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懒洋洋地靠在天台旁边,伸手打了个哈欠:“所以说呢?这次我的任务是?”
行动组早已对我仿佛随时随地就能倒下的懒散模样习以为常,琴酒看着手机,头也不抬:“千岛犹太——一家生物制药公司的社长——组织的合作对象。之前为了谋取利润,主动找上组织合作,利用组织干了不少脏事。”
“现在感觉钱挣够了,想洗手上岸,就背叛组织,转而投向警方——笑话,地下世界向来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寄希望于警方能保护他——。”
他冷笑着评价了一句:“愚不可及。”
我没有管他乱七八糟的介绍和评价:“所以我这次的任务是杀了他?”
他又低头叼了支烟,烟嘴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一上一下:“不,狙击暗杀和远程支援的事我来,你的任务是把他手里的U盘拿到手——里面有组织很重要的关于科研组实验的资料。”
他果然是个老烟鬼,我想。
这种说话还不掉烟的本事真绝。
教练,我想学这个.JPG
“这次任务就只有你和我?”我无视掉旁边的伏特加。
“不,”他说,“还有波本。”
“他会为你提供情报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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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资料存储在一个银色的加密U盘里,U盘的设计比较特殊,只要输入错误密码,U盘就会自动销毁里面的所有内容,所以你拿到手后别试着自己打开。”
“千岛犹太向来谨慎,一般不会随身带着它,它被锁在会社社长办公室的保险箱里,箱体的材料是用特殊金属熔铸而成,一般手段难以强制破坏。只能输入密码打开,密码第一次就要输入正确,不然它会自动报警——这个保险箱有定位系统。”
“千岛是个很谨慎的人,他父母双亡,没有结婚,平时生活中也没有交心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密码究竟是什么。”
“他与组织合作多年,很清楚组织的作风,知道背叛合作自己必死无疑——更何况他还掌握着组织的秘密。他这次与警方联系,以U盘里的文件作为交换,要求在他出国前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在登上飞机的时候交接U盘。”
“还有一天就是他上交U盘逃往国外的日子了,你要在这一天之内找到U盘并上交组织——U盘里的内容是绝密,你拿到之后直接上交,不能擅自打开。”
波本在耳麦里的声音略有些失真,但仍给我一种熟悉感——到底在哪里听过呢?
这样想着,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我也像萩原研二一样,开始“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但是怎么把U盘偷到手仍是个难题——这几天千岛会社里布满了便衣,会社外警车时刻待命。
我想了想,决定采用瓦利安式潜入——直接爆破进入千岛会社社长办公室,然后撬下保险箱扛回去——开什么玩笑?我是输出型选手,不负责搞偷资料这种间谍操作——为什么不让情报组的来?这才是他们的专项吧。
那头老乌鸦真是识人不清,心肠大大的坏。
波本听完我的潜入计划后沉默了很久。
他略有些艰难地说:“这动静会不会有点太大了……”
“哎呀波本,你不懂。”
我沉痛地摇了摇头,摇到一半意识到他根本看不见我的动作,于是停了下来。
“这可是里世界王牌家族的暗杀小队都奉行的暗杀准则——我是说潜入标准——你竟然对它抱有质疑?”
“——波本君,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我能听到波本君在那边吐槽:“这是哪门子的潜入标准……跟我的年纪又有什么关系……那个王牌家族是你编的吧?”
唉,没人理解真是一件寂寞的事。
虽然我的潜入计划因为波本上报给琴酒而被否决了,但窃取U盘的任务最后还是落在了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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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好麻烦啊……琴酒为什么要否决我的计划……明明那个是效率最高,最有保障的方式……”
贝尔摩德一边往我脸上涂抹奇奇怪怪的物质——趁机摸了好几把我光滑细腻的脸,一边笑着说:“琴酒也是有他自己的考量的嘛……更何况组织的行事作风也更偏向于低调……”
隔着耳麦我都能感受到波本的无语:“正常人谁会赞成他的所谓的爆破式潜入啊!——只要杀掉所有看到我的人,就可以实现完美的无人发现的潜入——这种说法怎么听怎么有问题吧!琴酒再怎么样也是个有脑子的正常人啊!”
