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素看向凤司音，表情说不上友好。“我确实对你不满，从小就是，明明你就是个废物，可却能做了女帝。就算你突然变了个人，我也不会喜欢你。只是这件事，不是你我之间的恩怨，我说出来，是为了整个凤稚皇室的未来。”

凤司音很意外凤若素的态度，她一直怀疑凤若素有问题，甚至想过她会不会通敌，但是眼下的情况，却让凤司音迟疑了。“我明白，你说吧。”

看了一眼两个堂妹，凤若素终于开口。“凤稚国皇室多早夭，这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私塾都没有想太多。我是从我们上一代的长辈接连过世的时候，感觉到不对劲的。我翻了很多皇室宗族的记录，发现是从六百多年前，开始慢慢出现了有皇室中人活不过四十的，幼年早夭的。这并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也不是突然就转变的，从出现短寿到人人活不过四十，大概是百年的时间。”

“你是怀疑，有人做了什么？”凤若素既然这么说，想来不只是知道刚说的这些。

看到凤司音的反应，凤若素也确定了自己要说的话。“你应该也怀疑了吧，所以今天才说了那些话。只是我发现的也并不多，只会怀疑应该在六百年前，就有人在对凤稚皇室下手，或许是用毒，一些不易察觉的慢性毒，一代代的人伤了身体。到后来凤稚国逐渐衰败，自然就更加不会察觉到了。”

凤司音点了点头，“倒是和我猜的差不多，我也觉得是有人投了毒。不过如今应该是已经停了，只是先祖世代伤了身体，我们从血脉上就受了损。这几代早夭的情况变少了，大多数人能活到三十多了，应该也是因为这血脉中残留的毒素正在变少。”

“你觉得，他们是怎么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整个凤稚皇室中毒的？”凤若素到底是对凤司音有些改观的，或许自己困惑的点，凤司音能够有猜测的方向。

“在饮食上下毒的可能性不大，以前凤稚国还强盛，入口的东西都是有人查验的。或许是在用的物品上下的毒，通过呼吸吸入毒素，又或者……是人。”凤司音突然想到了，自己之前在给太医们的书籍上看到的内容。

“听说以前有个专门培养毒人的组织，把毒放在人身上，毒人自身没有异样，却能通过夫妻之事把毒传给对方。以前凤稚国可不是一妻一夫制，而且每一代都有联姻，用毒人不是没有可能。”

凤司音的话已经超过了凤若婷的认知，前面说皇室寿数短的事情她还能听懂，可是毒人又是什么？她根本闻所未闻！

凤若素倒是很冷静，她也没听过毒人什么的，但是听起来很合理，而且这也是最安全、不容易被发现的一种可能性。“听着很有可能，只可惜我们即便是知道，也已经改变不了现状了。”

凤司音倒不认为他们注定要继续短命下去了，既然是中毒，那就能解毒。而且这毒性明显一代代的弱化了，完全是有机会改变的。

“不见得，我们到底还是没到要早死的岁数，谁也不知道之后会不会有什么机缘。而且既然这毒已经减轻了，那就有可能改善或消除的。至少，我是不想三四十就早早驾崩的，所以我会想办法。”

凤司音自然不会三四十就凉凉，但是目前自己的人设是这样的，她也正好可以借这个理由去查这件事。就算不是为了这两个堂姐，毕竟还有一堆小崽子们，尤其是她家绵绵，她怎么忍心让孩子早夭呢？

宫里的几个太医也一直在进修医术，或许未来在那一本医书上，就有这个毒的破解办法。

凤若素虽然不是怎么相信，但到底也没多说什么，凤司音这一年来实在是太不正常了，不停的能拿出那些所谓先祖留下的东西，一点点改变了凤稚国的现状。尤其是前不久的疫病，就算是凤司音是察觉了异状，但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很不可思议的。

如今凤稚国的百姓不仅仅是把凤司音当做女帝，说得夸张些，当做神明下凡都不为过。她以前确实动过些心思，但如今早已经明白，自己是没有机会了。甚至连她都会想，是不是能改变凤稚国的，就只有凤司音？

凤司音见没人质疑自己，也觉得正常，谁都想活命，平时关系再不对付，也比不上能多活几年来得重要。

“大堂姐其实很有能力，如果你愿意，明年我想交给你一些事情。你可以讨厌我，但是我希望你能为了百姓们帮我一起管理这个国家。”

凤若素又愣了，她很清楚凤司音一定是怀疑自己的，可却说出这种话来。“你就不怕交给我的事情，我故意使坏？”

