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一只肥羊应声而倒,一群肥羊惊吓的四散奔逃。
这也是他们之前约定的信号,由狼射出第一箭,等羊群惊慌逃窜的时候,其他人就可以开射了。
紧接着,狼不停的从箭筒中拿箭,射箭,另两边的兰和白尾也一样,不一会儿,十几头白面独角羊四散躺倒在茫茫大草原上。
有一只小羊似乎跟成年羊走散了,慌不择路朝着弟頔和狼的方向跑,狼没有管这只小样,有意给弟頔练习移动靶。
弟頔朝着小羊射了一箭,精准度还行,射在了羊肚子上,而狼的每一箭几乎都射在了羊的眼睛上。
最后几个人清点了一下,一共杀了三十七头羊。
狼一个人就猎了十六头,兰八头,白尾七头,弟頔两头,两小只也各自猎了两头。
妥了,还说要去大河捕鱼呢,这一下收入三十七头肥羊,够他们六个顺利过冬了。
三个人跑了五六躺才把所有的猎物全部驮回山谷。
这次驮猎物的经历让弟頔意识到,如果有车该多好啊。
有一辆大卡车,一趟就全部搞定了,哪里还用跑这么多趟?
虽然目前他们有了足够的猎物,但弟頔觉得总吃羊肉会上火。
于是,众人用了三天时间,将所有羊处理好后,再次朝着大河奔去。
两小只自从那天亲手打到猎物后,就一度兴奋的睡不着觉。
一睁眼就开始练习射箭,睡觉都抱着弓箭睡。
直到有天晚上,小黑的脚不老实,勾住了小白的弓弦,然后翻身的时候,弓弦弹射打在了白尾的屁股上,才被白尾勒令睡觉不许抱着弓。
一行人来到了大河边,大河已经结冰了。
封冻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的,现在的冰层怕都有一米多厚了。
安全起见,弟頔还是让他们用石头在河面上各个地方都砸了砸,确定真的冻结实了,才放心让两小只在冰层上撒欢。
越靠近两边的冰层越厚,大河中间的冰层是最薄的,不过也有快半米来厚。
弟頔让他们在冰面上撒了一圈的盐,然后用刚得的独角羊的角,围着那圈盐敲打,就跟往冰面上钉钉子一样。
三个人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冰面上凿出一个直径一米的冰洞。
冰洞凿开几秒后,源源不断的大鱼翻腾着,从冰洞口争先恐后的冒出头。
“哇,好多鱼,那么大的鱼,比我都大。”小黑惊奇的把小脑袋凑近冰洞。
弟頔好笑的抓住他的衣服,提醒道:“小心,不要掉下去了。”
白尾也开心的笑道:“蒂说不用带渔网,鱼会自己游上来,果真鱼就自己送上门了。太神奇了。”
弟頔解释道:“不是我说的,而是鱼也是需要呼吸的。河面结冰,河里的空气就会稀薄,这个时候给他们开个洞,他们当然就会争先恐后的冒出头来呼吸啊。”
小白一脸崇拜地看着弟頔道:“蒂哥哥,你懂的真多。我长大以后也能和你懂的一样多吗?”
弟頔笑眯眯地挼了一把小白软软的头发,道:“当然可以啊。你只要善于观察,勤于思考,就一定可以学到很多的。以后只要你有疑惑,都可以来问我,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好不好。”
换做旁人说这话,别人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而后就是羡慕可以学习的人,但在弟頔这里,显然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之前白尾也曾问过弟頔,“蒂,你这样毫无保留的将你知道的知识教给我们,你就不担心五年后,我们离开了,把知识也带走,教给别人吗?”
