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问先生时期师尊是那种孤傲狷介的书生,有点魏晋式的狂傲。然后他早年独自离家后,就是自己过日子,过的相当学者。
平生爱好就是考古式发掘上古浩劫后失落的文明,其实只有少部分儒家典籍传下来了,大部分都是谢先生一边挖遗迹一边编修整理的,可以说是他满心都是复原儒门学说,沉迷于“为往圣继绝学”。
谈恋爱?道侣?那是什么?
也不是没有男修女修向他示好,但是他们都找不到动不动就钻进遗迹和深山老林的谢衍,偶尔在一些场合被逮住示爱。
天问先生:“不谈情爱,影响我飞升了。”
还是谢衍,打量一下对方,开始检查对方的价值观:“何为‘上兵伐交’,何为‘礼乐大同’,何为……”
见对方答不上来,他疏离又礼貌地点点头,转身就走。
只想一度风流的示爱者:“……”他有病吧。
要不是谢衍长的温雅如玉,如琢如磨,符合一切对高岭之花的定义,平时也不怎么开口说个人私事,又强的离谱,他这是要被仙友打的。
到后来,也没什么人去尝试攻克他了,甚至仙门还有赌局,赌他什么时候才能脱单。
谢衍一笑置之,认为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甚至自负地想:“这世上还能有人满腹诗书、与我同一眼界、同道并肩,能让我动心的存在吗?”
然后他化身凡人访天下时,路过断桥,细雨蒙蒙,遇到迎面走来一名红罗裙的“少女”。
在路过他的时候,脚下是雨水。他也不打伞,甚至还哼着歌儿,拎着裙摆,踮脚走过他身侧,有种特别灵动的感觉。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甚至还侧身转了个圈,含着笑意瞥他一眼,绯色的眼睛像是带着钩子。
甚至在不经意间,他的指尖还擦过谢衍的儒衫长袖,捞了一下,腰间的玉佩啪嗒落在地上,他也不捡,只是轻巧地越过地上雨水,意气扬扬地往前走了。
边走,他还哼唱一首《诗经》:“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就这么一照面,谢衍顿住了脚步,弯腰捡起玉佩,疾步追上。
他第一次主动向女子搭话,却是一个看似凡人的少女:“姑娘,你的玉佩掉了。”
“少女”回过头来,眸似烟雨含愁,轻声道:“多谢先生。”
谢衍修炼到半步大乘从来没谈过恋爱,但是这种如过电般一见钟情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被下蛊了。
虽然“少女”轻灵貌美,但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上下打量,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但是只要一看他的眼睛,就能陷进去,这股近乎魔魅的感觉很难形容。
他被“少女”捉着袖子,摇着手臂,说:“我是逃婚,从家里跑出来的,家丁马上就追上来了……已经走投无路啦,您帮帮我吧!”
谢衍秒答:“……追求自由值得提倡,我帮你。”
他很满意,施以援手,不算当街抢人。
谢衍不想暴露身份,于是经历了一些家丁堵截,用凡人手段偷天换日整了车,把一只路上捡的凡人少女带回其他城池临时落脚的小院时,才意识到自己不能随便乱捡东西,很是头疼了一番。
这里是他藏书的住处,能堆书的地方基本都堆满了,除却谢衍的起居之所,基本都无法落脚。
为此他还专门清理出一个房间,认真地布置了少女的闺房,告诉他:“你就住在这里,等我离开这座城,这小院就归你了,若是不想回家,也算是有个落脚处。”
“先生都带我私奔了,怎么还要走。”那红裙少女楚楚可怜道。
“……私奔?”谢衍僵硬。
“夤夜带我出城,助我改头换面,同处一车,同吃同睡,甚至还抱着我……”他抱着白衣书生的脖子,软软地道,“现在我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了。若是先生不肯受用我,就让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报答先生。”
谢衍瞳孔地震。
然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捡了一只解语花回家是什么感受。
夜晚他读书的时候有红袖添香,白日赋闲时有人给他温茶煮酒。而且凡人少女还不知道他是修士,非得给他做饭。
他遇到读不懂的书,还会专程跑来请教谢衍,懵懵懂懂的,一个典故要学几遍,但是他学会了就很甜甜的笑。
然后学困了,“少女”又会舒展肢体,睡倒在他的身侧,倚着他的肩膀,典型的不谙世事笨蛋美人。
谢衍:“……”有种童养媳的罪恶感。
他兀自在那里罪恶感爆棚,而帝尊却转过身,仗着自己的修为比小师尊高,变成少女诓骗他,此时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寻常教一遍都烦,怎么这回教三遍都行了?平时最讨厌多管闲事,怎么这回又肯了?”殷别崖轻轻点唇,似笑非笑:“哪怕我变成与他喜欢的类型截然相反的存在,他也完全抵抗不住呢。”
谢衍心里乱七八糟,却把书拿倒了,满脑子都是粲然的笑意。
……和他的标准完全不一样啊,怎么回事啊。
直到他从被子里捉出一只软软的小家伙时,谢衍整个人都绷不住了。
糟了,翻车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设定不要在意,番外随缘。
顾名思义,是一个帝尊把师尊撩到手然后死遁变回男装,结果发现先生看着小逃妻无了,整个人都疯批了。
再次挑战师尊脆弱的要崩断的神经,我好喜欢看正经人疯批哦。
师尊的审美爱好已经变成了别崖的形状……无论什么时期什么样子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