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李知知不是不信阿喵，而是她很难想象像莫知言这样的人拿着狗饼干趴在狗洞后面引诱一条小博美的美好画面。
再说了，以莫知言的实力，要什么狗狗没有，还需要千里迢迢跑那么远去“勾引”有主之狗？这说不通啊！
阿喵又仔细闻了闻，虽然莫知言身上的味道很淡，但它十分确定就是在石榴家那个狗洞闻到的味道，死去的记忆突然跳出来攻击它，阿喵下意识拿爪子捂住鼻子：“是判官的味道，那条不爱拉粑粑的臭狗！”
李知知一听“判官”两个字，脑海里自动播放曾经在小树林里经历的那场“气味浩劫”，差点没把她、田戈和阿喵当场送走。
可是——
判官的味道怎么会出现在石榴家，难道莫知言也住那边？
李知知沉浸在这理不清的思绪中，没发现莫知言已经静静看了她们好久。田戈曾经说过，李知知能听懂阿喵说的话，所以，现在她们是在聊天？
莫知言挺直的后背微微往后靠了靠，贴着椅背但姿态并不散漫，反而给人一种疏离严肃的压迫感，他提醒李知知：“李小姐，还是七分钟就十点半了，我想我们都不该浪费彼此的时间。”
阿喵直接无视了莫知言的话，它建议李知知现在就去把石榴找来当面对质，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至于这当中诸多的不合理之处，以小猫咪的那个小脑袋是想不到那么多的。
“是，莫律师请继续。”李知知对阿喵简单粗暴的建议在心里默默pass掉，然后一把捞回阿喵，示意它乖乖待着，不要说话。
阿喵被塞了一根猫条，嘴巴是堵住了，但是显然对李知知的态度很有意见，生平第一次吃猫条吃得满眼幽怨。
在快接近尾声的时候，莫知言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看也没看，直接挂断。两秒后，电话铃声再次打断他的节奏，他面上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耐。
“您接电话吧，说不定是急事。”李知知劝说道。
莫知言看了一眼来电，是赵追，他说了声“抱歉”后拿着电话走到了落地窗旁。赵追来电，无非是关于判官的事情，所以莫知言在电话接通后，直接问道：“判官怎么了？”
那边先是一阵嘈杂，然后是赵追有些吃力的声音：“莫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我出了车祸，今天恐怕没办法去照顾判官了……”
莫知言很讨厌这种打乱他计划的消息，但他也知道车祸是完全不可抗力的，这种时候，他第一时间给自己的方案是：先询问赵追的具体情况，得知无生命危险后给他转了一笔钱当做人道主义关怀和工伤费，然后直接打平台电话要一个金牌狗狗/管理师去照顾判官。
前面都很顺利，莫知言卡在了“金牌”两个字上面——“很抱歉，我们平台的金牌狗狗/管理师全都有任务了哦，您可以选择我们其他的管理师，也是很优秀的呢。”
莫知言对此很有发言权：“我在贵平台找过不下十个‘优秀’的管理师，目前符合本人需求的只有一个，建议贵平台将‘金牌’水准设定为基本工作要求，比较有利于你们长期发展。”
那边的vip专属客服还在推荐他们新招来的“人才”，被莫知言的一句“不必了”给断了通话。手机屏幕跳到原始桌面，上面的时间显示现在是十点三十三分。
他用掉了李知知最后的五分钟，还超时了三分钟。
“抱歉，我——”莫知言转过身来，后面的话被李知知灿烂的笑容给逼了回去，以他们仅有的几次接触来看，李知知此刻有点反常。
莫知言若无其事地坐回位子，打算速战速决，将李知知打发走然后再去解决判官的事情。哪知他刚坐下，李知知就往前靠了靠，满脸关心地说道：“你家照顾狗狗的人不能来了？那判官怎么办，你应该很忙吧？”
“李小姐，我个人私事就不劳您操心了。”莫知言将资料重新推到她面前，被李知知又推了回来，她翻到最后的一页，认真说道：“最后这些我都确定过了，没问题，要签的字我也签好了，你看看。”
确定没什么遗漏后，莫知言开始赶人：“那今天就到这里，李小姐慢走。”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几分钟之前，只不过这回轮到李知知慢悠悠地往椅子上一靠，抬了抬并没有手表的手腕看了看，说道：“没记错的话，我还有五分钟的时间。”
跟时间观念强的人打交道还是有点好处的，起码在数字上，他赖无可赖。
而莫知言也不是个会耍赖的人，或者说，他不屑耍赖。
李知知抓住这一点，成功从莫知言那里要回了自己的时间，虽然莫知言还是面无表情，但李知知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冻人。
“不用这么看我，我也只是想帮帮忙而已，”李知知抱住阿喵取暖，顺便给自己打气，“你也知道我失业，时间多的是，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可以先帮你照顾判官，就当是感谢你帮我打官司了。”
莫知言对这个理由并不认可：“田小姐说过了，这次的费用算她的，您要感谢的话，也应该感谢田小姐。”
“我两个都很感谢啊，”李知知理所当然道：“不冲突嘛。”
莫知言冷眼看她演戏，直到手机上跳出一条又一条的信息，而五分钟也只剩下不到十秒。李知知看他完全不为所动，有点着急，“你看你消息这么多，应该也没有时间回家给判官喂饭吧，狗狗要是饿了就会翻垃圾桶、拆家……哦哦，还可能会随地大小便——”
就在莫知言收拾东西准备送客的时候，李知知最后一句话精准地踩到了他的雷区，那些被判官糟蹋的衣服和鞋子还历历在目，如果家里的沙发、柜子甚至他的书房这些也惨遭毒手的话，那他除了卖房，还得想办法把判官还给傅小麟这个疯女人——
这多耽误他工作！！！
莫知言在手机催命一样的响声中，看了李知知一眼，快速在便利贴上写下两行字，撕下递到她面前：“这是我家的地址和密码。”
李知知笑眯眯地接住：“好嘞。”
“判官今天就麻烦你了，我会尽快找到照顾它的人。”
慢点也没关系啦，李知知在心里说道，但是面上还是乖巧点头，然后潇洒离去。
电梯来得很快，门一开一个年轻的男人旋风般从里冲出来，一下子撞在李知知的肩膀上，“哗啦”一声，那男的手里抱着的一叠资料全数掉在了地上，他急急忙忙去捡，李知知主动帮忙。
“谢谢，谢谢啊。”他连连道谢，额间冒出一层细汗，李知知暗自打量了两秒，问：“你是新来的？好像没见过你啊。”
男人忙着捡资料，没多想就点了点头：“是的，刚来没多久。”
“哦，我是来找莫律师的，昨天上午也来过，可是他不在。”李知知放慢了速度，悄悄观察男人的反应。
男人将捡好的资料整理整齐，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那不可能啊，昨天他都在开会，没怎么离开公司……”
男人又说了两句就急匆匆走了，李知知走进电梯，按下下行键。安静的电梯里就只有李知知一个人，几秒后，她低头对上阿喵的眼睛，略显得意地笑了笑：“看吧，莫知言没有作案时间，骗走石榴的不是他。”
阿喵满脑子问号，不是莫知言还能是谁，难道是判官？
而这个问题在阿喵见到判官后，就被它果断否定了——以判官现在的样子，别说作案了，出栏都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