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陆玖立刻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房屋大都是泥胚房，透过房子之间的间隙，偶尔才能看到一两栋砖头砌筑的房子，但也大都矮小。

街两边满是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的人群，彼此似乎实在闲聊，又似乎是在吵架……总之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还有不少女人穿着几乎遮不住的衣服，无视别人的目光，扭动着曼妙的身躯。

视野看不见的地方，尖啸怪叫声此起彼落。

忽然一群人冲到街上，一阵混乱后，人群散去，一具尸体躺在血泊中。

周围人都是见怪不怪。

混乱，罪恶似乎无处不在。

陆玖的房车驶过街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种目光带着好奇，同样也带着贪婪。

但当他们看到走在房车一旁的肖晴时，立刻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透过舷窗，陆玖默默的看着这个所谓“离猎人公会最近”的城市，离相当于掌权中心最近的城都这样，其他城可想而知。

真是一个混乱的年代……或者说，完全失去了管辖的底层民众，真正的样子。

陆玖的心里，莫名的揪了起来。

他好像又看到了当初末日消息传出来后，绝望中的人们。

……

跟着肖晴驾过那条街道，一路向着城的中心。

秩序逐渐好了起来，至少路上没有尸体了。

“就是这里了。”

肖晴停在一栋较大的砖瓦房门口，对着房车里的陆玖道。

陆玖停下车，灭掉蒸汽锅炉里的火焰，通过楼梯从顶上钻出车：“这里是哪？”

“城主府。”肖晴美目打量着陆玖，笑着道：“说起来，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你……身体确实很差。”

陆玖翻了个白眼，道：“用不着在强调了。”

“狮凤，别躲了，出来吧。”肖晴对着房车喊了声，然后领着陆玖走进所谓的城主府，同时道：“强调在多次也是必要的……你对这个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

“秩序混乱……不，是内，没有秩序，外，进化兽肆虐。”陆玖打量着四周，随口问道：“你们就没有法律吗？”

这个所谓的城主府，说白了就是一间前后开的普通砖房，前面是客厅，后面应该是居住地。

不过此时没人，客厅也是空荡荡的。

肖晴熟门熟路的倒水，端到桌子前，道：“法律是什么？”

不是茶，更不是咖啡，就是单纯的水！

陆玖端起杯子打量了一下，被子是陶制的，没有釉，是粗陶：“法律么……说白点就是规矩，你们猎人作为强者，制定给弱者执行的行为规范……大概是这样。”

“这么说的话，法律我们有。”肖晴坐下来，道：“公会内部就有严格的规矩，多少积分，换取多少资源，猎人对公会做出的贡献能换取多少积分……”

陆玖端着杯子，眼神凝聚在杯子上，打断她道：“普通人呢？”

“普通人？”肖晴笑了，道：“我们是猎人公会，只管猎人，普通人住在城里，自然归城主管。”

陆玖看着外面：“就管成这鸟样？”

“鸟样？”肖晴不解，不过大体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话，看着陆玖道：“你好像很不屑？”

陆玖毫不犹豫的道：“封建社会都没这么混乱！”

“封建社会又是什么？”肖晴本来觉得交流没问题，但是当真正交流起来，却发现她根本无法理解陆玖嘴里一个接一个的词。

门口，狮凤正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瞅，好像在寻找什么。

“别找了，我把他们都赶走了。”肖晴笑眯眯的看着她，道：“你难道还指望凭几个五星猎人，能把他送到凤城？”

狮凤站出来不服气的道：“凭什么不能？”

肖晴也不着急，淡淡的道：“先不说能不能逃脱公会的追捕，带着他这么个累赘，恐怕连野外的恶劣环境都撑不住，要不了几天，陆玖就得死在野外。”

“我……我……”狮凤急了，俏脸涨的通红，想要反驳。

肖晴挥挥手，道：“所以说你压根就没脑子！想一出是一出，你考虑过路上他能不能抗住剧烈变化的天气？遇到进化兽，你们能不能保护好他？路上吃什么喝什么？指望他跟猎人一样饿上几个星期还能活蹦乱跳？”

一连串的问话，把狮凤给憋得无言以对，眼珠子乱转，最后一指门口的房车，道：“我们有这个！”

肖晴：“但是之前你并不知道！”

狮凤：“……”

陆玖自己也听得满脑门黑线，当着面就这么说自己是累赘？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肖晴看着陆玖，一字一句的道：“如果没有猎人跟随，刚才城门口就是你死亡的地方，这还是城内，野外比这更加危险。”

陆玖好像看稀世珍宝一样看着手中的杯子，道：“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肖晴郑重的道：“留在公会，会长已经决定把研究院一半的经费留给你使用！”

“你……”狮凤怒吼一声，正要说话，声音却戛然而止，俏脸刷一下白了。

肖晴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狮凤就说不出话来了。

狮凤这个五星，快六星的猎人是水做的吧？这么水？

陆玖古怪的看了狮凤一眼，又扭头看着肖晴，道：“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肖晴抿嘴微笑：“没有！”

陆玖放下杯子，叹了口气，从腰带上摸了摸，最后摸出一个匣子，上面的红色按钮异常显眼：“你说，如果我按下这个，会有什么后果？”

肖晴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这是一个“引爆器”，跟留在海岛上那个一样的“引爆器”！

好一会，肖晴才肯定的道：“那种武器，你没有了！”

“你确定？”陆玖淡定的反问：“留在岛上那个，是我花了三个小时做出来的……从我逃出来到现在，已经快一天了！”

沉默了一会，肖晴又道：“就算你按下了，大不了这座城毁掉，死亡的也只有狮凤跟你而已。”

言语间完全没有提到外面的普通人。

陆玖扭头对狮凤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么？1500米算什么？一万五千米，十五万米，一百五十万米……无论在哪，我都能打到？”

狮凤用力的点头。

陆玖盯着肖晴，把引爆器往桌子上一拍，道：“而且，谁跟你说，这次的威力跟上次一样了？”

看陆玖粗暴的动作，肖晴也忍不住娇躯一颤，紧跟着平复下来，眼神莫名的看着陆玖。

陆玖对视着，视线毫不避让。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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