠。
因为感情很好,成亲的第二年,李小月就生下了陈家第一个大孙孙,加上陈家铺子小有所得,日子过得幸福美满,羡煞旁人。
可惜,这一切在周彦看见李小月后就变了。
周彦是个色中饿鬼,看见有些姿色的姑娘就想方设法纳到自己后院,根本不管这女娘有没有成家年龄多大,造成了许多家庭的悲剧。
有些刚烈不屈的姑娘就只能豁出自己的命去反抗,可即便这些女娘失了自己的姓名,换来的确实周彦对自己家人更大的打压,西召府甚至出现过一家人齐齐自刎于衙门口的惨烈事件。
因为西召府的百姓舆论压力,太守只能把周彦送到隔壁府县去避祸,想着时间过了大家忘了这事情就把人接回来。
今年初,周彦才回到西召府,没成想,一下子就看上了李小月,陈家的悲剧也开始了。
陈家是开干果铺子的,做的是小本生意,全靠陈家人起早贪黑下乡收果撑起来,累不说,一年也赚不到多少钱,除去花用,一年最多能攒下来十两银子。
在西召府这穷苦地方,他们陈家日子过得算是不错了,若是稳扎稳打地存钱,等到家里小子长大了还能送去私塾识字学习。
陈子栋每当对李小月说起儿子未来的规划,脸上的笑意更盛,一把抱住哄儿子的李小月,将脸凑到李小月脸边亲昵地蹭蹭,痒痒的却撩人心弦。
“娘子,等小虎上学去,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照顾他了,到时候你就来铺子里坐着收钱,当我的老板年。”
李小月总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白他一眼,嘴上说着这人说话没个正行,心里早已泡进蜜罐里。
天有不测风云,前几个月陈子栋突然开始早出晚归,有时甚至整宿都不回家,问他他也只是同李小月发脾气,脸上神色偏执甚至有些疯狂,全然不见以前的温柔和煦。
李小月压力很大,守着一个家不敢出去乱跑,可看见丈夫一天天的愈发萎靡的模样,她害怕了。一次找到机会,把儿子托付给隔壁大嫂照顾,自己则偷偷跟着陈子栋出门。
陈子栋没有走向他们家的铺子,而是去了西召府最大的一家赌坊。
回家的李小月神色恍惚,她怎么都没有想到陈子栋竟然背着自己去赌博了,联想到进来陈子栋的表现,怕是已经有几个月了。
“小月,怎么回来这么早?”帮着看孩子的大嫂有些惊讶。
李小月勉强笑了笑,接过孩子,给了大嫂一些自家晒的干果,支支吾吾说:“我想起来婆母今日不在家,就回来了。”
不敢同人多说,李小月抿嘴笑了笑就带着孩子回家了,路上她紧紧捏着孩子的手,浑身冰冷。
当天晚上,李小月同陈子栋大吵一架,却被陈子栋死死抱住,神色癫狂地说:“小月,你相信我,我肯定能赚大钱,你看,我今天就赢了五十两银子,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李小月不说话,只沉默闭眼。
人有三不沾,首当其冲就是赌博。
陈子栋愈发沉迷其中,竟在短短三个月中输了几百两银子,陈家铺子,没了。
可陈子栋还没有停下赌博的手,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李小月身上。
“他说让我陪周彦一晚,就能免掉他的欠债。”李小月轻闭眼。
听到这,林环已经怒火冲天,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男人,说:“竟有如此窝囊的男人,真是可恨!”
林晚修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事情,联系一下前因后果,怕是这姓陈的一开始就着了周彦的道,赌博应当也是周彦派人去干的。
李小月也有些猜疑,这一切都是周彦设下的圈套,可周彦家大势大,岂是她一个普通百姓能抵得过的?想到这,她劝说道:“恩公们,你们快些走吧,那周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他们最是疼这个孙子,我怕你们被害了。”
“这位大嫂莫要担心,我们一行人以后是要住在西召府的,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们会和周家好好谈判的,我看你身上都是伤,还是赶紧回去换身衣裳找大夫看看吧。”
“修哥儿,我陪大姐回去,你先去找燕公子吧。”
“好。”
等到了客栈,把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同燕子沐一说,果然看见燕子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这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竟有辱妻卖身的窝囊废。”燕子沐心情沉重,他从未到过边关,何曾见过这样粗犷萧瑟的环境?更别说那一个个衣衫褴褛的百姓了。
如今又遇到这种糟心事,怕是那周太守站在他跟前,他都能一刀把人给结果了。
“强权之下必有重压,归根结底还是这西召府的风气不行。”
“这周封真是土皇帝坐久了,把偌大一个西召府管理成这幅模样,还好意思整日哭穷要钱,朝廷拨下来的钱怕是都没有用到百姓身上,全去建他周家门户了。”
周封就是周太守,自从来到西召府做官后,他就把周家本族人都迁了过来,是给予大方便,周家在西召府地位逼人,根本无人敢惹。
“这人留不得。”林晚修很少会对一个人判处死刑,可观西召府风气,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彻底铲除歪风邪气,怕是这样的悲剧还有得是。
作为西召府风头最盛的周家,自然就是燕子沐打开西召府局面的关键。
“放心吧,我会将一切如实禀报给皇上。”
“怕是今天周家就会找上门。”
“最好。”
果不其然,天色还没黑透,周家人就来到客栈闹开了。
“哪个黄口小儿?竟敢对我周家不敬,快给爷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