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震球神清气爽地打开房门出来,扭头就看见了张楚岚和冯宝宝二人,他笑着打招呼:“早啊。”
他故意露出一边侧脸,好让张楚岚注意到他耳垂上的牙印。
结果张楚岚面色不改,仿佛没看见一般,只是问:“学姐呢?”
王震球面上笑着应声,说你先去餐厅吃早饭了,心里不停暗叹,这家伙没人性吗?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不对,前两天还有表情,那今天怎么变了?再转念一想,应该是因为他昨天和你交谈过了。
啧啧,王震球摸了摸被咬出血的耳垂,笑了起来,他果然没看错你,也是一起玩游戏的好对手。
昨晚意乱情迷时,王震球还是想趁机刺探,不然再碰不到你这样软弱的时刻了。
“天犀,你难过是因为谁?你师父?哪一个呢?胡东来前辈还是那个武洋?”
你当时正环抱着他的脖子,在他颈边轻喘,听到最后,狠狠咬了他一口,翻脸把他一脚踢下床。
王震球已经确认了你的禁忌是什么了,他趴在床边又笑着:“天犀,别生气嘛,还没完事呢……”
你冷笑:“你还知道啊!兴致都被你败没了!”
“其实我和你很像的,以前我还有四个队友。”王震球一边说着,一边握着你的脚腕,见你没再反对,便又爬上床来,一点点舔着吻上去。
他一边轻吻舔舐,一边含含糊糊地讲着:“一次任务中,有两个队友都牺牲了,后来我就离开了之前的队伍,到处乱转学了些新本事,这两年在公司西南大区落脚了。”
你大致明了牺牲的那两个是在墓园见到的。
你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忍耐不了,这家伙耐心真好,因为他这破能力,浑身燥热,和夏禾的能力反应相似,不过你感觉原理并不同,爱之马杀鸡针对神经和腺体,而夏禾的能力是针对精神和心性,再反应到身体上,你要是清心寡欲估计当时也就没什么感觉了,可惜你不是,你在□□上并不会委屈自己。
从来只听说女人拿性惩罚男人,到你这都快反过来了。
你催促道:“西南毒瘤的良性变态!磨蹭什么呢!”
王震球抬起他那张美得雌雄莫辨的脸庞,没再继续折腾你,轻笑着:“遵命~”
王震球又回味了一番昨晚美妙的回忆,一边和张楚岚冯宝宝二人往餐厅走,一边思索着你的性格,他查过了,你小学前和高中都没有在父母跟前养大,再加上你家里没有让你继承家业的意思,一般来说会是那种缺爱的又不自信的女孩,但你完全不是这样,非常自我,洒脱大胆,他肯定这种人格形成是确信自己是被爱着的。
王震球已经知道那个武洋是关键了,你自己所讲的,他教了你生死之道,但这种教育怎么会塑造出你这样的个性呢?他觉得中间还是被迷雾笼罩着。
“小张,宝儿姐,这儿!”你已经在自助区取了一些食物。
“天犀,你都不和我打招呼……”王震球委屈道。
你没好气推开他:“问问巴伦,看要不要给他带点东西?”
“还生我气呢?”王震球嘻嘻哈哈笑着,“我昨晚都那么卖力干活了。”
“你还还意思说?!”你都快无语了,“赶紧吃饭,闭上嘴吧!”
他只是嘿嘿笑着。
冯宝宝饭量极好,闷着头一直吃,张楚岚吃饱后见你给巴伦打包了几个点心,好奇问道:“这个巴伦是什么样的人?之前不是给夏老做事吗?转头就帮咱们了?”
你想了想:“王震球喊他的,不过我感觉这人没立场,人还是不错的,什么都能聊,还会多国语言,我常和他练口语呢。”
冯宝宝从饭碗里抬起头:“他没法分辨出来。”
“气味吗?”张楚岚道。
冯宝宝点头:“每一个都有,你有,他有,她有,它也有……巴伦没有,就像一阵风。”
你觉得冯宝宝这套辩气很神奇:“我是什么味道?”
