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知还是第一次看田戈发火,七七差点抑郁那次她的情绪波动都没这么大。
方林拉住她,沉着一张脸说:“不准去!”
田戈直接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朝门口走去。
就在田戈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方林终于忍不住叫了她一声,田戈依然没理会,她铁了心要去华明给莫知言这个工作狂好看。
气氛有些焦灼,李知知抱着阿喵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告辞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太突兀啊……
“田戈,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
呃,方医生你这个台词会不会太老套了点啊。李知知一边尴尬一边忍不住暗自吐槽,突然有了一种现场吃瓜的错觉。
田戈回过头,墨镜后面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方林对她这种十头牛都拉不回的倔劲再清楚不过,想要在外人面前维持自己严肃专业的形象看来是不可能了,他暗暗吸气然后脸一垮,半哄半无奈道:“华明不是莫知言一个人的。”
“跟这个有什么关——”田戈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方林耸了耸肩:“你跟傅小麟从小玩到大,你想想她要是知道判官差点被莫知言养废了,她会怎么做?”
她会直接从国外杀回来然后弄得所有人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最后在暗杀掉莫知言后带着判官远走高飞。哦~这个疯狂的女人完全做得出来!
田戈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头一下子就松开了,方林趁机把人拉过来按在沙发上,“先等判官的结果出来再说。”
这边方林刚安抚好田戈,那边角落里就传来窃窃私语。
阿喵:“傅小麟是谁?”
李知知用自以为是的小小声跟阿喵吃瓜:“不知道,听起来像是田戈的童年好友。”
办公室就那么大,八卦气息十分浓厚的吃瓜群众完全没注意到她们的瓜田已经安静了好一会儿了。
直到田戈幽幽地开口反驳道:“不,那是我的童年案底……”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到小时候被傅小麟坑蒙拐骗,四处背锅不自知,还觉得傅小麟特别可爱的自己,田戈就想找个时光机穿回去给自己的脑子放放水。
那是她活了二十几年至今想起来都觉得是人生污点的童年恶梦。
不过一想到她只是被祸害了一段时间,而莫知言可能会被祸害一辈子,心里的那点憋屈也就消下去了不少。
没有对比,就没有平衡嘛。
田戈紧绷的身体放松,窝进沙发里给莫知言发微信。
判官进医院的事情还是要告诉他一下的。
方林扒拉着从微波炉里出来的外卖,跟李知知玩笑了几句田戈的“案底”,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极其聪明腹黑的小姑娘扮猪吃老虎,哦不,吃兔子的故事。
现在看起来酷飒的田戈小时候居然是个傻傻的甜妹,方林说到这个就来了兴致,准备翻出手机给李知知看田戈小时候的照片。
然而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
门开了一条缝,一个护士探出头来:“刘医生,你要的报告出来了。”
屋子里的三个人立刻站了起来,方林拿过报告快速看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他看向田戈,声音低沉:“我们在判官体内发现了少量的苯二氮?类。”
田戈跟李知知对这些完全不懂,方林补充道:“这类药物对中枢神经系统有着广泛的抑制作用,产生镇静、催眠和抗惊厥等作用,如果长期使用会产生依赖性,也就是我们说的——”
“安眠药!”李知知惊呼。
判官居然吃了安眠药?!怪不得一直懒洋洋的,怎么叫都叫不醒!
方林点头:“应该有段时间了。”
这话听得田戈和李知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而更让她们愤怒的还在后面,方林继续说道:“除了苯二氮?类,我们还发现了番泻叶,它可以刺激肠道蠕动,通便、泻热行滞,是属于比较刺激性的药物。”
“莫知言居然给判官用泻药?!”田戈差点把后槽牙给咬碎,“就因为判官往他身上涂粑粑???”
这跳跃性的思维把方林说得一愣,知道其中原委的李知知悄悄提醒了一下:“会不会只是想让判官顺利拉个粑粑?”
田戈斜眼看她:“这就是他给判官下药的理由?”
李知知摇摇头,“我觉得他不像是会给判官下药的那种人。”
方林赞同地点点头。
李知知接着说:“以我与莫律师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如果他想用这个办法不会等到现在,你也知道他的冷酷无——哦不是,我是说他是个聪明人,而且做事讲究效率,给判官下药这种事怎么看都跟他不太搭。”
又是安眠药又是泻药,她就不信莫知言不知道这样对判官来说是致命的伤害,他图什么呢?
如果是为了一时安逸,那不如把判官送走或者直接噶掉,一劳永逸,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这不像是莫知言的风格。
田戈也想到了这一点,事情蹊跷,她觉得有必要找莫知言问个清楚。念头刚起,莫知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没等那边说话,田戈报了圣心的地址,说了句“判官快死了”就挂了电话,方林靠在桌边整理报告,闻言抬头:“这样不好吧?”
田戈瞪他:“你少来,等会把判官的情况说得严重点,让那个混蛋上上心,再怎么样也是条生命,不想养就直说,没必要这么折磨一只狗。”
方林讪笑着答应,他知道在狗狗这件事情上,田戈是绝对不会让步的。
莫知言来得不紧不慢,一个小时后到达圣心,他从容落座后,田戈哼笑一声:“你怎么不等判官死了再来。”
她有时候真的是很讨厌他这种万事都尽在掌握的嚣张样子。
莫知言看了她一眼,笑了笑:“如果判官真的有事,你一个小时前已经炸了华明,而不是扔给我一个医院地址。”
“你!”田戈气急,莫知言并不理会,而是同一身白大褂的方林说道:“麻烦你跟我说下判官的情况。”
他的视线从李知知的身上一划而过,明明没有停留也没有说什么,但李知知却觉得有片刻的心虚,可又一想,她打过他电话的,他没接而已。
这总不能怪到她头上吧。
判官的情况确实不太好,莫知言同意留院观察。
事情谈完他准备走人,李知知惊诧:“你都不去看看判官吗?”
好歹是狗狗的主人,狗狗都住院了总该去看看吧。
李知知以为这是人之常情,而莫知言显然并没有这种东西。
他简短的回绝了:“不用。”
李知知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有多冷血无情啊,既然养了狗就拿出好好养的态度,这么无所谓还养什么狗,简直就是混蛋。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儿,直接拦住了莫知言:“你没听方医生说吗,判官很虚弱,狗狗生病最需要主人在身边照顾,你怎么可以连看都不看它一眼?”
“我看了它它就能好吗?还是说只要我照顾它它就能立刻活蹦乱跳?”莫知言平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这里是圣心,最好的宠物医院,我相信判官在这里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你——”
他语调平淡到冷漠,“李小姐,请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我的五分钟和你的不一样,它补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关于药类描述均来自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