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奚翎雪就被惊醒了。
天还未亮,高奕突然像诈尸了一样直挺挺地坐起。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江辞胡乱揉了揉头发,半磕着眼在屋里找衣服穿,转悠了一圈才觉出不对劲。愣了许久,她回头看了眼床上,奚翎雪还在熟睡,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一瞬间,昨晚发生的事全都涌了上来。
是的,她已经穿书了,她现在是高奕!
江辞“啧”了一声,敲了敲脑袋自言自语,“什么鬼,竟然做梦还在上班,太可怕了。”
奚翎雪暗中琢磨着“上班”又是何意,自从柴房那日后,这人总是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正想着她忽然感觉到有人悄悄靠近。
奚翎雪继续装睡,身体却已经紧绷起来。
高奕老实了一晚上,难道是想趁现在对她不轨?亏她还对这个人稍微改观了一些!
江辞蹲在床边,双手托着下巴欣赏奚翎雪的睡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才敢仔细观察。
黑莲花的嘴唇薄厚适中,看着有种强势的感觉,但又很Q弹似的,不知道亲起来会不会很软?鼻子也好高耶,又直又挺的,是她做梦都想拥有的那种。还有这眉眼,眸子细长深邃……
等等?深邃?!
“看够了吗?”
江辞猛地往后一缩,差点吓得魂飞魄散,“……你、你你你怎么醒了?!”
奚翎雪冷笑,“你突然发疯在屋子里乱转,我能不醒吗?”
江辞吞咽了一下,没想到刚才那副样子竟然被看见了!这下黑莲花是不是更觉得她脑子有问题了?还有她刚才盯着人家看,会不会被误解为变态?!
琢磨了两秒,江辞故作淡定地爬回被窝,选择忽视,“咳……没什么,刚才做噩梦来着。现在还早,再睡会吧。”
她盖好被子闭上眼,俨然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奚翎雪却没打算放过她,“你方才一直盯着我看,想做什么?”
江辞有些紧张,“没想做什么呀……就是觉得你长得好看,欣赏一下。再说你会用毒,我哪敢乱动。”
奚翎雪了然的“哦”了一声,玩味地笑道:“那你是有贼心没贼胆?”
“差不多吧……哎不是,我腺体都伤了啊,又不能做什么!”
“心有余而力不足。”
“……”
江辞语塞,这话似乎还真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
搬回了昨晚的一城,奚翎雪倒是心情大好,“你梦见什么了?‘上班’有这么可怕?”
“……你连这都听见了?”江辞睁眼看向她,一聊起这个话题那真是能吐槽个七天七夜,她想了想还是简化了一下,“上班啊就是起早贪黑,为了挣那么点破月钱,每天都要伺候一帮孙子,尽力满足他们各种无理的要求。”
奚翎雪似懂非懂,“听着倒是很像上朝……你过两日也该去了。”
“什么?!”江辞惊道:“我还要上朝?”
“不然呢?”奚翎雪道:“你受了伤,父皇准你静养几日,不记得了?”
江辞当然不记得,她都没有原身的记忆,但小说里确实也提过,高奕是要上朝的。
“我靠……”江辞喃喃道:“好不容易没了班,这又来了个朝?我就要见皇帝老儿了吗?那我要几点起?”
皇帝老儿??
奚翎雪挑了下眉,竟敢当着她的面这么称呼昱国皇帝,高奕真是疯了吧……
喜翎雪回道:“卯时,不过臣子通常在寅时就要起来梳洗了。”
“寅时?!”江辞立刻掰着手指算了起来,“一个时辰等于俩小时,子时是十一点到一点,子丑寅,那就是……凌晨三点?!”
卧槽,简直晴天霹雳啊!这尼玛比上班还苦逼!
江辞感觉她又离猝死不远了。
奚翎雪听她刚才念叨的很是稀奇,“‘小时’是何意?寅时为何是三点?”
江辞快哭了,哼哼唧唧道:“不想解释了我要先睡个懒觉,天塌了也等我醒了再说……”
好难过,假期竟然只剩下了两天了!这种紧迫感谁懂!
焦虑!
奚翎雪发现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高奕了,上朝都不记得,莫非失忆了?还有这人不是连姚家都不怕吗,怎么上个朝能愁成这样?
不对,她愁的是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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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江辞想睡个懒觉,奈何这具体有自己的生物钟,天方亮的时候她便醒了。
奚翎雪已经先她一步起身换了衣服,金玉正帮她梳理着头发。
奚翎雪端坐在镜子前,眉眼如画,气质清绝,连骨子里都透着一股冷淡。
江辞伸了个懒腰,一睁眼就看到美女,心情那叫一个愉悦,困意全无。
她也爬起来找衣服穿,“早啊,小金刚。”
“哼!”
金玉白她一眼,什么金刚啊,这人还是好讨厌!
其实她刚才进门时看到打地铺的高奕还挺惊讶的。以前那都是昏迷,姿势歪七扭八的也没盖被子,她们家殿下把人踹下来就不管了。
今日一瞧这哪是昏迷,有被子有枕头,睡得还挺香。在金玉的印象里,自打进到侯府以来,殿下还是第一次与高奕过夜时没用迷.药。
看来两人是真的要和平相处了,金玉也想着该对高奕的态度好一点,但那张气人的嘴总让她忍不住冒火!
江辞道:“小金刚不好听吗?霸气中还透着一丝灵秀,而且你还姓金,多适合你。”
“我呸,你闭嘴吧!”
“小金刚~小金刚~小金刚~”
“啊啊啊啊你怎这么烦啊!”
听着她们斗嘴,奚翎雪不由勾起了唇角,这沉闷的日子似乎突然生了许多乐趣。
金玉附在她耳边道:“殿下,听说张神医已经回京都了,咱们快给她看看脑子吧!”
若真是癔症金玉也就放心了,她不跟病人计较。要真是什么魂啊鬼啊之类的,那还怪渗人的呢!
奚翎雪:“嗯,那便明日请到府上来。”
金玉:“好!”
高奕的服饰基本都是深色劲装,并不繁琐,江辞一个人就能搞定。她穿好时便见那两人在小声“密谋”着什么,“喂喂,屋里不就我们三个吗……?”
奚翎雪看她一眼,也没打隐瞒,“我找了大夫,明日来。”
“大夫?那好啊。”江辞道:“这人靠谱吗?可别是什么江湖郎中,没病也说有病,那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黄河是哪条河?
金玉心说这人可真是……果然啊,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有病的也觉得自己没病。
金玉道:“我怎么可能随便找个人来!是张成济张神医啦!”
张成济这个名字江辞是有印象的,此人颇有傲骨,医术高明却不愿入宫,只为寻常百姓看病。他不畏权贵,唯独敬仰安妃娘娘,在小说里没少帮助奚翎雪。
“哦,是他我就放心了。”江辞自己梳了个马尾,问道:“那今日呢?我们用完早膳是不是就可以去见老六、额老板了?”
金玉:“老六???”
“可以。”奚翎雪轻笑,“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陪我去另外一家店铺。”
嗯?黑莲花竟然愿意让她陪着了?这可是好事啊!
江辞面上美滋滋的,“没问题!什么店?”
“凝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