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行动，只要稍加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件美事，并且有人跟在身边或许还很难成功？

虽然老妖怪没有明说，不过宋子扬充分发挥了一下自己的想象力，很快就猜出了个大概。

对此，宋子扬要说没有期待是不可能的，但也没有期待太多。

对于老妖怪所说的话，让他做的每一个举动，他现在都是仔细猜测揣摩，看看老妖怪在这些话语或者行动中又隐藏了些什么。

老妖怪说是一件美事，谁又知道会不会真的是美事呢？

【其实，你没必要对我如此多疑。】

老妖怪很轻松就能够察觉到宋子扬对他的态度有些转变，轻笑一声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永生，然而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你的帮助是必不可少的……倘若我真的想要于你不利，我何不直接通过某些方法，结束这次循环呢？】

的确，以老妖怪目前表现出来的东西看，只是让宋子扬去做一些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间接都能够完成那么多算计和行动。

那么想要结束这次循环，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

不过……

宋子扬看了一眼手机里的后台，说道：“我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昨天的事情。”

【这是不可能的。】

老妖怪却是说道：

【即便我不主动安排那样的行动，以阿美瑞内部某些集团的性格，当我们展现出的实力到达某个地步以后，他们也会主动选择对我们出手，国际形势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你我之间平稳发展，比拼谁能够发展得更快，而是……我会拼命发展自身，但也会想办法不让你追上来。】

【造成这一现象，归根结底是由于利益导致的。对于阿美瑞内部某些集团而言，阻止国内发展他们才能拥有利益，我们要促进永生事业的发展，要提升相关的配套产业链，注定了他们会对我们下手。】

【国际竞争，非常残酷，坐以待毙只能发生更多类似昨天的事情，主动出击反而能够减少伤亡。】

宋子扬没有说话，依靠车门，看着车窗外不断略过的繁华都市的景色。

其实，老妖怪说的话，他能够明白。

但是他没有达到过老妖怪达到过的高度，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光是看着手机上那些关于以前的烈士的视频，他都会有所触动。

而现在，要主动看着那些人去牺牲？

宋子扬自问，自己做不到。

“永生需要一个相当稳定的环境来发展，这就势必会触动阿美瑞的利益，会导致阿美瑞对我有所行动……”

【没错。】

老妖怪说道：

【准确来说是阿美瑞某个内部集团会主导对我们行动，只有将他们打击下去，我们才能够顺利进行很多事。】

打击阿美瑞的某个内部集团，难度可以说非常之大，毕竟阿美瑞的强盛众所周知。

“其实，我很不想看见有伤亡出现。”宋子扬低声说道。

【伤亡是不可能避免的，不过，我们是能够做到尽最大可能减轻伤亡的。】

“怎么做？”

【方法其实与我们追求永生并不冲突，甚至是相关联的。】

老妖怪语气很轻松：

【只要我们加快提升当前的科技水平，那么通过科技的力量，就能够代替很多必须要人去做的事。】

这就回归到追求永生最根本的需求了，提升科技的发展水平，来促进永生事业的发展，只不过，同时又应用科技的力量，把将会阻碍永生事业的集团彻底打压。

“好。”

宋子扬翻看着手机里的信息，应了一声，定下了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的目标。

【想要短时间内将阿美瑞那个集团打压下去，并非易事，不过短时间之内，他们没有多余的精力发起过激行动，在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可能做到很多事。】

宋子扬没有去问这个时间会是多久，在看完手机里的信息以后，他话锋一转：

“阿美瑞特别行动队能够做到很多事情，是你通过织女帮助他们的吧？”

老妖怪无法跟其他人进行沟通对话，那么想要直接给阿美瑞特别行动队传递信息根本不可能，必然是有一个媒介的。

一开始，宋子扬以为是自己做的某件事传递出去了某个信息，但是仔细一想，即便传递出信息，也根本不可能传递出那么多信息。

所以，老妖怪唯一传递信息的手段就是织女了。

并且这些信息，早就是设定好了的，在预定的时间内给出。

老妖怪知晓即将发生的每一件事，那么绝对是有能力做到这些的。

【不错。】

老妖怪没有否认，语气里反而颇为赞赏：

【能够想明白这些，说明你的进步很大。】

对于这个赞赏，宋子扬没有否认，他看着手机里的后台，问道：“你还在织女里隐藏了什么信息？”

