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母没有立刻同意,她在思考。
现在采摘的树叶种子可以放在网兜里,不用采一点儿便安排专人将食物送回洞穴,节省了很多人力。
而且学会捕鱼使得门口的小溪和远处的大河,变成了存放食物的场所,随时想吃,去捕便好了。
再加上刚刚春拿过来的那只被“弓箭”射中的鸟儿。
她知道夏会教会族人制作这种弓箭,以后会有无穷无尽的鸟儿吃。
老祖母,思索片刻说道:“夏,你带着十个男人、十个女人这几天专心做罐子,尽量多做一些。”
陶夏痛快的答应下来,因为她上一次是实验,看看这种土能不能用。
现在实验成功,那么她就要做出更多的工具,并且在人群中找到最擅长做陶器的人,这样后面制陶这部分工作,便可以全部教给那人去打理。
老祖母同意族人们制作陶罐,还出另一层考虑,这件事她打算这几天就跟全族人商量。
大批量制作陶器跟做试验品不一样,需要更多的泥、水、柴火、平整的空地。
其中的前置科技就是制作骨耜。
骨耜的作用类似今天的铲子,可以用来挖土。
陶夏从族人收集起来当作宝贝的骨头堆里,挑出鹿羊之类的肩胛骨。
大型哺乳动物的肩胛骨上面窄厚、下面薄宽,十分坚韧,很适合做铲子之类的工具。
石头舅舅小心地用石头在肩胛骨上面砸出两个不规则的洞。
这一步的成功率并不高,坏掉了不少,着实让族人心疼了好一会儿。
砸好后,将手腕粗细的树干插进砸出的洞中,用绳子扎紧固定。
然后在骨头的上面加一根一尺长的横木,也用绳子固定好。
这是脚踩的地方,方便挖土的时候用力。
工序并不复杂,陶夏和石头舅舅在睡觉前弄完了八个简易的骨耜,挥舞一下,很是轻便。
人们围过来看着这几件工具,却想不出这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但却知道了这个东西的名字——耜,和四是一个发音。
陶夏并不是凭空编造的名字,而是从博物馆里看到的,在金文中就有这个字,被专家解读出来。
第二天一早,陶夏安排八个男人现在洞口附近的土层中挖高岭土。
两个男人到小河边清除平整土地。
女人们一半去拾树枝当柴火,一半去编大柳条筐用来运送高岭土。
忙活了一上午,总算在河边清理出一块平整的空地。
空地上堆了半人高的,从山上运下来的高岭土。
碗、杯子这些不用陶夏教,女人们观察那些已经烧出来的成品,很快就捏了几十个。
男人们则被陶夏安排了更为繁重的体力劳动。
因为用水量大,分出两个人男人专门去挖出一条渠,将河水引到空地这边来。
类似于小河的支流,流经制陶场地,再流回小河。
剩下八个人找了河边一块平整的大石板,将一堆堆的油泥堆积在上面。
用力揉出油泥里面的空气后,找了根木头当擀面杖。
几个人用力将这一摊油泥压成一张半米多宽的大泥饼。
分出两人将泥饼搓成长条蛇的形状,剩余的人继续摊大饼。
太阳曝晒下,每个人都是满头大汗,但大家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没有一个人说要歇一歇。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就是每个人干活的发动机。
等到几十条长蛇都捏成了后,三四个人托着一条,小心翼翼地盘成圈,一圈又一圈地接在一起,像围墙一样。
大中小的罐子、缸都做了一些。
再刷上一层伴有草木灰的泥浆,用来防水,就大功告成了。
最后这些罐子、缸,连同女人们作出的杯子、碗,还有陶夏捏出的勺子等,一起放在大石板上晾晒。
陶夏累的瘫软在草地上,脑子却仍然不停的转着。
手工捏制陶器太耗费人力,部族内自给自足的话,用这种方法还能勉强凑合。
但以后肯定要拿出去跟其他部族作为商品进行交换。
那时手工捏制的弊端就会显现出来:一是陶器的壁厚薄不均,容易烧裂;二是作为商品肯定是要美观,不然否则辛苦劳作的转化率极低,永远没有剩余价值来壮大部族。
所以当下的问题是要尽快做出陶轮。
有了陶轮,便可依靠旋转的离心力弄出各种规则的圆罐,省时省力。
陶夏顿时心塞,陶轮这玩意儿她在商场的陶艺手作馆看过。
上面是个平滑可以转的盘子,下面有个传动装置,通上电就能带动上面的圆盘转动。
现代社会的生活真好啊,陶夏叹了口气,现在要自己动手做个陶轮出来,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陶夏拼命回忆那些早被自己深藏在脑中某处的中学物理知识,蹲在地上用树枝圈圈画画半天,想出了个可能的方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她用剩余的粘土做了两个圆盘、一个倒扣的底座和几个零部件,要组装的凸起和凹陷也提前预留好。
弄好了一切后,天已经黑了。
为了防止水草再来破坏,陶夏提前找到树皮,让他为了部族着想,一定要看住水草,千万不能让水草靠近泥胚。
晚饭吃的没有心情,忐忑不安的心情持续到半夜,终是敌不过疲倦,迷迷糊糊地睡着了。