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谢景行就算再缺乏常识,在他留下了“殷别崖”的名讳后,他自然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能让三相保持沉默,又有能力在儒宗来去自如的,除了北渊那位帝君,亦是师尊的叛师弟子之外,不作其他人想。
照理说,“师娘”的猜测是妄议。但是殷无极没有半分否认的意思,反倒喜欢他这么唤,大抵是三相从不这么叫他,连“师兄”都不肯叫。
雪后初霁,小院内雪压梅枝,银装素裹。
谢景行正在采集梅花上的雪水煮茶,却见美人师娘披着银狐皮的大氅,倚在门边,抬起眼瞧他。
“小徒弟。”他轻轻蹙眉,语气慵懒,“你怎么自己动手采集雪水啊?身侧就没个伺候的人吗?小白那家伙……这般怠慢师……师弟?”
他此言颇有些何不食肉糜了,谢景行无奈,拍了拍袖上的雪沫,道:“谢某一介白衣书生,山间清修,哪里需要仆从前呼后拥?”
谢景行说到这里,又不知为何,带着软钉子呛他,道:“不像帝……师娘,总有人伺候着,陪伴左右,才会问出这种话。”
他甚少对殷无极用这种带些古怪的语气。
话音刚落,谢景行却听倚着门,面若春风的师娘低笑一声,下一刻就出现在他身后,从背后拥住了他。
细微的热气喷在谢景行的后颈,是师娘。
谢景行猝不及防,浑身僵硬。
“怎么,小徒弟,吃醋啦?”
殷无极的口吻,甚至带着些促狭。
他抬手,将谢景行的一缕发别在耳后,揽着他的腰,埋首在他颈边,如同纠缠的美人蛇。
他语气轻缓,“难不成,你总是在想,我在你师尊仙逝后,在魔宫依旧美婢如云,前呼后拥……过着这般风流日子,近日,又见你容貌举止肖似故人,更是偏爱几分,特地不远万里,跑来勾引你……”
谢景行不肯转身,任由师娘环着他的腰,郎心似铁。
“怎么不说话?”师娘含嗔带笑。
“……陛下寻开心,在下能怎么办?”谢景行语气带刺,“就算陛下在魔宫……与谢某有什么关系?”
“你师尊生前,性子霸道,占着我不放,我连根头发丝都是他的,哪里容的了我沾染与他无关的风月情长。他会恼的,还会教训人,你可没见到,谢云霁那手段啊……”
谢景行听的无名火起,眼瞳里陡然燃起黑色的怒火,却又阖眸掩盖。
师娘却浑然不知,向他埋怨亡夫,“在他死后,我除却每年来拜祭他的灵位,也没有旁的心思。现在本座倒是想开了,他弃我求道,我何必替他守着身,总得寻一个俊美好看的小情人儿,取悦一下自己。”
“本座是什么身份,想要什么,难道当真得不到吗?”师娘又悠然弯唇,在他耳畔亲了一记,吐气微微。
“小徒弟……小师弟,你回回头,教我看看你的眼睛。”
他含笑,“是不是像谢云霁那家伙一样,大道无心,断情绝爱,皆是空空?”
谢景行阖眸,却是懊恼地想:他怎么可能两眼空空。
(4)
这样的雪后,谁也不想出门。魔君更是无心政事,在他的小院一窝就是三个月,显然是打算等到开春。
谢景行坐在蒲团上,专心修行。师娘却占了他的床,拉下帐子,睡得昏天黑地。
自从师娘住下后,他的修为突飞猛进。毕竟,他总不能去和师娘睡一张床,那于礼不合。
他就算偶尔在外间的小榻歪一阵,醒过来时,却会枕在师娘的腿上。那只穿着轻薄玄色秋衣的青年,总会支着下颌含笑睨他,把招惹他进行到底。
若不是谢景行讲究斯文,早就忍无可忍,问他:“殷别崖,你到底想怎么样。”
夜幕降临,炉火又明,整个房间内温暖如春。
一只修长雪白的臂膀伸出幔帐,摸了两下,却扯到了谢景行的袖子。
谢景行本来是给他送茶的,如今微微一顿,唤道:“师娘醒了?”
紧接着,墨发绯眸的师娘探出头来,睡眼惺忪,语气慵懒。
“好冷啊,小景行。”他埋怨着,欲说还休的勾。
他只着一身轻薄的玄色里衣,舒展着修长的身体,每一寸都完美的如同天地雕琢,用脚背勾开被衾,然后腾出一个人的位子,明显的暗示。
“这样的冬夜里,你睡在外间有什么意思,雪那样寒,不如来抱着我睡,师娘身上不暖和吗?”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授受不亲……”谢景行阖眸,本想习惯性地拒绝。
却不料,对方的修为高他太多,竟是把他直接拽入了帷帐里。
美人鬓发如云,面如春风,在锦被帷帐中把他按倒,如同让他枕入烟萝,坠入红尘炼狱。
“好不好闻?香不香?”师娘勾着他的脖颈,把他按在枕上,眸色比红烛还要绮艳,“……师娘美不美?”
谢景行还未来得及挣扎,就直接被融成了水,他看到的是魂颠梦倒的美色,闻到的是清幽的水沉香,理智崩塌。
“……绝代倾城。”
“真会说话,要奖励你。”
他笑了,俯身在他唇畔落下一个吻,唇色朱红,眼波迷离:“好夫君,再说点好听的,我替您独守空城这么多年,您也不回来看看我……”
“……你真狠心啊,谢云霁。”
作者有话要说:师娘文学3-4,一些惊险刺激的剧情增加了。
崖崖你这样会把人逼疯的哦。话说,你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非得玩转世的师尊,以后真的不会翻车吗哈哈哈哈,我缺德的笑容增加了。大家可以看出我奇形怪状的醒脾了吧!
亲了小师弟后喊师尊的名字,崖啊,欲言又止,你这样等师尊恢复记忆后会被制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