“你吗?嗯……有股草木和花香的味道,还带着一丝冰凉。”冯宝宝轻声道。
你顿了顿,扬起笑容:“真是厉害啊。”
张楚岚看了你一眼,转移了话题:“这个巴伦我查了一下,他是1960年生人。”
你的注意力一下转移了:“巴伦年纪都这么大了吗?完全看不出来。”
王震球也有些惊讶,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巴伦的经历,名校出身,会七国语言,毕业后进入特种兵团,退役后做了探险家,95年的一次探险救援中,巴伦遇难失踪了,两年后又有人看见他了,不过那之后多在异人圈里活动,一些神秘的事件里都有他的身影。
你思索了一下:“这么说,他大概率是95年之后才成为异人的吧?修了二十年,都赶得上一些老修行了,修行进展神速啊,不过他的手段看不出是哪家的,基本都是军队的那套。”
正说着,巴伦就来电话了,汇报金凤婆婆和夏柳青二老的行踪。
他们二老反应很迅速,昨天一提醒,今天就行动,去买户外用品了。
“走吧,好歹夏老算我半个师父,不能一直隐瞒了。”王震球说道,便带着你们和巴伦汇合然后堵二老。
夏柳青见到你们几个人,气结:“你们!”
“二老,这是要去哪里?请务必带上我们。”王震球神情轻松语气坚决,他又轻笑,“看来让金凤婆婆珍视的东西是真的存在啊。”
金凤婆婆沉默不应。
“以前夏老邀请我加入全性,讲了不少旧事,说无根生眼中有三人和其他门人不同,高艮,谷畸亭,还有您,那两位被无根生当做知己,又听说无根生喜好收藏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只有您知道存放之地。”王震球说道。
金凤婆婆还没开口,夏柳青就先道:“那有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全性的事!”
“得了吧,我没打算和你们讲理,不带我们,你们别想走。”王震球平静地威胁道。
夏柳青的火气蹭的一下冒上来了,他刚取出神格面具的手套,对面的王震球先发制人,打了个响指,火苗从手中飞了出来,扑向夏柳青。
一团无色的水汽从侧面冲散了火焰。
你松开手诀,转转手腕:“差不多就行了,别欺负老人家。”
王震球笑眯眯点头:“看在天犀的面子上,我就不紧逼了,二老的意见呢?我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我能当街动手。”
你颇欣赏他这种疯劲,你到底还是遮掩了一下,无色的水炁让旁观的普通人看不真切。
你侧过头看看,路边的行人都在惊叹,巴伦和冯宝宝面色不改,一丝不动,而张楚岚脸色难看地望着王震球,他刚才没赶上阻拦王震球的动作,公司规定是不能在普通人前用能力的。
金凤婆婆劝服了夏柳青,答应你们跟着一起,又对你说承你的情。
“但是你们要取掌门的藏品,我拦不住,在那之前,请务必干掉我……”
“金凤婆婆,我们目的不是这个……”你说道。
王震球道:“我答应。”
这回答让你高看他一眼。
目的地在秦岭,要先从六盘水坐飞机到西安,再从西安辗转进入秦岭山头。
飞机落地后,你们订了一辆七人座的商务车,七个人挤进去勉勉强强。
你前几天把论文修了修,大体顺当了很多,只是还有点小问题没捋清,你得空就抓着巴伦聊天。
你为了研究哲学专著的经典,学了法语和德语,还因为喜欢读拉美文学,又修了西班牙语,但还有些哲学经典是希腊语甚至是拉丁语书写的,这就难倒你了,有一些翻译不到位的地方,总是搞不清。
巴伦学的是古典和现代语言,古典学基本就是研究古希腊那些东西,拉丁语和希腊语都要精通。
他也闲着没事,虽然离开学校多年了,但记忆力很好,耐心解答。
为了锻炼口语,你还用那三门外语在交流,张楚岚他们只能听见你们在叽里呱啦地念着鬼话。
冯宝宝却能听懂,小声和张楚岚解释:“他们这会儿在用西班牙语讲《伊利亚特》。”
巴伦也向你讨教一些他从念书时到现在也搞不清的问题:“为什么你们古人写诗总是抒发壮志难酬的感情?没法当官就这么难受吗?人生难道没有其他事可做吗?”
“士农工商,然后是贱籍,奴籍,人们害怕阶级滑落,所以都想要做官,不仅如此还要被赏识,不然又在写闺怨诗了。”你说道。
“闺怨诗也不纯粹吗?”巴伦大惊。
“对啊,假托女性口吻,但不是说他们体贴自己的妻妾怎么想的,而是把君王比作他们的丈夫,这个习惯很悠久了,从屈原的《离骚》就开始了,又是香草又是美人的。”
这都是司马懿教给你的,他是没留下什么诗篇作文的,但这些都是过去文人自然了解的常识。
你怀着一丝不明的心理,问他:“那‘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也是吗?”
司马懿那个混蛋微妙地笑了一下:“我记不清这首《燕歌行》具体是他哪年写的了,但应该是在被确定为继承人之前,他那时不比和他兄弟机会更大,所以,主公,你猜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新年快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