我微笑着敲了敲耳麦:“波本,你是想说我是无脑的疯子吗?”
波本不说话了。
不愧是情报人员,真会察言观色。
我这次的任务是伪装成千岛犹太的下属兼秘书小川游借——这是唯一和他关系比较近,能自由出入社长办公室的人。
我看着镜子前的人从一个黑发青年变成一个瘦削而悲苦的中年社畜,不禁震撼地赞叹起贝尔摩德神奇的易容技术。
“只是一些小小的手段罢了,算不得什么——你最好把你懒懒散散的气势收一收,这可和小川游借差的太远了。”
我听从她的话站直,过一会又不由自主地萎靡下来:“这也太累了,反正这会还没到行动的时候,我怎么站都可以吧——而且萎靡的社畜不是更符合人设了吗?”
“你这道理也太多了吧!谁会在上司面前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啊!你这伪装也太不走心了吧!等等——你是不是就是打着伪装被发现然后继续你的潜入计划的主意!”
“啊呀呀这被你发现了,不愧是情报人员。”
“是你一点都没有掩饰吧!”
正当我逗着突然化身吐槽役的波本时,琴酒的声音出现在频道里:“准备行动。”
我不说话了,波本也立即收起了炸毛的状态。
“这会波本看着才像是个正经阴险狡诈,口蜜腹剑的犯罪分子,组织情报人员了。”
“白兰地你见好就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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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在会社的走廊内,抱着一副文件前往社长办公室,一路对停下来向我打招呼的人点头——虽然我一个也不认识。
终于到了办公室门口,我敲了敲门,门内传来声音:“进来。”
我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随后才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千岛犹太。
“这是需要您签字的文件,请过目。”我把抱着的文件放在桌上。
他抬起头,眼下一片青黑:“好的,你放那儿就好,辛苦小川君了。”
我一时还不想离开办公室,微微弯腰询问他:“您昨天是没睡好吗?”
他欲言又止,最后摇摇头,摆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没什么事,很快……这一切就都会结束了。”
我正想着再用什么理由再在这里赖一会,就见到千岛接到一通电话,他脸色一变,没顾得上还站在办公室桌前的我,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出去了。
天赐良机!
我迅速地蹲到保险箱旁边,试图打开密码锁。
很可惜,对千岛犹太一无所知的我并不能猜出密码。
但是我有外挂!
我看似蹲在保险箱旁边不动,实则在脑海中戳主神:“赶紧出来,该你干活了!”
主神瞅了一眼——我只是形象化地描述——事实上应该是祂用什么方法扫描了一下这个保险箱。
它自动打开了。
虽然祂总是表现的可怜弱小又无助,但事实上作为我们那个世界最先进的AI,祂还是有点本事的。
比如说——
“如果他是机械锁我还没有办法,但他竟然用的是密码锁——在数据的世界里,我可是无所不能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
取出U盘,我突然想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我问主神:“能监控到千岛犹太什么时候回来么?”
祂说:“可以的,等他快回来时我会提醒你。”
于是我拉上窗帘,转而走到了千岛犹太办公桌的电脑前,插进U盘,故技重施,让主神解开了密码。
我打开U盘里仅有的一个文件夹,在“药物”“实验”和“受试对象”里犹豫了一下,神使鬼差地,我点开了“受试对象”。
文件里第一张资料里有一张照片。
我陷入了沉思。
我戳了一下主神——
“你到底给我的过去写了多少剧本,背着我搞了多少事?”
为什么这个受试对象的照片和我长的一模一样啊!
这U盘我还能交上去么?
我正打算细看,主神却语气急促地催促我:“快走!警察来了!”
我一把拔下U盘,三两步从窗外跳出去,翻身坐进停在路边的白色马自达——波本提前和我在耳麦里商量好的撤退路线——一把拉上车门。
车如离弦之箭般弹射了出去。
警车“唔哩唔哩”地从后面追上来,被蹲守在天台的琴酒一枪打爆了他们的警车轮胎,歪七扭八地横在路中央——正好挡住了后面其他的追兵。
我正松了一口气,准备给自己系上安全带时,转眼却和驾驶座上的人在后视镜中对上了目光。
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