【一个特别预桉。】

老妖怪非常坦诚：

【无论是哪一种永生方法，我们想要彻底完成永生，都会有一个非常冒险的尝试，如果尝试失败以后，织女就会启动特别预桉，帮助我们存活下来。】

“特别预桉……”宋子扬喃喃自语。

他没有去问特别预桉的具体内容，既然是与永生有关，那么这个预桉想要启动，肯定是需要达成某些条件的。

至于老妖怪有没有隐藏什么信息，宋子扬也只能暗自猜测。

回到霞云山庄。

用过晚餐之后，陈新意开始汇报新风控制系统这段时间以来的销售数据。

虽然织女的发布将很多热点都掩盖过去的，但是新风控制系统受到的影响并不大，目前在市场上的占有率逐步增加。

“从上架至今，总共的销售额已经达到了三千四百余万，目前我们的主要用户还是中产以上的家庭，还有部分企业正在跟我们接洽合作事宜，如果达成合作的话，那么能够带来至少四千万的收入。”

陈新意顿了顿，将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

“扣除相关的运营、人工等成本，还剩下两千六百多万，我们尽快将这笔钱汇入您的账户里面的。“

新风控制系统发布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已经为宋子扬带来两千六百万的收入了，这足以说明这个控制系统的火热程度。

然而，这个控制系统越火热，织女能够覆盖的面就会越广……

宋子扬已经很久没有查看过自己账户里的余额了，或者说，从能够与老妖怪对话开始，他基本上就没有关心过自己有多少钱。

现在只是粗略计算一下，宋子扬才吃惊地发现，自己能够动用的钱，已经有半个小目标了。

新风控制系统带来的两千多万，还有陈平斐此前给出两千万别墅维护费用，以及织女研发出来以后，给出的奖励……

此前给某些家庭的改造方案，带来的收入已经拿去购买纳米机器人的加工体系设备了，可即便这样，还能够残留这么多。

这才多久？

宋子扬开始明白，老妖怪所说的金钱为什么会是过眼云烟了。

“另外，宋先生，我父亲让我转告您一声，全息娱乐舱的生产产线正在建造当中，相关的生产原料也正在寻找供应商，让我问一下您，其中的一些核心材料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准备就绪？”

陈新意又问道。

宋子扬沉吟了片刻，说道：“让他放心吧，在生产线彻底建设起来之前，需要的核心材料是能够被研发出来的。”

关于新材料的研发，他早早就把相关文件交给孙云泉了，不过也得孙云泉病情缓解以后才能够开始研发工作，目前还不知道孙云泉的病情如何了。

【当纳米机器人研发成功以后，就可以去找孙云泉了。】

老妖怪适时提醒道：

【纳米机器人也能够极大地缓解孙云泉的病情。】

“好的。”

陈新意点点头，然后又颇为期待地看着宋子扬：

“宋先生，您这个全息娱乐舱……真的是可以全息玩游戏的吗？”

宋子扬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

“太好了！”陈新意用力一攥拳头，脸上浮现出真挚的笑容：“那您先休息，我先回去了。”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跟自己的闺蜜分享这个消息了。

陈新意毕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又没有什么生活压力，肯定是想要尝试这些新的娱乐方式的。

少女发自内心的、纯真的笑容充满了感染力，宋子扬也不由得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情缓解了不少。

从昨天到现在，他的神经基本上都是紧绷着的，心里也有一些别样的、令人不适的心情，不过现在已经慢慢开始消散了。

……

接下来的几天，宋子扬都是全身心投入到纳米计算机的研发工作当中。

全神贯注的效果是相当显着的，纳米计算机的进度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其中较为核心的几个地方，已经一一成功研发了出来。

当然，仅凭老妖怪的指导，宋子扬想要这么快完成是很困难的。

能够把进度拉得这么快，也多亏了织女的帮忙，很多细微工作上面，宋子扬无法做到相应的细节，然而织女却能够完美解决。

“得亏你提前将织女研发出来了，不然想要成功研发出纳米计算机，不知道还要多久。”

看着近在迟尺的成功，冯凝晖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支持人机对话的纳米机器人，这绝对是划时代的成果。”

其余几名打下手的研究员，虽然全程酱油，但是也与有荣焉。

现在，他们对宋子扬完全是钦佩得五体投地，宋子扬如果再提出什么其他看起来异想天开的想法，他们绝对不会再有异议。

单是织女和现在即将成功的纳米机器人，就已经彻底征服他们了。

“虽然第三代纳米机器人能够实现人机对话，不过还是会受到许多限制，想要真正达成大家想象中的那种人机对话纳米机器人，还需要不少时间。”

