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清灵之声响起，似在耳边又似在远处。
手持长刀之人只觉浑身一麻，身体不受控制地凌空而起动弹不得。
雷无桀看准时机，带有火气的拳风挥过去，直接将那人击飞重伤在地。
这时又有几个人围过来，雷无桀虽然很是惊奇但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刨根问底，只匆匆一句：“戚姑娘，你没事吧？”
戚如霜摇了摇头，缓缓站起身来，“没事，雷公子不必担心我，我可以的。”说着，一双青白色的眸子准确无误地与这群人中为首之人对视，那双眼眸隐隐滚动着雾气，透着阴森诡谲的邪气。
盲杖点地，淡紫色的气波以白衣少女为中心向外迅速蔓延，被气波扫过的黑衣人，感觉自己的身体麻痹片刻，也是这片刻让他们出招的动作变得僵硬缓慢；而雷无桀却觉得精神一振，原本因为心火有限逐渐疲惫空虚的身体好似回到最佳的状态，他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十个。
“嘿！”
他看准围上来的那群人迟钝的片刻将内力凝聚在双手之上，拳拳到肉将那些人都打飞出去动弹不得。
“这女人……”那首领被看得脚底发凉，心生寒意，心想这女人是哪方势力的人，浑身上下怎么透着一股邪性，还有这个身怀火灼之术的少年……
不过余光看到几息之后那少年捂住胸口瘫软在地，只剩下戚如霜一人站在原处，首领敛下心神冷冷一笑。
“上。”
就在几人又攻上来的瞬间，戚如霜耳朵微动，手中紧握着盲杖，另一手微微抖动，几根银针出现在手指间，同时眼中雾气开始翻腾起来。
“叮！”
是刀刃与金属碰撞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破空声与惨叫声接连响起。
那首领也不再神色悠闲，转而换上一副警惕的表情，声音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唐、莲！你竟然还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
唐莲不答，似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转而关心一旁挣扎着站起来的雷无桀和戚如霜：“怎么样？”
雷无桀捂着胸口摇了摇头，“这功夫我也刚练成不久，还不够熟练，不过现在好了，打他们十个八个不是问题。倒是戚姑娘，没想到你也会武功！”
他转头看向戚如霜，却见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柳眉微蹙，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身形愈发摇晃。
“戚姑娘！”
戚如霜抬手捂住眼睛，嗡鸣声和刺痛感刺激着她的神经，眼前模糊的光亮骤然昏暗下去。
……
“蓝奶奶，我还想听祖师奶的故事！”
窗前坐着绣花的老妇人闻言放下手中的针线，转过头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一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女孩：“小霜花还没听腻啊？今天不想换个故事吗？”
女孩嘟了嘟嘴，一双小胖手抱着老妇人的大腿晃了晃：“没有没有！小霜花一辈子都听不腻，我想听祖师奶怎么选择炼制药人拯救药王谷于危难之中的那段故事！”
老妇人叹了口气，温柔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小霜花怎么独独喜欢这个故事呢？神农百草的故事难道不喜欢吗？”说着她突然看到女孩不经意间滑落的衣袖下成片的青紫色，她脸色一变，语气变得严厉起来，“怎么回事？？你去跟人打架了？”
“我……我今天和小蝴蝶他们打了一架。”女孩心虚地眼珠滴溜溜的转，那双大眼睛中似乎镶嵌着漂亮的黑色玻璃球，她嗫嚅道：“小蝴蝶说我们幽冥谷的人不配自称药王谷的分支，说我们是抓人练蛊虫的坏人，她们不想和坏人玩，我、我气不过……”
“唉。”老妇人复杂地看着小女孩，只叹了口气倒也没说什么苛责的话，她起身走向柜子翻找药瓶，“下次不与她们玩耍便是了。”
小女孩鼓着腮帮子，“小叶子的娘亲也不让我和他玩了，我偷偷听过他和别的小孩讲，说我娘亲是就是个蛊女，会用那双眼睛迷惑别人做坏事，和我玩就会变坏，还提到了我爹……”
说到这，小女孩抬起胳膊揉了揉眼睛，神情低落，“可是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蓝奶奶，蛊女是什么？我真的有娘亲和爹爹吗？为什么这么久了，他们还不出现，不来陪陪我……”
“我娘，真的是坏人吗？”
老妇人立在柜前良久，肩膀微微颤抖，小女孩久久听不到答复便抬眼看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她的白发又多了些，甚至向来挺直的背脊也在这一刻佝偻了不少。
……
戚如霜是从颠簸中醒来的，睁开眼时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面色有些懵懂，缓慢地眨眨眼。
“戚姑娘醒了！”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戚如霜立刻回神，神色不变，手指不动声色地从袖口捻起一根细如毛发的银针。
“啊？戚姑娘醒啦？”不远处，雷无桀的声音响起，他似乎在驾车。
戚如霜的动作迟疑了一下。
“在下无禅，是九龙门的弟子，会一些浅薄的医术，昨夜姑娘得了风寒加上精神紧绷晕了过去，需要多多修养。”
“……我这是在哪儿？”她一开口，顿觉咽喉干涩无比，禁不住侧头咳嗽了几声。
“姑娘喝杯茶，我们这是在去往雪月城的路上。”柔媚的嗓音从另一旁传来，一杯热茶携带着丝丝香风来到了戚如霜面前。
戚如霜坐起身，道谢接过，清润的茶水润过喉咙缓解了她的不适，尽管身上还是有些无力但比起昨晚好受不少。
“听说你是去雪月城找人的？要不你告诉我那人的名字，兴许我能知道。”车厢内响起另外一个女声，娇娇俏俏带着无限活力。
“诸位是…”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戚如霜知道了车厢上除却雷无桀萧瑟唐莲三人外其他人的名字和身份，也知晓了昨夜袭击的前后因果。
“原来竟是这样…”戚如霜点点头，空洞的眸子扫过身侧床榻最里面的人。
“戚姑娘，昨夜将你卷入危险之中并非我等本意，不过听雷兄弟所说，你身怀武功，看上去可不太像一个普普通通迷路之人，我们这次护送要确保万无一失，还请姑娘坦白告知身份。”唐莲严肃道，他话音刚落，戚如霜就感觉身上落了好几道打量的目光。
戚如霜不能视物，昨夜苍瞳的使用使得她连迷迷蒙蒙的人影都看不得了，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一些人的防备。
“幽冥谷，苍家，戚如霜。”
除却萧瑟，其他人听到幽冥谷这三个字反应平平，眼中还带有疑惑。
还是司空千落耐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道：“幽冥谷？那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从未听说过。”
“幽冥谷……”萧瑟面色从漫不关心转变为严肃，嘴里喃喃重复，眼神也愈发幽深。
“药王救人命，幽冥欲摄魂。”
“中原第二魔教，与我天外天，颇有缘分啊。”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车顶之上一人轻笑一声，声音慵懒颇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