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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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号玩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眼前的这些人细看，要把他们都记住，以后好报复。

五号玩家的身份本就是个乞丐，还是个傻子，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头大身子小，犹如饿殍。

这摸样着实算不上好，所以那个挑挑拣拣类似头目的汉子只是扫了一眼，又看了看身边另一个更加矮小干瘦的汉子，汉子大概四五十岁，头发花白，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服，看起来乱糟糟的，但是精神头不错。

干瘦老头一把拽过五号玩家，看了看，打量了两下，又抓起他的双手看了看，然后点头：“这手不错，可以试试，不行在砍了。”

那个类似几人中地位最高的男人点了点头，说道：“行，你在选两个，其他的都砍了手脚乞讨去。”

老头闻言又选了两个，都是手指比较纤长，没有伤的。

剩下的人，老头也不看，只是推着三个孩子离开，五号玩家依稀听到后面有人在交谈这次的收获。

听着那些人为了几文钱争吵，五号玩家深刻的觉得，还是法治社会好。

也万分庆幸这是个游戏，而不是真的被卖到了缅北。

身体太虚弱了，需要养养才能搞事情，不然一碰就死。

而五号玩家与另外两个跟他一样瘦弱的孩子，被矮瘦老头带到一处棚子里。

棚子里有人，里面也挺宽敞，是形成一个四方形的棚子，只有中间有一处空地，不过这会空地里什么都没有。

进了棚子，五号玩家就闻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味道，霉味，臭味，酸味，还有类似于泔水一样的食物味道。

算不上好闻，但是比地牢的环境要好多了。

而且一路走过来，冷的要死，进来后稍微暖和了一些。

棚子里地面上有个火盆，火盆上下吊着一个锅子，正在煮东西。

三四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围着锅子，一边烤火，一边望着锅子等饭吃。

看到老汉回来，还带回来几个半大的孩子，他们也不奇怪，只是其中一个长得较为秀气的，年纪也是最大的少年起身，喊了一声：“黑伯，粟米粥煮好了。”

黑老汉点了点头，看了看新带回来的三个孩子，说道：“也给他们每人一碗，十六，明天开始，你跟十九一起教他们。”

另外两个蹲着的，看起来有些瘦小的两个少年皆是应了一声，他们的表情很麻木，只是看了一眼新来的三个孩子，转头继续盯着锅。

而秀气的少年则拿出几个竹节做成的竹碗，从里面捞出最稠的一碗稀饭递给黑老汉，然后又给另外两个少年也打了一碗汤汤水水的，接着五号玩家跟两外两个孩子被带到火盆附近，挨着坐在蒲团上，也得到了一碗粥水，最后秀气少年刮了刮锅底，给自己也打了一碗不那么稀的粥。

五号玩家喝了一口粥水，注意到三个年纪大的孩子都吃的很慢，黑老汉拿着稀饭没有停留，而是出门离开了。

等过了一会，秀气少年三人也吃完了。

五号玩家感觉粥没那么烫了，也赶快喝完了，就被秀气少年拿走了竹碗，连带着那口陶釜，一起被少年带走。

秀气少年提着陶釜离开了棚子。

另外两个少年则挤在一起，五号玩家则有些好奇的上前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皮肤更黑一点的那个答道：“你叫我十六就行，他是十九，怎么，你都不害怕的吗？”

另一个比较高的则好奇的说道：“好奇怪，这次三个都没哭。”

“这会没哭罢了，还得活过这个冬天才行，你忘了三十三就是昨天冻死的。”

十六补充道。

闻言十九则摸着下巴说道：“对了，你们以后就叫，三十四，三十五，和三十六。”

五号玩家又问道：“那刚才出去那个叫什么？十七？”

五号玩家很好奇那个清秀少年的身份，他看起来跟十六和十九不一样，衣服虽然也有些破旧和补丁，但是很干净，虽然头发没有梳髻，但是却没有结块，明显是洗过的，皮肤也比眼前这两个要白皙的多，虽然并不胖，但是从外貌来看，要比十六和十九更健康一些。

至少那张脸干净没有污渍，走道五号玩家面前时，五号玩家也没有闻到难闻的味道，意味着那个孩子很爱干净，显然地位跟十六和十九不一样。

而十六和十九闻言，都是撇了撇嘴，嘀咕道：“他叫白羊，是黑老头取的名字，我们来时他就在了，听以前的小六说，白羊以前是小七，后来长大了，被黑老头洗刷干净当婆娘了，所以不用跟我们一起出去摸钱。”

五号玩家闻言愣住，思索了好一会才弄清楚，试探性的问道：“他是女的？”

十九笑道：“当然不是，他也有雀儿的，比我的雀儿还大一圈呢。”

