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牵着奚翎雪往回走,远离了人群她才小声问道:“刚才那个毒真是你下的呀?”
她记得原书中奚翎雪是不会用毒的,一开始也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哪像现在这般,高奕强行标记,奚翎雪反手就给人腺体划了。姚琴羞辱她,她一巴掌给人扇肿了,完了还让人一直喷鼻血……
就跟提前黑化了似的,江辞心想其实就算她不来,奚翎雪也有办法给自己解围吧。
“是,我涂在了令牌上,毒也是我自己配的。”奚凛雪坦然道:“她若不道歉便会血流不止,直至昏迷。”
江辞吞咽了一下,背脊爬上了一层寒意,难怪今早奚翎雪敢主动找她“谈心”,原来是有备而来啊!幸亏这毒没用在她身上!
奚翎雪现在怕是故意说给她听,为的就是要警告她,好自为之?!
“……天地良心!”江辞举着手发誓,“高奕是高奕,我是我,我对你可绝对没有半分歹意!”
奚翎雪意味深长笑了笑,“你若老实,我自然不会动你。”
“……那就好,我们是一伙的嘛,呵呵。”江辞强行欢笑,过了会试探着问:“那、你这个毒是跟谁学的呀?”
奚翎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江辞明白了,得,人家不愿说呗。
金玉道:“喂,刚才谢谢你啊,没想到你真的会帮我家殿下对付姚琴。她的姑母可是姚贵妃,算起来也是你的舅母呢!”
这个“你”当然指的是高奕,江辞一笑,也没计较这个细节,顺着就道:“怕什么?我还是定远侯呢!姚贵妃还能杀了我不成?再说了,那也是姚琴先欺负我夫人,我维护自己夫人有错吗?”
“哦~~”金玉看了奚翎雪一眼,笑嘻嘻的问:“可姚琴也是你夫人耶?”
江辞:“回去我就给她休了!”
奚翎雪听了想笑,这人倒是真敢说,“休了才麻烦,姚贵妃那不好交代,不如就这样放着。”
江辞一想也是,反正在侯府姚琴也折腾不起来。
走到岔路,奚翎雪松开了手,“就到这吧,我和金玉还要去办点事。”
这是一早就说好的,江辞道:“哦……行,那、我回去了?”
“好。”
“嗯……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虽然很想跟过去,但江辞还是忍住了。她告诉自己急不得,信任要慢慢建立,感情要慢慢培养……
两人背道而驰,各自往不同的方向走。
金玉回头看了江辞一眼,总觉得那人的背影有些落寞。
“殿下,你说她会不会真的……”金玉悄声道:“我小时候听村子里的老人讲过,有借尸还魂的说法!”
以前的高奕和姚琴差不多,都看不起下人、奴婢,哪像刚才似的,她与高奕那般说话,对方竟然一点架子都没有。金玉根本想都不敢想。
其实……她这个变化还挺好的。
奚翎雪陷入了沉思了,借尸还魂吗?可高奕并没有没死……
那日在柴房,她只是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之后这人就变了。
“这样吧,”奚翎雪道:“我们再找个大夫,看看她的头部是不是有什么……暗伤?”
理智上讲,比起换魂,还是得了癔症更好接受些。
虽然她心里真的有那么一丝异想天开……因为在直视那双眼睛时,她竟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个人不是高奕。
奚翎雪想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不然怎会生出这般不切实际的念头?
总之,若能查明高奕变化的原因,她至少能踏实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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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芙的杂货铺在东市,店面不大,营收却还是不错的。只是自打被软禁后,奚翎雪就和黄芙断了联系,也不知她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奚翎雪来到铺子时只见到一片狼藉,各种物件散落一地,货架东倒西歪,连招牌都被砸了。
主仆俩一阵惊疑。
杂货铺里,一个年轻的中君正蹲在地上,抽噎着收拾着烂摊子,也没注意到来人。
“黄芙姐姐!”金玉道:“……这、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这店铺一看就是让人给砸了!
黄芙一惊,待看清这小丫头和她身后的人时,眼泪又涌了上来,“金玉、殿下!我……你们在侯府怎么样?”
她一直等不到奚翎雪的传信,后来多次找到侯府的小厮打听,这才得知奚翎雪被高奕软禁了起来。侯府戒备森严,她一个草民只能干着急,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放心,我们都没事,你娘也很好。”奚翎雪将她扶起来,“别伤了手,这我会找人来清理。你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黄芙咬着唇,心酸和委屈再也压制不住,“这些日子总有人来闹事……一开始是对铺子里的货品挑三拣四,我都是好生招待,有问题的也都包退了。后来发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好些客人都被闹走了……”
奚翎雪一听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出了什么问题?”
“是面膜……”黄芙道:“有位客人买回去用,结果第二天脸上就起了红疹……可当时我明明见他试用了,一点事也没有。而且殿下,咱们这面膜没有任何过激的材料,他怎么会……”
“然后便是今日,那位客人说我弄虚作假、欺瞒百姓,便叫人来砸了铺子……现在整个东市都道我是奸商,赚的是黑心钱……”
“啊??”金玉道:“不可能啊,这面膜我们用过都没事啊,女侠给的方子不会有错!怎么就他……”
“这事我也觉得蹊跷,”黄芙道:“面膜的配料我都检查过,也找了大夫问,都说是温性材料,不会起红疹。可他这样一闹,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在东市待下去了。”
金玉撸起袖子,气呼呼道:“这人是哪的?我去找他看看真有那么严重?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奚翎雪道:“黄芙,你仔细回忆一下,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发生了争吵,有过节?”
“应该没有啊……”黄芙眼神茫然,她努力回忆了一番,忽然道:“对了,殿下一问我才想起来,大概是半个月前,凝香阁的王老板想买断咱们的方子,我没给……”
“凝香阁?”
这家店专卖胭脂水粉、饰品等等,在京都颇具盛名,是许多权贵坤君经常光顾的地方。
奚翎雪问:“他想要什么方子?”
黄芙回道:“……香皂、面膜还有玻璃。”
奚翎雪眉头轻皱,果然,这三样东西都太过新奇,是她们店里独有的,自然卖的很好。她有想到会招人眼红,因此只开了一间小铺子试水,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才不到半年就惹上了是非。
“哦我知道了,一定是姓王的搞的这一出!”金玉终于聪明了一回,“他就是故意坏你名声,然后才好趁机接手铺子!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黄芙姐姐你别怕,这里是京都,天子脚下,我们去告他!”
黄芙叹了口气,“这、这又没有证据,再说那可是凝香阁的老板!”
以王世昌在京都的人脉关系,她黄芙一个草民如何告?
皇室中人不得经商,这件事公主是不能出面的。虽说没人知道她和张嬷嬷是失散多年的母女,但万一有人追查下去,顺藤摸瓜把她的底都翻出来,保不准会牵连到公主。
奚翎雪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其实就算她出面也不一定起作用。
整个京都知道,安妃出身于平民没有势力,而她也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公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