宋子扬的神色也颇为放松。

“现在这就已经足够先进了。”冯凝晖笑了笑，“万事开头难，第一阶段的研发出来了，后续更新迭代的话，困难就会小很多。”

宋子扬点点头，正要打算休息，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的是姜雨华。

接通电话，姜雨华的语气颇为沉痛：“刚刚接到医院通知，徐彤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抢救工作很难进行下去，她恐怕……时间不多了。”

“姜局……”

宋子扬想要说话，姜雨华却强制打断了：“你不用为此自责，当徐彤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做好了有人牺牲的准备，后续我们会重新挑选一个人来负责你的工作。”

“姜局，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宋子扬为了防止姜雨华打断，快速地说道：

“徐彤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医院那边怎么说的？”

“部分内脏出现破裂和损伤，这几天抢救虽然将破裂口缝合修补了，但是因为受伤太多，治疗效果赶不上……”

姜雨华只是简单地说了几句。

内脏损伤和破裂是非常严重的，更何况徐彤并不是只有一个地方受伤，而是多个地方受伤。

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医院在不停歇地抢救和治疗的结果了。

然而，受伤的地方太多了，对于她身体的负荷非常大……

宋子扬深深吸了一口气：“姜局，你安排一下，明天让人带我去医院。”

“去医院？也行。”

姜雨华以为宋子扬是想要去见徐彤最后一面，并未多说什么。

挂断了电话，原本打算休息的宋子扬，再次看向了工作台。

“宋工，你这是……”

那几名打下手的研究员刚换下衣服，结果又看见宋子扬坐了回去，一时间有些疑惑。

“你们先回去吧，我把剩下这点做完。”宋子扬说道。

冯凝晖一直待在原地，也没有说话，刚刚他是听见对话了的，大概能猜到某人病得很严重，而这个时候能够研发出纳米机器人的话，能够发挥出很大的效果。

所以，他也是打算留下来继续研发工作。

这几名研究员看见研发实验室里的两位主力都留了下来，面面相觑。

此前，纳米机器人的研发实验室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加班的情况，他们还以为这里不会加班，都快适应每天正常加班了……

想了想，几人也全都留了下来。

宋子扬没有去关注他们留下来的举动，全神贯注地进行着纳米计算机最后的研发工作。

【其实你没有必要着急。】

这时，老妖怪开口了：

【医院总是习惯性提前给出最坏的结果，徐彤是能够坚持到我们将纳米机器人研发出来的。】

“早一点不是更好吗？”宋子扬回应了一句，“今晚解决纳米计算机的问题，将纳米机器人彻底制造出来吗？”

【可以，但是需要一个先置条件。】

“什么条件？”

老妖怪停顿了片刻，然后说道：

【将部分资料提交给织女，然后织女能够同时帮我们完成不少事，这能够大大减少需要的时间。】

“织女？”宋子扬眉头微皱，“这几天，之前不是把一些资料提交给织女了吗？”

【并不是这些资料，而是新的、来自我这里的资料。】

老妖怪说道：

【我提示你进行的那些操作，并不在织女的数据库里面，织女此前所作的只是基础的辅助工作，想要快速完成，就需要让织女协助完成部分核心工作。这样能够加快研发工作，不过，到时候织女也能够操作那些纳米机器人。】

简单来说，如果想要加快研发的速度的话，又要给织女添加某些文件资料，而这些文件资料是来自于老妖怪的。

老妖怪此时询问宋子扬，也是让宋子扬进行选择。

同意，那么纳米机器人能够很快就研发出来，但是极有可能，老妖怪会在这些文件资料里面掺杂其他既定信息，让织女在某一刻执行。

如果不同意，那么纳米机器人的研发进程会延后，而徐彤极有可能就会因此而失去存活下来的希望。

老妖怪虽然没有明说，但宋子扬听出了这些意思。

“你当初的选择是什么？”宋子扬沉默了一会，问道。

这个你，并不是指获得了两万多次循环经历后的老妖怪，而是老妖怪当年处于他这个位置的时候，做出的选择。

【没有选择。】

老妖怪波澜不惊地说道。

话语里包含的信息量非常大，但是又没有清晰给出最后的结果，让宋子扬难以猜出在未来的时空，徐彤是不是还活着。

宋子扬沉思了片刻，最后抬头说道：“把资料给我吧。”

最终，他选择了同意。

【可以。】

老妖怪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今晚，纳米机器人就能够成功研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