五号玩家：……

总之，在一番交流下，五号玩家搞清楚了黑老头的身份，黑老头是狗头帮的钱袋子之一。

主要就是培养小孩当小偷去偷钱。

偷到的钱都要上交，当然，具体上交多少，十六和十九也不知道，因为他们其实也才跟黑老头五年，今年一个十二，一个十三。

至于那个秀气青年，实际上已经十七，比他们大多了。

类似于黑老头这样的小偷团体，狗头帮有好几个，十六知道的就有两个，一个是黑老头，一个是西边的贾壮。

贾壮那边的孩子更多一些，因为贾壮更年轻，不到四十岁。

而黑老头已经五十了。

不仅如此，十六和十九还说，但凡小偷里有长得出挑些的，都被买去勾栏里了，不想被卖的，就要努力偷钱，如果三个月都没进账，那么就要把没用的孩子送去王老二哪里做两脚羊。

他们中间的十七就是被卖掉，十八就是想逃却被打死，送给王老二吃了。

而白羊，就是黑老头带的第二批孩子里面，最出挑，最聪明的那个，他不想被卖到勾栏里做小倌，所以爬上了黑老头的床，给黑老头当婆娘，已经跟了黑老头四年了。

五号玩家不由得咂舌，这个开局是不是过于炸裂？

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哭哭啼啼的小崽子，看到五号玩家一点都不怕他们，不哭不闹，甚至还挺能说话的，十六和十九很快就跟五号玩家吐槽起来。

说什么黑老头不太行，最近都在偷偷吃羊鞭和羊蛋蛋，前不久还炖了王八汤喝，昨天还在研究药酒。

五号玩家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八卦，不过也确实找到了些有用的消息。

比如说，狗头帮其实还算是比较低调的，一般都在穷困地区溜达，或者在城外的人多的地方溜达，不会往城内走。

因为青州府内，比狗头帮更大的帮派，还有很多，比如东城的青竹帮，北城的金银帮，南城的大河帮，还有西城的四角帮。

至于为什么这些帮派的名字都奇奇怪怪的，主要是那些名字特别刁的都被官府锤爆了。

据说青州知府，一年四季都会搞点事情，比如每季都会从城里选个帮派给府里衙役活络一些拳脚，添添油水。

所以城里那些什么虎头帮，青龙帮之类的，都被干掉了。

五号玩家：这个知府有点意思。

五号思索着，如何把狗头帮献祭了。

毕竟他现在细胳膊细腿的，着实不太好搞，还是得先摸到粮食在哪，然后想法子带着粮食跑路。

先在这里混几天饭好了。

于是，五号玩家老实了下来，并且跟着十六和十□□习偷窃技术。

说白了，就是在一个小空间里面部细线，拴着几个铃铛，而五号玩家要在不触动铃铛的情况下拿到盒子里的东西。

别说，还挺难。

五号玩家充分的发挥了玩家的肝帝精神，就死命的肝熟练度，那认真劲看的黑老汉都忍不住赞一声好，五号玩家的粥比最开始的汤水稍微稠了一点。

棚子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晚上有些不能听的声音。

而且冷的完全睡不着。

五号玩家忍了几天后，好容易攒足力气，开始了第一次夜游，然后失败了。

他，夜盲。

也对，乞丐嘛，有什么资格不夜盲呢。

古代大部分人都有夜盲症，因为缺少维生素A。

五号玩家很是无语。

古代的冬天跟现代可不同，贫民区这边可没有人扫雪，只能自己扫，就算扫了，道路泥泞不好走，大家都是非必要不出门。

何况大部分人连鞋都没有。

只能说五号玩家来的时间非常巧，前头那批人已经替黑老头收集过柴火，赚过一些钱，让黑老头可以舒舒服服的猫冬。

狗头帮虽然喜欢竭泽而渔，但是也清楚冬天不好赚钱，所以冬季的时候，是不会找黑老头这些钱袋子要钱的，一般是在入冬前就先收过了。

按照平时每月三倍的份额收的。

所以冬季收孩子，更好就能训练。

开春了，就能派出去偷钱了。

五号玩家也稍微有了些力气，甚至十六还给他编了双草鞋。

五号玩家便想了想，说道：“我们去挖蛇吧，这会天冷，蛇都躲在洞里冬眠，没有什么攻击性，我们可以顿肉羹吃。”

十六疑惑的问道：“蛇那么好抓吗？”

五号玩家答道：“我会！”

十六有些犹豫。

五号玩家再接再厉的问道：“那你想吃肉吗？”

这下子不用说了，屋子里的几个娃娃都吞了吞口水。

于是，十六和十九去找黑老头说要去掏蛇洞。

黑老头其实不太管这些孩子，也不怕他们跑。

因为跑出去没饭吃，这些孩子就算不被饿死，也是冻死在外面的下场。

加上每年冬季都要死几个，黑老头并不在意这些孩子，他也并不是靠这些孩子偷钱为生，黑老头另外有自己的营生，加上城郊这里都是狗头帮的地盘，有不少人盯着，也不怕跑，所以他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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