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帝君真的感觉心累,这魔丞的性子太过于急躁,话题一直推动不下去:“当初确实如此,本座捅了承玉一刀,直接斩掉了了她一魂,如此承玉没有办法,才只能改为封印。”
魔丞盛怒过后,冷静下来:“所以呢?”
“所以?我当时就在近处,那封印之法我自是看的清楚,更何况在那次战斗中,我的血液也流在了那封印当中,这封印由我来破,再合适不过!”东陵帝君将话一口气说了出来,便也不急了,坐下来,拿起魔族随从换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果然,此话一出,两人的境界立马调换。
东陵帝君表情自在了起来,而魔丞却眉毛紧锁。
随后他猛然转身看向东陵帝君:“你好大的胆子,当初打魔界,也有你的一份,你还敢来与我谈条件。”
东陵帝君忍不住笑了起来:“魔丞这话说的可真是搞笑,那难道没有二皇子的一份?你何必纠结此事?立场不同,利益便不同,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你我只要利益一致,敌人也是可以变盟友的!”
魔丞顿住,随后询问:“你想要什么?”
东陵帝君喝了一口茶:“本座要自己天君的位置!”他算是看明白了,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如放在自己身上,只有自己黄袍加身,才能真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才能真正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他见魔丞还在思考,嘬了一口茶。开口加码:“事成之后,魔界独立,我天界可与魔界签订休战协议,至于狱界,各凭本事吧!”
魔丞在心中讥笑,没有人比你们天界之人更小人,什么休战协议,那还不是说撕便撕。
当然心中打小算盘的也不只魔丞一人。
小人之间的合作,必定是处处充满了算计与担忧。
最终两人一拍即合,签订了血契,如若违背,会被天道抹杀。而东陵帝君,顺便给自己的女儿找了个去处,魔丞答应他事成,正式成为魔尊之后,便娶了凌清公主,给她一个后位,自此两界为姻亲,互相搀扶。
此时的二皇子,在后厅瑟瑟发抖,他不知道事情为何进行到了这个地步,但是他的内心,最为渴望的竟然还是花希颜。
如若得了花希颜,这天下不要,也不是不行。
只是他尚有理智在,自然知道这是受了血契姻缘石的影响。
当初留下这个姻缘石,是天君的主意,想着有此物,更能让花希颜他们在狱界坐实奸细的罪名。让狱尊恨她恨的更为彻底。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傻儿子拿着姻缘石拓印件去狱界叫嚣。
没想到这傻儿子当场便被人拿下,好便好在狱尊当时没有处理二皇子,不然凭当时他极盛的状态,哪怕杀了,天君也是不敢冒然动手的,那不是丢了天家的颜面。
狱界的奸细与他说过,狱尊在九层有一个非救不可的人,救此人,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体力,然而后来从他们得到的消息看,结果比他们料想的还好,狱尊竟然为救此人重伤。
只是重伤也不能放松警惕,毕竟那人是轩辕。
于是,他亲自出了这个利用自己亲儿子的主意,让他利用蛙草影响,窜动二皇子造反,制造天庭大乱的假象,然后推动狱界奸细脱身,嫁祸花希颜,顺便挑动狱界内耗。
便在大乱之际,便是他出手之际。
而他没想到的是,二皇子被那蛙草一毒,竟然杀了四皇子,那可是他真正看好的继承人。
至于二皇子?他怎么会让自己真正的继承人,娶自己的棋子为妻呢?
