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下的芦河波光粼粼，临近河道的一条小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了路边。
“前方右转，行驶八百米，即将到达目的地——”
王飞看了一眼右边那宽宽的河面，有些无语。
这导航是不是有病，进了西郊就跟着魔似的带着他们鬼打墙，现在还直接让他往河里开，他的目的地又不是鱼肚子！
“阿言我们还是往回——去哪？”王飞话还没说完，莫知言已经打开了车门。
远远走来一个装备齐全的老头，帽子歪在头的左半边，正拿着手机面红耳赤地打电话。
“哎呀都说了没信号！没——信——号！我骗你有钱拿啊，今天真是见鬼了……没信号怎么接电话啊？那平时有信号我就能接啊，今天没有我有什么办法啊！哎呀你话真多，我回去再跟你说，电话里说不清楚！”
老头挂了电话，迎面递过来一支烟。
莫知言一身正装，看起来有些疏离感，然而一开口说话却很是亲近：“大爷，钓鱼呐？看样子收获不小啊。”
老头是个自来熟，加上莫知言挑的话题又是他最感兴趣的，接过烟聊起来自然是滔滔不绝：“哈哈哈还可以，要不是家里老伴催我回去，还能再来几条。”
“刚听您打电话，这地方信号很差吗？”莫知言给他打火，老头吸了一口后，也是皱眉：“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手机一直没信号，我之前都在这钓鱼，从来没碰到这种怪事，搞得我老伴一直问我是不是没在钓鱼，干别的去了，我都没地说理去……”
半根烟的功夫，莫知言重新回到了车上，他把大爷的话跟王飞说了一遍，王飞眯了眯眼：“这地方有古怪。”
“田戈之前说过，李知知的定位有短暂的出现过，而这个地方今天刚好又长时间信号极差，没猜错的话，李知知应该在这附近。你往前开，我通知田戈，让她的人往这边找。”
黑色的车子在芦河边飞驰而过，那边田戈接到电话，带着林江也赶了过来。
“那边有什么？”田戈将油门踩到底，幸好这地方空旷，视野里完全看不到一个人，要不按照田戈这种开法，路人心脏病都要被吓出来。
林江在急速飞驰的跑车里一边忍着反胃一边缩小搜寻范围，“一些大型仓、仓库——唔！”
一颗话梅被强势塞进林江嘴里，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林江压下那股恶心的作呕感，边敲键盘边嘀咕：“早点拿出来嘛，我差点真吐了……”
田戈抽空瞄了一眼话梅包装袋，“抱歉，刚想起来。”
“也不用说抱歉啦。”林江神奇的发现晕车的感觉减轻了，刚想松一口气，田戈从后视镜里投过来一个真诚的歉意的眼神。
林江有种不好的预感。
田戈：“过期了，一点时间。”
她斟酌了一下措辞，然而林江并不买账，话梅包装袋被她捏在手心：“三个月啊三个月！是一点时间？！”
“那要不你吐了吧。”田戈建议她。
林江：“……”
瞬间安静的跑车内，是林江嘎吱嘎吱咬话梅的声音。
算了，吃过期食品而已，大不了拉肚子，总比晕车晕到想死强一点。
林江这么安慰自己，顺便把注意力强行集中在搜寻上，“范围还是太大了，我们需要再精确一点位置。不过我查到你家在那边也有仓库，他们应该对这边很了解，可以问一下具体情况。”
越是靠近芦河，信号也越差。
田戈在勉强打完电话后，信号彻底没了。
“那个仓库租给了别人，租的人叫王素梅，暂时联络不上，我们先过去，到了再说。”田戈一脚油门，朝着自己仓库飞驰而去。
而此刻的田家仓库，充斥着血腥和暴虐。
叶军凑近李知知，冰凉的手术刀在大动脉旁流连，他有些痴迷这白白嫩嫩的脖子，虽然不同于动物皮毛的触感，但是跟那些东西一样脆弱，只要轻轻划一刀，就能剥开她的血肉……
突然，他的手腕被紧紧抓住。
李知知的声音像是低语，一句道破他的心声：“你想杀我吗？”
火苗爆出“噼啪”一声，除了近在咫尺的叶军，其他人都没听清李知知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她从叶军手里抽出那把刀，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李知知一手抱着小猫崽，一手拎着刀，长裙在火光中摇曳，她的镜头在旋转中记录下在场的每一张脸孔，最后定格在刘云周那张纯良无害的□□上。
他像是鼓励她一般朝铁笼里扬了扬眉，李知知深吸一口气，握着刀的手指紧了紧，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只濒临死亡的母猫。
已经看不出品种、相貌，把它变成这样的人“技术”很好，皮毛与血肉分离后还保持了它的完整，想必经手过的猫猫狗狗不在少数。
是个老手。
而新手李知知，是第一次干这种事。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害怕、无助、惊慌的样子，那些不怀好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她，直到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子刺进那团血肉，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快速将刀子拔了出来。
温热的血随着她的动作溅了出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她拿着那把刀站在笼子前，确认母猫再也没有生息后才稍稍后退了一步。
叶军很是恼火：“谁让你捅死它的！”
他好不容易才弄出来一个完美的作品，还没玩够，就被李知知一刀给结果了。
叶军气得要死。李知知无辜地看着他：“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这样了。”
刘云周还是那副看好戏的样子，只不过眼里有些冷，“这就是你的诚意？”
“你倒是好心，让它死得痛快些，免得受罪。”
他轻描淡写地戳穿了李知知的小心机，叶军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心里的火怎么也压不住，伸手就要抓人。
李知知惊叫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挡，蓦地一道银光闪过——
锋利的刀锋划开皮肉，鲜血飞溅了李知知半张脸，温热，血腥，镜头里是叶军哀嚎着捂住手掌，滴滴答答的血液很快泅湿了他的衣物。
李知知第一次见多这么血，她惊恐僵在原地。
“臭婊子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