“用人不疑，今天之后，我似乎对你印象有些不同了，我愿意尝试着相信你一下。”

凤司音很清楚自己一个人精力有限，现在除了桑陌之外，她没有第二个可以完全相信的帮手。凤若素很聪明，如果她能真心为百姓做点事，自己就能分出精力去推进更多的事情。

凤若素这一顿饭的时间反复震撼，半天才终于平复了心情，答应了下来。“随便你，你是陛下，安排我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

凤司音听出来凤若素这是同意了，只是拉不下脸面而已。

“那我呢？”凤若婷赶忙询问，怎么好像把她给忘了？

凤司音失笑，不愧是憨憨二姐。“二堂姐不是一直在帮我做事吗？之前海城疫病，也是多亏你帮我。”

“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也都是听你安排的。”凤若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反正三妹要是开口，只要力所能及，我也肯定都会做的。”

“恩，以后我们姐妹三人一起努力，让百姓们早些过上好日子。”凤司音话一说出口，立马给自己酸掉了牙，自己说的这话也太肉麻了，今天温情指数超标了！

凤司音喊人去叫了两位郡王夫和孩子们回来，几个人诡异和谐的吃完了这顿年夜饭。

傻二姐被虚假和谐蒙蔽了双眼，把之前震惊认知的话题也跑到了脑后，一个劲的说要让姐妹们好好相处之类的话。

饭后还是有别的活动的，单是吃饭就太冷清了。

陆吾国送来的东西里有很多烟花爆竹，凤司音便趁着人多，跟大家一起放了烟花。

绚烂的烟花点亮了深空，住皇宫附近的官员百姓们也蹭着一起瞧了个热闹。很多人这辈子都没见过烟花，凤稚国太穷了，消费不起这种奢侈的物件。

凤司绵窝在凤司音的怀里，兴奋的手舞足蹈。“烟花好漂亮啊！以后绵绵还能再看吗？”

凤司音摸了摸奶呼呼的妹妹，“恩，以后每年过年，姐姐都跟绵绵一起看烟花。”

“还要跟大堂姐、二堂姐一家一起看！”凤司绵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一次和家里人一起过年，她的眼睛亮亮的，映着烟花的倒影。

“好，我们都一起看烟花。”凤司音笑着应下。

放完烟花，时间也就不早了，风司音直接让两家人留宿宫里。“明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也该一家人一起过，你们要是愿意，就在宫里住一晚吧。”

凤若婷欢欣不已，“好好好，我们当然愿意留宿宫里了，还是住以前我们小时候住的院子？”

“恩，都已经提前让人收拾过了。”凤司音原本也是考虑过留宿的事情，所以让宫人安排好了。

正月初一，凤司音一早就让人去放了鞭炮，热热闹闹又聚在一起吃了个早饭。

原本吃过饭，两个堂姐就准备带着家眷告辞了，只是凤司音不按套路出牌。“两位姐夫可以先带孩子们回去，我和两位堂姐还有话说。”

两人不明白，有什么话昨天没说，偏偏要等今天再提。

带着狐疑，她们终于等到了答案。

“两位堂姐，新的一年开始了，虽然官员们都放假了，但是我们作为凤稚国的皇室，一个女帝，两个郡王，我们是没有资格休息的！”

没错，凤司音又要开始卷工作了！

两个堂姐被这个理由一噎，她们实在没想过，凤司音会在新年的第一天跟她们谈朝政。

“昨天两位堂姐可是都答应我了，要帮我一起打理凤稚国的。所以今天我们就聊聊两位堂姐的安排吧！”

凤司音摊开一张白纸，掏出早早准备好的笔墨，打算开始现场手写任命书。

“二堂姐，你为人仔细认真，又最是和善，我想让你以后负责百官的管理。再过不久，我想重开科举，如今的百官，可能会经历一场大洗牌。在此之前，我需要二堂姐帮我去调查清楚每一个人的秉性特长，务必实事求是，好的要看，不足也要明了。二堂姐，你愿意做吗？”

凤司音的系统经验，再过不久就可以升级了，到啥时候开了朝政系统，就能优化很多现场朝廷官员的不足。但凤司音不是个只会依靠系统的人，比起冷冰冰的系统，她更相信人。调查百官的工作，凤若婷最是合适，放在现世，她决定能成为非常优秀人事总监！

凤若婷内心震颤，三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要把这么要紧的事情交给自己，她自然是连连答应。“三妹，不，陛下，多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负陛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