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带着相和安缓步走进了山洞,每人手中都端着还冒着一些丝丝热气的汤药。
程寅盯着眼前被数轻手轻脚放下中药,脸都快皱成一团。
他不明白,他都穿越了,为什么还逃不过要喝中药的命运。
没穿越之前,他跟导师每次外出采集标本回来,师母都会给他们送上一碗强身健体的药汤,说是他们补补身子。
药汤很有用,但也是真的苦。
程寅没动,而是把视线转向坐在自己旁边的白寒。
只见白寒端起木碗三两下把木碗中的汤药喝了个精光,惊得程寅下巴都掉下来了。
“你……你不觉得苦吗?”
要知道这预防痢疾的汤药可不是他开的,而是跟顾长军通过视频后,由那边的中医圣手核对了祭司山洞中仅有的药材调配而成,保证一剂见效。
白寒很是平静地说出“不苦”二字,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如同他刚刚只是喝了一碗非常普通的凉白开,一点也不像是喝下一碗中药的人。
就连祭司也是差点没能坚持住,把口中的中药吐了出来。
见白寒还是那么风轻云淡,程寅满脸都是敬佩之意,朝他做了个古代侠士的抱拳礼,“敬你是一条好汉。”
然而白寒此刻压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回答程寅的话,他在拼命地压抑着口中仅存的那点怎么咽都咽不下的汤药。
喉头上下滚动好几分钟后,他才哑着嗓子说,“程,你怎么不喝?快喝吧,等一下凉了就不好喝了。”
看着木碗中黑乎乎的药,程寅缩了缩脑袋,“我能不喝吗?我觉得我身体倍棒,不需要这东西。”
“不能。”白寒和祭司异口同声地道,两人的眼睛都紧紧地盯着还在挣扎的程寅,
三人僵持了许久,眼见石桌上最后的那碗中药真的要凉了,拗不过两人的程寅只好视死如归地端起木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当他喝完放下碗后,站在一旁的数突然猛地伸出一只手,快速往程寅嘴里放了一颗小小的浆果。
程寅条件反射地咀嚼着被送进嘴里的东西。
浆果的表皮被咬破,甜滋滋的味道从中冲了出来,一鼓作气地冲淡了残留在嘴里独属于中药的苦味。
程寅两眼一亮,吃东西的动作弧度变小了许多,像极了一只成功偷腥的小猫。
白寒朝数投去询问的眼神,为什么刚刚不给我。
数两手一摊,表示没了,最后一个给神使了。
白寒还想说些什么,只是嘴里忽然被塞进了一朵白色的小花。
小花入口即化,淡淡的花香裹挟着一丝甜意在他的嘴里化开,很好地中和掉了口中的苦意。
白寒转过头去,就看见不知何时走到他旁边的祭司正缩回手,一脸笑意地对着他说,“都是乖孩子,一人一个,刚刚好。”
见祭司像哄幼崽一样哄着自己,白寒有些恍惚。
距离舅父上次这么哄自己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多久了?
好像好久了吧。
白寒陷入回忆,翼虎部落火光四起,族人哭声连天,鲜血染红了大地,一鹿一老一少四处躲藏,在追兵的眼皮子底下艰难求生。
被封印起来的力量忽然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让心脏处传出一丝痛意。
疼痛使他立马回过神来。
白寒抿了抿嘴,恢复如初,淡淡地说道,“祭司,我已经成年。”
祭司才没去看闹别扭的首领,而是理了理身上的新兽皮长袍,转而询问起一旁正看好戏的数,“那位被带回来的鸿鹄部落兽人醒了吗?”
数从首领身上移开目光,一脸严肃地看着祭司,“醒了,他说他要见祭司你。”
祭司并没有回答,而是转身向程寅发出邀请,“小神使,要一起过去看看吗?”
程寅想也不想就回答,“去。”
这一路上,白寒给程寅说了不少鸿鹄部落的事情,让他大致了解到这个部落的初步情况。
鸿鹄部落虽说是部落,但更像是一个聚集地,鸟兽人族群的聚集地。
鸟兽人喜欢且享受在空中飞行的感觉,从出生到死去,他们接近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空中度过,是兽人世界名副其实的旅人。
部落对于他们来说,更像一个歇脚的地方。
除了需要记住几个聚集地外,鸟兽人大部分的飞行路线都是不固定的。
由于聚集地不能没有族群守着,所以他们就诞生了一个奇怪的规矩,那就是轮换。
每个鸟兽人族群都要前往聚集地进行一次轮换,一个轮回轮换一次,这也是鸿鹄部落没有固定首领的原因。
一般鸿鹄部落的首领都是由轮到的那个鸟兽人族群中的族长担任。
这次轮到的鸟兽人族群就是目所在的族群,名为灰雁。
程寅听得入迷,也起了强烈的好奇心,“可是我们部落不是也有鸟兽人吗?为什么他会选择留在我们部落?”
