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是呀!我们还要借住在寺中,也不知道普通香客的房间是否有空余?”青稚附和道。
“我们先去殿内做个功德吧。”小喜说着,人已经抬步走向大殿。
皇家相国寺,光慎殿。
玄机法师在门口袈裟披身,接待了小喜这位香客。
小喜一见法师,就有一种汗毛倒竖的直觉。
玄技法师合十一礼,对她说,“无念大师早上已经知道你们会来拜访,特意嘱咐我来迎你们。”
小喜略挑了一下眉毛,有些惊讶。
法师继续说道,“这位香客,寺中已经为你准备好住宿的禅房,我替你记了五天。若是不够,可以继续续上。只是在寺中借宿,每天清晨需要和寺中僧人一起做一个时辰的功德。”
小喜乖巧地点头,算是应下了这个寺中的要求。
院中青石板被打扫得干净整齐,只余一颗梧桐突兀地立在屋前。
她看着禅房里的大通铺,满意地点点头,对头上的青稚说道,“这下又省了一笔银子,先住上这五天,后面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先住着吧,说不定到时候就已经找到大少爷了。”头上的簪子闪了闪。
“对!回头要好好感谢无念大师。”
小喜收好手里的房门木牌,随即离开了皇家相国寺。
一路上,她一直对着青稚碎碎念。
“哎,我们最近住在寺里,饮食上需要注意一些,还是吃斋比较好。”
“我们从哪家客栈开始找呢?还是从从书斋入手?”
“大少爷他喜欢去书斋,我们先去和书斋里面的书生,打听打听吧!”
就这样,她一人顺着路,回到了京州,走回繁华马车来往的路上。
此时已经是晌午时分。
小喜随便在小摊前买了两个包子裹腹。
她一瞅着像书生模样的人,便上前打听城里面最大的书斋是哪一家?
碰了一鼻子的灰后,总算有个书生告诉她是六味书斋。
六味书斋中,偶有身着朴素的书生进出,也有在书斋内的简陋桌椅旁坐着,静静看书的书生。
小喜站在六味书斋的大门前,仰头望去。
这个书斋有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广大,屋子的建造没有过多华丽装饰,是一栋简洁古朴的房子。
描金的牌匾写着六味书斋几个大字,写挂在书斋正门上空,巍峨庄严。
“走吧,去打听打听。”小喜和青稚招呼了一声,就走到门口,拦准备离开的书生。
她朝一个青衣书生问道,“你好,请问你是这次科考的考生吗?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请问方便吗?”
那青衣书生没有过多的言辞,面色和善地点点头。
“请问,柳香璋,你可认识?”
青衣书生一听他的名字,皱眉打量了小喜几眼,问道,“你打听他做什么?你不知道吗?”
小喜咯噔一下,心里立马紧张起来。
大少爷这么有名了吗?是出了什么事情?
“嗯,还请这位郎君赐教。我也是宁州人士,此次是特地过来寻他的。”
“消息竟传的这般快。”
青衣书生嘀咕了一句,提点道,“你去府衙问问吧。具体情景我也不甚清楚。”
“这是发生了何事?”小喜问道。
“不知道,只听说住在提灯客栈的书生失踪了好几个?其中就有他。”
“这事传得沸沸扬扬,一看你就是新来的。不知道城中现在的情况,你没有发现,现在城中官兵巡逻过于频繁了吗?”
此时小喜回想起来,原以为是京州布防森严,原是出了案子。
所以街上官兵巡逻才频繁,而皇家相国寺得门口还派了重兵把手,严查入寺香客。
而大少爷失踪了。
小喜看着书生的表情,觉着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青衣书生也是一幅避恐不及的表情。
她随即向这位青衣书生道谢,说自己会去府衙问询情况。
府衙门前,前面有几位官差在大门前看守。
门前还有十几个围观的众人在栅栏前等候。
她向旁边的路人打听情况。
原来今天府衙有桩重大案件要宣判。
府衙门前的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小喜看着人群,心中不由嘀咕,看热闹的人真是到处都有。
“这位大伯,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向身旁的大哥打听情况。
“诶呀,小娘子一听口音,就是外地的,小娘子哇,你不知道啊?”
这是,听到他们说话的一位大娘插话道,“有个客栈丢人了!好几个咧!好几个书生失踪了。”
小喜一听,窃喜,这是找到了?
“那是,这是找到了吗?”她不禁窃喜,问道。
“诶,不是,今天是在宣判之前发生的一起官盐走私案。”
“哎,大伯,如果我想问问书生失踪的情况。应该去找府衙的哪位大人呀?”
