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月饮酒是极风雅的事,但此时此刻伴随着一声唢呐骤响,什么风花雪月都消失地一干二净。
谢宣一口酒呛出,全然没了文人墨客该有的形象,剧烈咳嗽起来,其他人也不例外的丑态百出。
温柔示意呱太他们继续,悠哉悠哉地抿了一口茶,笑得如沐春风:“怎么样,这首曲子可破得了洛青阳的气场?”
“洛青阳的剑悲凉凄切,只要是个人都会被他的剑气所感染,自然而然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题归正转,众人收回了被乐曲振飞的思绪,纷纷看过来。
温柔缓缓放下茶盏,指尖轻敲扶手,眼底露出一抹狡黠道:“悲戚之情最容易感同身受,谢先生也说了,反其道而行之。”
“而世上最容易让人产生共鸣的事物之一便是乐曲,这首‘好汉歌’豪迈大气,慷慨激昂,我就不信他还能在此等亢奋的乐曲下舞剑悲歌。”
“好!这首歌好!”温壶酒鼓掌赞成,对他而言,不管温柔说什么都称好,更何况他也喜欢这首曲子。
虽说用乐曲干扰他们比剑有些不厚道,但百里东君觉得抛开看热闹的心思,光点评这首曲子本身,确实不错。
无双就是个妻奴,温柔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听着就有趣。
萧瑟默不作声,当若有所思的神色表明他不反对。
而谢宣作为在坐的唯三长辈,见雷无桀兴致勃勃地跑去研究乐器,最终叹了一口气。
点头同意:“此法可行。”
“除了此曲,我还有其他备选曲目,此等良辰美景不可辜负,一起欣赏吧!”
温柔眸光闪烁,迫不及待地朝呱太它们挥手:“下一曲,闹海。”
熟悉的唢呐再次响起,众人的心猛地一跳,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
谢宣默默替洛青阳点了一根蜡。
昔有诸葛气周瑜,今有唢呐震凄凉,青阳兄,千万保重啊!
温柔似有所感地看向谢宣,举了举茶盏,两眼眸光熠熠,笑得像只狐狸。
随后,朗声道:“呱太,下一曲,伏羲神天响。”
这首没有唢呐伴奏,但只凭古筝急促激进的琴声,就让在场所有人心神激荡,气短胸闷。
谢宣立刻收回前面的话,他应该庆幸温柔没直接用这首。
不然,到时候就是洛青阳心神不定,立地成魔。
乐曲的杀伤力很强,直到躺在床上,雷无桀还两眼发愣,直挺挺地躺着。
叶若依和司空千落十分担忧,从进门开始,萧瑟和雷无桀就神情恍惚,魂不附体,整个人就像飘进来般。
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姬雪面若冰霜,仿佛在克制什么,话也比往日更简短。
“白王府,听曲。”
听曲?叶若依二人面面相觑。
难道是无双那日所提,白王请了扈大娘去白王府弹奏?
可照这么分析,萧瑟当年又不是没听过,怎么一个二个的成这副魂魄升天的模样?
如果阿柔在的话,一定会告诉她们,一魂出窍,二魄升天,这就是音攻的杀人于无形。
与萧瑟他们相比,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无双两眼无神地任由温柔牵着回房,身上一凉才猛地回神。
温柔将衣服挂在衣架上,催促他快沐浴,浴桶里的水都要凉了。
“阿柔。”无双整个人泡进了水,露出半颗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温柔。
看到浮出水面的泡泡,温柔捧着他的脸,把人从水中拉出来一些:“头埋那么深,洗澡水会涌入嘴里的。”
谁料无双趁机起身凑上前亲了一下,笑容满面道:“现在阿柔的嘴上也沾了水,谁也别嫌弃谁。”
被偷袭的温柔羞恼不已,重重拍了一下水,溅了无双满脸的水。
“哈哈哈哈——”
无双抹去脸上的水,忍不住大笑起来,见温柔脸越来越红,气恼地要寻东西揍他,连忙求饶。
“阿柔,我的好阿柔,我错了,你打我骂我,我都受着,但打我会手心泛疼,千万不要伤到自己,我会心疼的。”
一块面帕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他脸上,温柔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再逗我,今晚就滚去书房睡觉,或者去我爹爹他们院子,他们一定很乐意。”
“不逗了不逗了。”无双连忙摇头,他可不想自讨苦吃,香香软软的妻子不抱,去坐冷板凳。
“那就快点洗澡,我困了,先去睡觉了。”温柔掩唇打了个哈欠,困得眼睛睁不开。
无双双手搭在桶边上,一本正经道:“阿柔,等等,我有事和你说,非常重要。”
温柔迷茫地回头看向他:“什么事?”
“你过来。”无双招招手。
离浴桶还有一步距离,温柔就停下打哈欠,不准备靠太近:“说吧,什么事。”
“再过来点,这件事很重要,不能让其他人听到。”无双继续引诱。
困到脑子发懵的温柔不情不愿地挪了一步:“说吧,快点,我要去睡觉。”
无双凑近慢慢道:“这件很重要的事是……”
声音越来越小,为了听清楚,温柔主动往前凑了凑。
忽觉腰上一紧脚下腾空,温柔脑子清醒那一刻才反应过来,她被无双抱进了浴桶。
身上被水打湿有些沉重的衣物令她不适地皱眉,气急之下掐了他肩头一把,白净的皮肤眨眼留下了红印。
“嘶——”
无双倒抽了口冷气,但依旧笑嘻嘻的,还主动凑上去。
“阿柔,手掐着不疼,用嘴咬,咬这里。”说着仰起脖子。
目光扫到脖子,不知想到了什么,温柔浑身瞬间泛红,红的像一个煮熟的虾子。
双手挡住凑近的脖子,温柔不自然地撇开脸,声音微颤:“无……无双,我身体不便,我们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无双咧嘴一笑,眼底闪过狡黠
很快,他脸上的笑容褪去,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眼眶泛红,隐隐有泪光。
“阿柔,我很难受,你能不能帮帮我?”
心里一软,温柔手微松,但依旧不肯松口:“要不,你出去吹吹凉风,泡一泡冷水?”
“可是我内伤还没好……阿柔,越来越痛了,我……呃,阿柔,救救我好不好……阿柔……”
无双几乎整个人埋进温柔怀里,不停地蹭温柔的肩窝,身体轻颤,好像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一声接一声的“阿柔”,叫得温柔于心不忍,最终退步:“就一次。”
“好。”
无双微微侧头,在温柔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表情。
看医书追着太医问东问西一个月,也不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被烦了一个月多的太医:滚粗,老夫不想看见你,什么人啊,半夜三更揪老夫起来回答你那乱七八糟的问题!
突然想起许久没撒糖,正好加进去。
(以后可能就这样,不定时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