弟頔笑着回答道:“知识就是用来传播的,故步自封害人害己。好日子不是一个人过了,才叫好日子,而是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才算真正的好日子。”
“况且,你从我这里学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别说五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你都不一定能学完。”
弟頔还自信满满地看着白尾,故作神秘的说道:“且等五年后吧,说不定到时候,就算赶你离开,你也不愿意离开了。”
其实,跟弟頔、狼和兰接触的时间越长,白尾就越是知道,自己跟对了人,入对了部落。
人少又怎么样,一样可以猎到足够的食物,甚至比很多狩猎队一起出去打猎更省力气,收获更大。
遇到难缠凶狠的百足虫,狩猎队都只能舍弃食物,自认倒霉,他们却能反杀。
正当几个人抓鱼抓的欢的时候,狼忽然就警觉了起来。
大河对岸的高草丛中,有什么东西在攒动。
三兽人立刻将弟頔和两小只护在身后,弯弓搭箭,做出防御姿态。
见几个人警觉,藏在高草丛中的人似乎也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于是纷纷从高草丛里探出头来。
兽人的视力都挺好。
弟頔站在狼背后,隐约看见有五个形态不一的动物从高草丛中走出来,他就知道这一定是一群兽人,还是流浪兽人。
走在第一个的是白毛黑腹的熊兽人,弟頔目测这是只有点年纪,但还没那么老的熊兽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匹马,通体黑色,四肢白色的马兽人,这个颜色刚好和狼相反。
马兽人头顶上还有一只瘦瘦小小,看起来只有巴掌大的麻雀?姑且算麻雀吧,长得比麻雀好看点。
马兽人背上还背着一个长着老虎斑纹,但又像是狮子的亚兽人,亚兽人怀里有一只团成半球形的幼崽,弟頔没见过,看起来像穿山甲一类的兽人。
虽然双方人数上看起来差不多,但论战斗力,己方肯定是碾压对方的。
狼快速的在心理做了对比后,示意兰和白尾放下手中的弓箭。
兰和白尾护着弟頔和两小只,狼手持长枪,上前迎了几步。
双方在大河上相隔五米的地方停下脚步。
新来的这帮人显然饿的有一段时间了,猛劲盯着狼他们捞上来的鱼咽口水。
因为他们整个队伍里仅有的两张兽皮被亚兽人和那只有鳞甲的幼崽裹在身上,为了不受冻,一熊一马一鸟只能以兽形跟狼讲话。
熊兽人先开的口,他朝着狼行了个兽形匍匐礼,“狼族勇士,你好。我叫肉,这位是斑,艾,花和球。”
接着,他便讲述了他们一行的来历。
果真,如方才弟頔猜测的那样,都是流浪兽人。
且巧合的是,他们还都是因为入冬前的那次大地震,被部落里的巫以各种理由推脱责任,找寻借口赶出来的替罪羊。
这种情况的流浪兽人在大陆各地都屡见不鲜。
熊兽人肉的部落甚至没有巫,只是因为部落地震时,他们族长的儿子跟他离的最近,但是族长儿子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死了,他幸免于难,就被族长记恨上了。
听说隔壁部落的巫赶走了几个杂色兽人,以平息兽神怒火,熊族族长便顺势将肉赶出了部落。
令弟頔惊讶的是,熊兽人肉并不是他猜测的,已经年纪不小了,相反他才三十多岁,还是个战力上升期的青年兽人。
只是因为冬天来临后,他一个人捕猎困难,后来又遇到几只同样被部落赶出来的其他族的兽人,他又是战力最强的,要照顾同行同伴,饿瘦了好多,看起来有些苍老邋遢。
斑就是那个黑身白蹄的马,他原本是斑马部落的兽人,全部落就他长成这个样子,也难怪了会在灾难过后被赶出来背锅。
艾是那只小麻雀,经过介绍,他是长尾山雀一族的。
可惜,他是个短尾巴。
他老早就被赶出了部族,不是因为灾难,就单纯的因为他长了个短尾巴。
花,也就是这个奇怪组合团体里唯一的亚兽人。
按照常理来说,亚兽人就算再怎么不纯色,因为其数量稀少,任何部落都不会将一个亚兽人赶出部落的。
但是花不一样,她本身是个狮虎族,长着狮子的身形,老虎的花纹,从小生活在丛林虎部落。
成年后,跟族中一个快五十岁的老虎兽人结为伴侣。
可惜,意外发生了,就在地震来临的前几天,那个老虎兽人在一次外出狩猎中,遇到到了发狂的白犀牛群,死了。
丛林虎部落其他兽人也死伤了十几个,花当时怀着身孕,听到消息后直接难产,好不容易生下幼崽,却是个死胎。
花也因为难产奄奄一息,濒临死亡。
紧接着就是地震。
一系列的灾难降临,丛林虎族的巫虽然没有将这件事推脱在花身上,但也没有心力去照顾医治一个将死的亚兽人。
于是,花就被他们给带出了部落,扔在了离部落有半天距离的山坳中。
也是花命不该绝,遇到了结伴而行的肉和斑。
两人一路上轮流照顾花,直到花的伤势逐渐好转。
一开始他们也想过要找一个部落安居下来,但是走了两个月愣是没有一个部落愿意接受他们的。
倒是有部落想留下花,但花不愿意离开救过她命的肉和斑。
于是,他们只好继续流浪。
之后就是艾和球。
艾是自己在丛林中流浪够了,遇到这几个兽人后,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同伴,于是,他靠着自己可以飞在空中给肉和斑寻找猎物的优势,加入了这个小团体。
至于球,遇见他纯属意外。
球是鳞甲兽族,族群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深山里。
球才刚出生没几个月,地震来临的时候,他的母兽正带着他从山洞中逃窜出来。
不幸的是,一块石头砸下来砸断了母兽的半边身子,而他则被母兽推开,没有受伤。
母兽逃脱不掉,只能等待看看有没有族人能寻过来救他们。
但是,十几天过后,仍旧没有族人找来,母兽最开始还有母乳喂给球,到最后直接用自己的血喂球。
可是,母兽最终还是死了。
小小的球面对着怎么叫都不理自己的母兽,不知所措。
他的哀嚎声很快吸引了在空中寻找猎物的艾,艾见状连忙通知了另外三个人,小球球才得以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