“这个谁会晓得呢?”大娘在旁边抢话。
“小娘子,怕是有个书生情郎咧!”
“这个等待会儿,有出来的宣读判决的官差,你可以问问。”
小喜看着两人七嘴八舌出的馊主意,直摇头,不过他们的话也是有些用处的。
一直等到下午傍晚时分,府衙进进出出的官差总算停歇了下来,有人指挥着门口众多百姓安静下来。
听完官差带着一些口音的宣读,没啥乐子可看,众百姓悻悻然离开。
小喜见没啥人了,趁着关门前的契机,赶忙上前去,递上自己之前买的小点心。
她故作乖巧地向官差打听情况,“哎,这位大哥,之前发生的书生失踪事件,现在有什么眉目了吗?我是其中一位书生的~~~家里的人。”
突然张口寒暄,小喜在匆忙之间也没有打好腹稿,说得有些支支吾吾。
那官差皮肤有些黝黑,在府衙忙了一天,有些不耐烦地道,“不知道。”
说完,他便要关上府衙的大门。
眼见等到日落西山,小喜觉得自己绝对不能空手而归。
“哎,这位大哥,这位大哥,别这样。我真的是书生的老家人。此次过来是特地来找他的。”
“是吗?你的路引文书呢?”
那位官差大哥动作粗鲁地向她伸手,小喜殷勤地向她递过自己的路引文书。
“大哥,大哥,您看,我真的是柳香璋的老家人。”小喜殷勤地笑着解释道。
“哟,还真是。”
“嗯,我们正在了解书生们的情况。”,那位官差突然改变态度,装模作样地道。
“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向大人汇报一下。大人若是愿意见你,马上带你进去。不要乱走哦。”
小喜点头哈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等到这位官差转身进到府衙内。小喜总算是长舒一口气。
他低声对头上的青稚喃喃,“跟府衙的人打交道好了。好累哦!”
“自古如此罢了。”,青稚在他头上闪了闪光。
在外奔波了一天的小喜,在门前寻了一片干净的地方坐下。
过了没多久,青稚提醒道,“来了来了!官差大哥回来了。”
说完,他便立即噤声。
小喜也马上起身,做出一副恭敬有礼的模样。
“大哥,大哥,什么情况啦?”
官差的面庞露出一丝喜悦,离她还有两三步的距离,便朝她挥手,“诶,你还好在,大人答应见你了。你跟我进来吧,来来来。”
小喜欣喜地抓紧了包袱布,道,“好好好。谢谢大哥。”
小喜便跟着这位府衙的官差大哥进入府衙。
府衙内装饰得威严肃穆,打扫得一尘不染。
她跟着官差大哥来到了府衙公堂的后衙。
一位穿浅绯色官服的大人正在伏案写着案卷。
此时的后衙,光线有些灰暗,暮色已至。
“婢子参见大人。”
小喜恭谨地跪在后衙的大堂之上,向案前的大人行礼。
“起来吧!你有何事要禀?”
“我听王马汉说你是失踪书生的老家人。”
这位看着已至中年,声音听起来却洪亮清脆。
“是的,大人。我是失踪书生柳香璋的老家人,此次特地是过来寻他。”
小喜顿了顿,继续道。
“我一直在寻他,向众多书生打听到他失踪了,想问一下大人,他是何时失踪的?嗯,可否需要我有我有帮忙的地方。”
“哦~你找他何事呀?”案前伏案记录的大人总算停下了手上的毛笔,抬眼打量起小喜。
小喜一看大人的目光,就知道他可能误会了。
“既然是老家人,在下敢问小娘子,他和几位书生都已失踪十天有余。本官对他的案子也颇无头绪。你对他有何了解?若是说不出来,本官对于案情也是无可奉告。”
那个大人对她问道,声音似是幽潭古井。
小喜犹豫了数秒,道,
“大人,我原是他家的一个丫鬟。因家中有事,不在他家干活了。此次过来是特来拜见。为的就是感谢他家的照顾。对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吧。希望能够对大人侦破案情有所帮助。”
“哦,这样啊。那你定然熟悉他的生活习惯!”
“或许,本官带你去看看案发现场,能有不一样的发现,不知道你可愿意?”
“王马汉带她去看看案发现场吧。”这句话他是转头对开始那位官差大哥说的。
“本官今日和你一起再去看看案发现场。路引文书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