后面的魔界将二皇子救走,天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着他牵制花希颜,以便于栽赃花希颜将自己洗白,这是狱界的奸细给他的底限,他若不留,怕是狱界那人也不好控制。
二皇子也在蛙草的激发下,将血契之力觉醒,竟在狱界做手脚,试图将花希颜摘出,这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而狱尊开始的预料,也是错的,根本就没有合作多方的事情,奸细合作的,从始至终只有天君一人。但是有一点他没想错,狱界的奸细,自是也是有野心的。
花希颜又去了狱牢见了有福,有福一直在发高烧,想着有乐一个大男人照顾她有所不便,想给他换上几人伺候,有乐不肯,毕竟他是个男人,在这种环境下,有个男人,还是靠谱一些。
花希颜见他坚持,自己也没有多说,便由着他了。
此时狱尊,径直去了天界。
天君自是闻声赶来,不知道出了何事。
听闻狱尊是想要花希颜的血契姻缘石之时,天君的二话没说交了出来。
狱尊是有些惊讶的,但人家交的如此痛快,他也不好多做纠缠,毕竟双方还没有撕破脸皮,表面上的和平,他还是要维持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恢复最先的巅峰状态,自是不能轻易动手。
各怀心思。
狱尊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便动身去了九层。
现如今,只有九层没有建设完毕,而且九层,还有个通往凡界不毛之地的通道。
他是从九层爬起来的,自然是知晓。
这血契姻缘石,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拿到手的时候,他便有了自觉性。
恐怕想破掉,会引起些许动荡。
不能让花希颜辛苦建设起来的心血,遭受一点点冲击,所以他选择了此处。
三日以后,九层忽然传来冲天巨响。那响声,传遍了整个狱界。
而凡界此刻也是如此,一声巨响,伴随着整个界面的震荡。仿佛这声巨响是一个静音开关,在巨响之后,两界全部静音。
在狱岛的无常一顿,喷出一口血。
坐在他身旁的孟离秋猛然起身,向九层冲来。
狱岛的工作室里的花希颜在这声巨响过后,心中一片混乱,仿佛是五脏六腑都被移位了一般混乱,不多时,意识便陷入了黑暗。
而在天界眺望的天君,嘴角却扬起了笑容。
随后一名黑衣人现身:“天君,这是?”
天君奸邪一笑:“你不是怕狱尊的伤好的太快,本座给他加了点料,本座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连堂堂狱尊,最后都毁在了花希颜的手下,花希颜这步棋,下的真的是到位啊!”
黑衣人闻言,心下一喜,顿时消失在原地。
在震动之后,狱界短暂的平静之后,又活跃了起来,这一声巨响,之后便悄无声息,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而往狱界赶来的二皇子,也在空中忽然坠落。
花希颜醒来的时候,外面还是一片静悄悄。
她心里慌慌的,感觉有些饿,不知道是饿的发慌还是慌的发饿。
她向外看了看,天色已沉,想来该是过了饭点了,为何都没有人来喊她用饭?
花希颜的心中升起不详的预感,但还是摇头将脑中的杂念摒除。
她站起身来,一开门,却刚好瞧见无常踉踉跄跄的走了过来。
他的嘴角还挂着血迹。
花希颜忙上前搀扶,但跟前,却不见一个鬼吏。
将无常搀进自己的工作室,给他靠了一个软垫。
无常才得以喘息。
花希颜望向他:“发生何事了?为何狱殿一个鬼吏都没有了?”
无常喘了口粗气。
强行将自己的血气压了下去,才慢慢的开口:“狱尊怕是遇到事情了!”
花希颜的心脏“咯噔”的震了一下。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清晰起来。
无常捂着胸口继续说:“我身上有狱尊的一魄,虽然已经转成我自己的了,但还是有些许感应,狱尊怕是遇到了强烈的冲击,不然我身上这点羁绊,不应该受到如此强烈的攻击。”
他说着还咳了两声,继续说道:“出事的时候,我与孟离秋在一起,孟离秋见我吐血,只是怔愣了片刻,便消失在原地。看样子,她似乎是知道狱尊在何处。”
听闻孟离秋已经去寻狱尊去了,花希颜心中稍安。
不论如何,事情已经出了,狱尊福大命大,爆体都没能要了他的命,其他的也一定是没关系的,花希颜相信,他一定会没事。
只要不是身死,不过就是多受一段时间的苦,凭狱尊的底子,如何都能好起来。
她相信他。
她在心中一遍一遍的说相信他,也是为了让自己真的相信。
如若不然,狱尊是在去毁掉姻缘石的时候出事的,这个内疚情绪,会伴着她走一辈子。
神仙的寿命如此之长,她着实没有勇气去面对。
忽然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无常捂着自己的胸膛站起来,向外面慢慢的摸过去。
然而门外却是一个承玉府的随从。
随从满头大汗,显然是让那入天的楼梯累的不轻,但除此之外,他脸上还带着惊慌的神色,无常让开身子,在见到花希颜时,“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眼泪随之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小姐,府上出事了!夜游鬼带着一群鬼吏,将承玉府围了,夫人他们让我偷偷出来向您报信,让您赶紧躲起来。”
话音还未落,外面又响起更多人的脚步声。
随即鬼王的声音传来:“花希颜,你想躲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