白寒压低声音道,“翼是我们捡回来的,他是被抛弃的,我们捡到他的时候,他的翅膀已经断了,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
“祭司说,翼的翅膀可能是被他的同族弄断的,也只有同族才会知道如何把同族的翅膀弄废,让他哪怕被人救走治好也还会留下缺陷。”
程寅嘴巴张大,神情惊讶,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同族?”
白寒很肯定地点点头,“对,就是同族,别看现在翼还能飞,那也只是短暂的低空飞行,这对于他们半个生命都属于天空的鸟兽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沉默半晌,程寅都没再说什么话。
除了刚穿过来的时候被熊力误会当成奸细,跟人打了一架外,他在这里基本是顺风顺水,救治好白寒和那几名濒临死亡的兽人,帮他们击退入侵部落的流浪兽人的队伍,顺理成章地获得了整个部落的尊重与拥护。
他都差点忘了这是一个残酷的世界。
翅膀断了不能飞翔就意味着被抛弃。
白寒把他带回无名部落并治好了他,还给他一个容身的地方,那已经是他不幸中的万幸了。
后面的不用多说,他也知道翼为什么会留在部落了。
祭司在后面用刚催生出来的枝条抽了一下白寒。
等白寒回头的时候用口型对着他说,“你干嘛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神使听,你这是在没事找事吗?”
白寒有些无奈,祭司就是太小看程了,这些小事对程来说根本没什么,他只是还在惊讶而已。
而另一边,已经洗完澡换好兽皮裙的目此时显得有些焦急,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支撑着身体,在山洞内来回走动,眼睛频频看向山洞外。
坐在山洞外的老兽人不耐烦地用石矛拍着土地,把土地拍得哐哐作响,警告着里面的人不要乱走。
只是还没等老兽人说些什么,他们俩的视线中出现几个人,其中就有目想要见的祭司。
目看见走在白寒身后,拄着拐杖的祭司,两眼发亮,就想要冲出山洞,但看到守在洞口不太好惹的老兽人,他又有点怂了。
早在之前他就试过,给老兽人说了很多好话,就想让他把自己放出去,只不过老兽人都没理会罢了。
甚至有时候老兽人听得烦了还会用石矛上的木头打他几下,让他安静点。
“不愧是无名部落,果然都凶残无比。”不敢再往前走的目只能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那群正在靠近的兽人。
程寅都还没走到山洞前就远远看见里面正站着一位顶着一头灰褐色长发,左边头发上还插着几根不知名鸟类羽毛的兽人。
视线从那几根羽毛上挪开,程寅疑惑地看向白寒。
知道程在疑惑什么,白寒一五一十地道来,“那是他们鸟兽人独有的兽化特征,是他们最漂亮的那几根尾羽变成的。”
程寅恍然大悟。
他就说,他明明有吩咐,让部落派一名兽人回收他身上所有东西拿去焚毁,还特别强调了是所有,不应该还有这几根羽毛残留,原来是兽化特征啊。
几人走到目暂时居住的山洞前。
老兽人很利落地站起身,朝着程寅他们一一行了个礼,“首领,祭司,小祭司。”
白寒点点头,就往里走,程寅紧跟而上。
至于祭司和数他们,则是被程寅留在了外面。
程寅进入山洞后,也没多说什么废话,直接询问起对方,鸿鹄部落里发生了什么事。
见问话的不是无名部落的首领,而是一名陌生的兽人,目有些茫然,转头看向白寒。
白寒:“你可以直接跟他说,他是我们部落的小祭司,治病救人比祭司还要厉害一点。”
早在部落来了其他部落兽人的时候,祭司就跟程寅讨论过了。
神使的身份过于特殊,为了保护他,以后部落里的所有人都会改称呼,不再喊他神使,而是喊小祭司。
至于原因,祭司也只是含糊地跟程寅说了一句,“神使只能在神殿里。”
等程寅还想在问什么的时候,祭司却什么都不肯说了。
这弄得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想要问系统,系统也是一问三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3-09-16 14:02:59~2023-09-17 23:50: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69355830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君倾 1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